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灵宗某偏殿。
凌雅还没睡下,怀里的传音符就闪烁了,打开一看,是凌华的传信。
她惊呼:“父亲!”
父亲失踪了好几年,直至几个月前……半人、半蜘蛛身的模样再次出现,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且像失心疯般到处杀人。
宗主曾告诉过她,父亲自作孽才会落于妖族手中,多半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打开传音符,那头传来凌华的声音:“女儿,父亲就快死了……”
那语气,听起来奄奄一息。
“父亲。”凌雅眼眶一酸,“你身在何处?究竟是谁害了你?”
“是桑玄,是他!”凌华愤恨出言,“是他砍去了我的手脚,接上了妖兽的四肢,是他……把我变成这无法见人的鬼模样!”
“桑玄?”凌雅瞪大双目,“原来是他!”
连忙又问:“父亲,你现在在哪,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父亲已油尽灯枯,无力回天了。”凌华叹息,“你切记,一定要为父亲报仇,一定、一定不要放过他!”
刷——
临终前,凌华消耗最后一点灵力,隔空将自己的贴身令牌传给了凌雅。
捏着带血的令牌,听着父亲的声音消失不见,听见传音符断了,凌雅泣不成声。
“父亲,父亲!”
哭喊声划破天际,她紧紧将令牌攥在手中,眼里多了几分仇恨:“桑玄,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就知道,那妖孽不是什么好东西。
救夜灵宗,多半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一网打尽罢了。
她绝不能让那妖孽得逞!
……
第二天,虞子汐安顿好了宗门事宜后,就跟桑玄出发去江夜城。
上官君炎、上官清幽也要跟着。
她对两人道:“我此行是有任务在身,不如你们两个留在夜灵宗,等我回来吧?”
“不。”上官君炎一口回绝了,“主人去哪我们就去哪。”
上官清幽也道:“清幽也一样。”
“若是主人不愿带我们,嫌我们是累赘的话,那我就跟兄长四海为家吧!”上官君炎是铁了心要跟她去了。
虞子汐无奈叹气,只好答应:“好,你们随我一起去就是了。”
真拿他们没办法。
主人肯带他们了,上官君炎顿时喜笑颜开:“主人真好!”
众长老、护法送四人到了夜灵宗境外,反复叮嘱:“宗主,一路顺遂。”
出了夜灵宗,虞子汐看了眼挂在宗门前那颗头颅,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桑玄主动问道:“师尊可会怪我狠毒?”
这是朱寿的头颅。
虞子汐收回视线:“他自食恶果,挂在这,也算给他人一个警示吧。”
身为五宗首领,也该适当立下威,否则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好欺负。
桑玄有些意外:“师尊,我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吗?”
“嗯。”
她看了桑玄一眼:“人不该非黑即白,以后,我会慢慢改变自己的。”
桑玄笑了。
这样的师尊,更可爱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虞子汐结束话题,道。
“嗯。”
四人离开夜灵宗后,凌雅匆匆追了过来,却什么也没赶上。
“人呢?”她问道,“二长老,三长老,魔尊他人呢?”
“他陪宗主历练去了。”月魅回答道,“怎么,你找魔尊做什么?”
凌雅一秒钟黑了脸:“他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当然要找他了!”
“你说什么?”
“是魔尊杀了凌华长老?”
“没错。”凌雅冷哼一声,拿出那块带着血迹的令牌,“这是父亲昨夜传给我的,他说是桑玄将他四肢砍下,让他饮下妖兽血,才变成后来那般模样!”
“如今父亲惨死,而那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我怎能安心?”
“什么?”众人震惊。
傅兴安和月魅接过令牌:“这、这是凌华长老的令牌,没错。”
“那妖孽残忍至极,我们绝不能放过他!”凌雅气不过。
“可你也说了,凌华长老已经死了,就算我们要指控魔尊,现在怕也死无对证了。”月魅面露苦恼之色,“不如先从长计议……”
“还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凌雅不明白,“铁证如山,你们应该杀了他!”
沉默了一下,傅兴安道:“可……我们也杀不了他啊。”
“那怎么办?”凌雅还不甘心,“难道,我父亲就这么枉死了吗?”
“凌雅,你先冷静一下。”月魅劝说道,“与魔尊硬碰硬,我们并无胜算,不如先将此事禀报给宗主,让她来处置吧?”
他们想杀魔尊,也是有心无力。
况且魔尊对夜灵宗有嗯,就是要算账,也该念及恩情。
这件事,实在难办。
还是交给宗主来决断吧。
“好。”踌躇了一下,凌雅答应,“但若是宗主有失偏颇,袒护那妖孽,也别怪我剑走偏锋了!”
无论宗主什么态度,她都要让那妖孽付出代价!
……
下了山就是冰夜城。
初入集市,上官君炎什么都没看过,什么热闹都没凑过,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路过的,都要凑上去看两眼。
上官清幽则跟在弟弟后面,不断提醒:“君炎,君炎,别乱跑……”
“君炎,回来!”
他的话,上官君炎恍若未闻,兴奋地继续投身其他热闹里。
虞子汐无奈一笑:“他什么都没见过,要去就让他去吧。”
“是……”
“清幽,你陪着君炎吧,别让他走丢了。”虞子汐指了指对面的客栈,“一会我们客栈集合。”
“主人……”
上官清幽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她已经拉着桑玄,不见踪影了。
再一回过头,弟弟也不见了,他脸色瞬间惨白,四处找寻着:“君炎,君炎!”
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中,提心吊胆了许久,终于,在杂耍的人群中找到了上官君炎,将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兄长,你拉我做什么?我等着看那人胸口碎大石呢,你……”
上官清幽收起一向的温和态度,语气认真了几分:“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半天,还以为……”
“还以为我怎么了?”
清幽似乎有很多关心的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只支支吾吾:“这里毕竟是人族的地盘,我担心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