把林慕秋他们的初步方案设想给否了以后，李晓凡对林慕秋与边上的设计师道：
    “这些老厂房的质量和建筑材质还非常不错，大多数仍结构稳固、平面规整有极大的再利用价值，我们可以通过内部加柱加层，改建为二或三层的loft办公空间，将破旧的表面清洗后重新喷漆做保护层，更换门窗，新建门斗，增设观景电梯，加装中央空调等等，让改造后的建筑能符合现代高新产业产业办公及管理的要求……”
    “改造过程中，我们可以保留原有建筑粗糙砖墙、钢铁柱子等具有老式工业美学表现力的结构特征，与新增部分的精细工艺形成强烈对比，造成一种视觉冲击，给人以现代美感，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们要挖掘出存在于老旧工业厂房的内在艺术气质，并以艺术的手法表现它们的工业美感，让老的建筑焕发现代艺术气息。”
    “同时，我们还可以保留原厂房的一些时代标志特征及内部物品，如个别车床、无线电加工测试设备等，可以很好的起到装饰效果，也能增加我们新的办公研发楼的文化历史气息，将大工业时代的生产工具转化为信息时代的审美对象，通过时代的反差与延续性构成，对我们公司未来的使用者产生潜在的激励作用……”
    此时，金黄色的夕阳透过斑驳的玻璃照进充满历史感的无线电十三厂的老厂房内，李晓凡看着夕阳道：
    “在我的想象中，未来，经过改造以后的这些老厂房办公空间，里面有高挑的层高、可自由分割的空间、大面积的透光玻璃，让整个办公空间充满阳光和创意。”
    “远远望去，里面的办公空间是非常广阔的，阳光正好能够照射进来，空调的温度正好，让人感觉非常舒适。办公区四周随处摆放的沙发提供舒适的休息区域，加上艺术品与绿植的点缀，让未来的同事们可以繁忙的工作之余可以享受家的温馨，……”
    李晓凡的讲述中充满了想象力。
    上次在明州老护城河边上拍下来的那8亩老厂房，现在的明州怡凡工贸公司总部办公楼就是按照李晓凡当下类似的思路这样改造和设计的，效果非常好，已经成了明州城西的一个景观与小地标。
    这回，他要把上次的实践放来上海，在魔都打造一个新地标。
    边上的几位设计师与林慕秋都被李晓凡的一番话给惊呆了，这位老板的思路未免也专业和前卫了吧？
    这里面只有林飞燕能够切身体会感受到李晓凡所说的未来loft办公样子，因为她去过护城河边上的明州怡凡工贸公司总部办公楼好几次，里面还给她留了一个办公桌。当时第一次进去怡凡工贸公司总部办公楼里面，就把杨飞燕给震撼了！
    “李董，您的思路非常前卫与超前，您以前在国外是学设计或者艺术的吗？”其中一个新加坡设计师好奇道。
    李晓凡笑道：“呵呵，我是学电子的，设计只是业余爱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前世的一个清华好友：林天强。
    李晓凡当时是混在清华校友文创群里面认识的。这林天强是一个“鬼才”，本科就读于清华大学信息系统专业，却跨界跑到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读了一个博士，在八一电影制片厂工作之后，有计划地开启了“跨界打劫”之路……
    他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作品是北京798艺术区，曾担任总规划师暨艺术总监。
    当时，为建设798创意广场，物业单位原来曾经计划拆除原706大厂房后侧最核心也是最具特色的50年代前东德援建的包豪斯建筑，甚至打算拆掉最具大工业时代怀旧气息的车间、走廊、管道，等等，把798打造成一个普通的商业地产。
    恰在这个时候，林天强担任了798艺术区的总规划师暨艺术总监。他认为，798的灵魂就在于“艺术”，而798的规划也必须围绕这个主题。
    他带领团队主导并推进了798艺术区的核心发展计划，向京城规划建设委员会和市文物局提出申请，将798的包豪斯建筑作为近现代工业建筑文物保护起来；同时，又指导园区先后举办了很多重要的艺术活动和展览……
    后来有一次，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在参观798艺术区时感叹：几十年前的包豪斯建筑在德国都很少发现了，今天居然在京城存在，真是太难得了！
    前世，李晓凡的老同学吴秀丽后来调动提拔去了明州市滨海区担任招商局局长。当时，他们滨海区提出来要发展文创产业，所以李晓凡曾经帮助吴秀丽把林天强邀请去滨海区担任文化创意发展顾问。所以有一段时间与林天强这个鬼才混得很熟，自己也耳闻目濡学习了不少。
    虽然前世读了清华这个emba，当时并没有让李晓凡一下子发财致富，但李晓凡感觉对他而言好像打开了一个新的窗户，认识了不少朋友，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
    特别前世老同学吴秀丽担任招商局长后，他们区领导来上海召开恳谈会时候，给他颁发了一张大红色的“滨海区招商顾问”聘书，里面还有他们区政府的红色大印章和区长大人签名，更是让当时的李晓凡热血沸腾，给吴秀丽推荐了许多项目信息，介绍了很多人脉，同时自己也学到了不少……
    现在重生回来以后，李晓凡发现前世学到的那些所有知识对当下自己的事业发展太有用了，自己曾经“付出”的同时也在“得到”。
    晚上吃饭的地方，李晓凡让杨飞燕订在富民路的保罗酒家，价廉物美。
    这家餐厅典型的上海本帮菜让林慕秋大呼过瘾，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但之前来出差时候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吃饭一般都安排在高档宾馆里面，很少来这样香火味十足的地道本帮餐厅吃饭。
    半斤枫泾特加饭黄酒下肚，微醺的林慕秋起身敬了李晓凡一杯后，终于耐不住好奇问道：
    “李老板，您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