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下一个笑脸,扭头看了黑子一眼,也抬脚追了去。
我本想着产鬼幕后那人可能会躲在闹事,那我们从郊外依靠大黑慢慢跟进也没事。
主要是打一个时间差,我们和那产鬼前后脚到达,他也不至于狗急跳墙伤了百姓。
若是在城内施展这计划,要是幕后那人就住在附近,产鬼转身就回去报信的话,我们都来不及反应。
没想到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眼看着追逐的路线渐渐朝着郊外去了。
这荒郊野地的我反而更放心了,若是真的又遇上个邪道,也好放开手脚和他斗上一斗。
就在眼前快要没有路的时候,我看到了三女和大黑的身影。
不远处是一间有些破败的屋子,那砖瓦都塌了一半,这屋子也就勉强能遮风挡雨,根本算不得一个住所了。
“别靠近,隐蔽。”黑子拿起对讲机,告诫我们身后的人。
三女扭头看着我们点了点头,不用说也知道眼前这小破屋就是产鬼的老巢了。
“都别动,我去看看。”我皱眉抽出陨铁伏魔刃,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小破屋走去。
这屋子除了有些许阴气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其他异样。
怕就怕这种,真正的高手那绝对是深藏不露的,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直打鼓,我很担心那小破屋里突然杀出来一个邪道,一招就把我放倒。
我持剑挡在身前,屏气凝神的推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除了闻到一股恶臭之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一切,也没有邪道提剑朝我刺来。
目光快速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唯一还算干净的小木桌上放着一个木质的人偶,那应该就是产鬼的栖身之所。
还未倒塌的那面墙下,一张歪歪斜斜的木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床上乱七八糟的堆放了一些被褥,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清洗过了,这屋子里的臭味就是从这床上传来的。
“来啦..”那床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个男人,没错,是人。
“什么人?”我有些警惕,没敢贸然上前。
“你能找到这,说明我大仇得报了,死而无憾了..”男人吃力的掀开被角,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这男人应该是患了重病,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我掏出一张符纸贴在那木质人偶上,随即将这人偶收到了包里,而后取下腰间的对讲机就把众人叫了来。
赶来的众人冲进屋内就捏起了鼻子,王哥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扭头就让人去叫救护车。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一脸不解的看向我。
我用眼神告诉他们,看我没用,我也不清楚。
“一个月前..”正当我们愁眉不展,床上的男人开口了。
原来男人的妻子一个月前就在出事的这家医院待产,可生产的时候却出了事故,他妻子难产而死,就连腹中的孩子也没保住。
男人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变卖了所有家产就准备和医院对簿公堂。
自然不是为了钱,只是要为亡妻和那未曾谋面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照理说这么重大的医疗事故不可能隐瞒,只是没想到走到半路的男人就被人绑走了。
男人命大,兴许是他亡妻在天之灵庇佑着他。
断了一双腿,捡回一条命。
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可他没想过死,他只想报仇。
一路爬啊爬,就来到了这里。
那天夜里他遇到一个人,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人。
那人得知了他的遭遇,给他提了个报仇的意见,即便代价是男人的阳寿,他还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那人给了他这个木质人偶,以男人的血缔约,这产鬼就前往男人耿耿于怀的地方,也就是那家医院,大闹了一场。
“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周娇南怒不可遏,大声吼了起来。
“如果我还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这样。”男人一句话,却让我们再也无力反驳。
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是要有多绝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你害死太多无辜的人,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告诉我给你产鬼那人的长相。”憋了好半晌,我忍不住开了口。
“夜太黑,我看不清,不过他说话有些别扭,不像是华人。”男子气息微弱,怕是快要不行了。
回想之前的经历,再加上男人口中的以阳寿换来那人的帮助,我皱眉看向了海棠。
“东瀛邪术。”海棠皱眉看着我,果然和我想到了一处。
“东瀛邪术?”王哥一脸震惊的复述了海棠的话。
正巧这时救护车赶到了,几个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进来,我们赶紧退了出去,这地方实在太小,根本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可是当医护人员掀开男子的被褥,除了那让人反胃的恶臭,眼前所见才真是触目惊心。
男子一双腿已经溃烂露出了森森白骨,仅存的一些腐肉上面也爬满了蛆虫,浓水混合着血水在床铺上蔓延开。
就连见怪不怪的医护人员都皱起了眉头,此刻我们也看清了男人的真身,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没救了..”一个医生走到王哥跟前,小声说道。
就算明明知道结果,可是听到医生这么说,我们还是忍不住苦涩的低下了头。
我拉住掏出银针一脸激动的海棠,示意她朝屋内看去。
海棠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床上那男人此刻已经带着笑,断气了。
海棠撒开我的手,眼泪夺眶而出,牡丹和周娇南也忍不住哭出了声,追着海棠朝远处跑去。
我和黑子叹息一声退出屋外,医护人员进去收尸,退出来的王哥也是一脸苦楚。
“是什么支撑他活下来的?”王哥眼中含泪,抬头看着我。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这个男人出卖阳寿,我此刻想帮他超渡都帮不了。
明明这一次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没什么风险,但我心里却比受了重伤还难受。
最气人的是我让大黑围着屋子搜寻了一圈,也始终没有任何那罪魁祸首的线索。
不过我们心里却多了一个目标,想必此刻不知道身处何处的张志民也是一样。
浑浑噩噩的我们被同样伤感的王哥送回了酒店,王哥客气的表示要请我们吃饭,可现在大家都没有这个心情。
而且一想到男子那双腿,哪里还吃得进去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众人如何,反正这天夜里我是怎么也睡不着,隔壁屋也没传来黑子的呼声,他应该也和我一样吧。
次日清晨,敲门声把刚刚睡着的我唤醒了。
来的是刘叔,王哥也在,还有一人我们也见过。
“事情,我都清楚了,难为你们了,对不起..”刘叔一进门就鞠躬道歉。
“刘叔,这是我们的职责..”我赶紧上前扶着他。
“医院这边我一定彻查,绝不姑息任何有牵连的人。”刘叔直起身,神色凝重,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一丝恨意。
“这个我们绝对相信,你不用亲自登门的。”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刘叔。
“我来是因为东瀛邪术一事。”刘叔皱眉开口。
“这个..刘叔,坐。”我说着也眼神示意王哥和另一人。
“先吃点东西,我给你们带了早饭。”王哥说着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
“没事,边吃边聊。”刘叔豁达的挥了挥手。
“隔壁间我们安排女同事送去了。”王哥看我迟疑,赶忙补充了一句。
“那我不客气了。”昨天只吃了一顿,我们确实饿了,黑子已经伸手打开了包装。
“其实东瀛邪术一事,我们也是听说,我们也在追查,但一直没有线索。”我张口道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