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言本来还挺配合,到这儿就爆发了,要不是另一个男人帮着挡了两下,周仁安也让两个新来的上去把叶昔言拉开,现在指不定更恼火。
江绪当时正昏迷,没瞅见全部经过,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她低头看了看,发现叶昔言手里还死死抓着那根铁棍子。
铁棍子末端都在滴血,很是惹眼。
那血不属于暴躁男人,而是叶昔言自己的。铁棍子表面凸凹不平,不光滑,这人握得太紧,掌心都被划伤了,口子还不浅。
惊觉她看到了,叶昔言往后收收手。
江绪忍着后脑勺的痛,勉强清醒些,又拉了拉对方的手腕。
叶昔言避开了,不让看。
“叶昔言……”江绪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嘴皮子发白,脸色也白。
可这人只是抬起另外那只手,在江绪腰后轻拍了拍,沉静地防着周仁安他们。
周仁安没给她俩过多交流的机会,又不敢走近,咬咬牙,冷声说:“叶小姐,把东西放下。”
拿着武器的人威慑力会大很多,即便眼下的局面能全方面压制她俩,他们心头难免会忌惮。几岁大的孩子晃晃小刀子都挺有压迫感,何况是个大人,还是个不要命的。
叶昔言眼神麻木地盯着周仁安,宛若没听见。
不止如此,与周仁安对视了一眼,她还淡漠地望向地上的那一位,继续收紧手下的力道,随时都会再动手似的。
周仁安沉了沉脸,语气都变了,“叶小姐……”
旁边的两个男人也阴狠,齐刷刷盯着她们。俩男人都是听周仁安指挥的,要不是周仁安不让乱来,保准不会放过叶昔言。
叶昔言仍旧不为所动,直到其中一人把枪对准江绪,她这才松动,一面将江绪护在身后,一面把铁棍子扔向周仁安那边。
金属落地,叮当一声响。
分明是被抓来到人质的那个,却嚣张成这样,周仁安窝火到太阳穴上的青筋都一跳,可仍然没有发作,不会做什么。
现在不会发火的时候,局势在江绪昏迷期间就彻底变了。
工厂外面被警察围堵了,两方正在谈判。
本来周仁安都设好局了,准备利用叶昔言逼问江绪,谁知道反倒把自己这边套了进去。他真是老糊涂了,真以为事情会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进行,不仅想着用叶昔言来要挟江绪,还打算把叶昔言一并解决了。
周仁安知道江绪和叶昔言的关系,解锁手机后发现叶昔言打了上百通电话,便猜测叶昔言应该是知道什么,应该在暗地里帮过江绪,甚至可能清楚一些内幕,知晓与江绪交接的那个人是谁。他算盘打得好,准备用这个方法来牵制江绪,也牵制叶昔言,以为能借此套出一星半点线索,反正被威胁时她俩必定会有一个人先妥协,谁曾想呢。
叶昔言确实被带到这儿了,在电话里的死亡威胁下不得不妥协。
这人太冲动,拦都拦不住。
警方也被引过来了,已经将这个地方全面围堵,周仁安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周仁安不怕死,只担心家里人受到牵累,如今已是进退两难。
动手,没问出江绪的同伙是谁,那份所谓的证据还存在,一旦闹大,他背后的团伙肯定不会放过周家其余人,这一趟白干。
不动手,马上接受警方的条件投降,也是同样的后果。
周仁安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还打算继续逼问,想着要是能问出帮江绪的那个人是谁,可以用这个来换取家里人的安危。
他自是不会放过江绪和叶昔言,等逼问出答案后就会送她俩上路。至于警方会如何处理他们,周仁安不关心这个。反正他就没想着活命,早点死也免得之后经受病痛的折磨。
其他人不知道周仁安的计划,现今也想不出更好的决策,只得暂时听他的。
这几个逞凶斗狠的恶徒还是知道怕的,原本就只是为了求财,哪会想死。他们不怕被抓住,不怕坐牢,但又想拿钱,一个个还挺会做梦,这种时候了还在算计。
周仁安已经逼问过叶昔言了,现在又转回江绪这儿。他不再浪费时间,让其中一个人与警方周旋,用枪指向叶昔言,秉着仅剩的忍耐问江绪:“最后问一次,谁帮的你?”
看出他这是要鱼死网破了,江绪不让叶昔言站在前面,不让这人挡着自个儿。
她身形不稳,脚下都是虚浮的,“一个同学,也是南城人。”
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也许还是在耍自己,周仁安不上当,走近两步,时刻都会朝叶昔言开枪的架势。
江绪绷直了腰背,用力抓住叶昔言的手。
砰——
声音刺耳。
周仁安开枪了。
但这一枪并未打中谁,不知道是枪法不准,还是故意打偏吓唬人。
“名字。”周仁安咬牙切齿说。
江绪站着不动,定定看着他,顿了顿,有意扰乱对方:“四点半之前必须打电话。”
这事还没结束的,之前扯谎就说了,24小时之内不打电话那份证据就会被交出来。江绪故意这么说,尽量争取多点时间,能拖几分钟就几分钟。
周仁安不动,另一个男人却听出了不对劲,插嘴道:“再耍花招试试。”
她俩不由得往后退了些,叶昔言把江绪勾在怀中,很是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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