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岩终于在龙吟月离开不久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李洛阳,他动用龙吟月留下的控制法阵的楔子将笼罩在医室门口的法阵打开,让李洛阳进来。
“青岩,身子恢复的还好?”李洛阳腰佩长剑,进来便问。
“我现在很好,你来了我就更好!”王青岩说完便准备去找春绿。
“你等等,我先休息会,这一路跨越几州,有些疲惫。”李洛阳拍了拍身上的长衫,“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不能乱了方寸。”
“我能不急吗,拥蓝峰上打的血流成河,现在东海城那边又要掀起三百年来第一次入侵终南海的填海之战,这关乎到我大玄国体啊!”王青岩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把赵湘君打成这样,能特么让你好过?
“急也没用,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除非你是圣人。”李洛阳悠哉的坐了下去,拍了拍旁边的地面,示意王青岩坐下来。
“阴无生冒着生命威胁从山河车里跑出来,肯定会有什么谋划,我知道你要去清澜郡调查夜阑君的事情,其实他在我们巡捕司的案牍库里,有单独的一个书架,三百年来南越州虽然看上去一片祥和,其实内里早已经千疮百孔。”
“清澜郡做为夜阑国国都,被夜阑君经略数百年,你进去调查的难度不亚于在神枪郡里调查大赵家的人,所以...你万事要小心,我只能保证阴无生无法对你出手...”
“另外,圣师发动填海战役,也不单单是为了报这水淹拥蓝峰的仇,更多的是转移他们那些站在浓浓夜色中的老古董们的视线...”
“清澜郡之事,可能要比这填海战役和拥蓝峰之战更加重要!!”李洛阳拍了拍王青岩的肩膀,反复叮嘱着。
随后,李洛阳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小型玉剑,玲珑剔透的剑身上雕刻着无数的符箓,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剑气之芒,让王青岩这个自负天下名剑竞折腰的风流子都有些刺眼。
“这是我的一道诛邪剑意,你留着,保命的时候再用。”李洛阳将玉剑递给了王青岩,“好了,没啥好说的了,你去吧...”
王青岩朝着李洛阳一躬身,然后紧了紧剑匣,将龙吟月交给他的阵法楔子递给了李洛阳,随后大步朝医室外而去。
坐在地上的李终成,看着逐渐远去的王青岩,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时代的自己。
也是如此,一人一剑,天下皆在手里。
王青岩找到春绿的时候,这驴儿应该是刚喝完酒,眼珠子有些发蒙。
“春绿,把看山不是山神通给我加持一下!”王青岩拍了拍春绿的长脸。
春绿有些发蒙的眼珠一转,似乎是认出了这个消失了大半个月的主人,将头往他身上蹭了蹭。
“听到了没有?”王青岩又拍了拍。
“嗷?”春绿嚎了一嗓子。
“看山不是山神通给我加持一下!”
“嗤...”春绿扭头,它不想给这个主人加持这个神通,因为看上去就知道没好事。
“噌!”王青岩直接拔出了西风剑,然后盯着春绿的胯下,西风剑的无色剑身挨着春绿的肚子就缓缓的朝春绿的那活儿而去。
“嗷!!”春绿本来有些发蒙的眼珠瞬间瞪圆,发出了一声惨嚎,四个蹄子飞快的蹦了起来,一头撞在了王青岩的身上,然后扭过身去,再也不看他。
感受到身上被加持了一股浩然气息之后,王青岩叹了口气,“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是么?”
春绿没有理他。
王青岩转身,朝着江县城外而去。而春绿则扭过头,深深的看着主人逐渐远去。
清澜郡位于南越州的中心,在三百年前便是整个南越州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从江县前往清澜郡,王青岩没有走官道,而是从莽莽丛林中穿行。
这几天里,东海城的填海之战已经推进了三百余里,终南海节节败退。拥蓝峰上,终结海神与龙吟月打的不分上下,治下海妖死伤无数,龙吟月所率领的城防军也死了不少。
王青岩一边从得自段飞鸣手中的传讯玉珏获取信息,一边赶路。也知道了如今的夜阑郡与清澜郡的玄墨崖分宗宗主正在拥蓝峰参战。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清澜郡城很大,毕竟是前朝国都,滚滚红河从郡城外流过,王青岩从莽莽密林中钻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玄衣已经有些破损,他看了看天际线上的那座城,沉思了会。
“这座郡城的气运压根就没有融入到大玄的气运里.....不知道二叔他们怎么能够容忍他们这么多年...”王青岩的眸子里清晰的看到盘踞在清澜郡上空的金色气运之力。
“不管了,先换身衣服,这南越州的密林简直恐怖....各种各样的毒虫蛇蚁,有毒的树木植被等太多了,要不是看山不是山神通加持....”王青岩看了一眼身上的玄衣以及裸露在外的手背脖颈等都有了一些红印。
“虽然看山不是山很强,但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现在清澜郡内还有两位镇守,还有宗门氏族,平天境肯定不会少....”
王青岩想了想,决定换上一身白衫,然后拿出剑宗的弟子身份碟牌。虽然不知道稳妥不稳妥,但一时之间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清澜郡在三百年前,叫做阑都。大玄没有对清澜郡的城墙以及城内的分布进行更改,所以清澜郡的城墙还是三百年前的老式城墙,青石巨砖堆砌,上面阵法的波动都不算强,估计也是后来的玄墨崖弟子布的。
王青岩交出身份碟牌验证了身份之后,便入了城。
与大玄其他州郡百姓欣欣向荣的景象不同,这清澜郡里,无论是路过的百姓还是商队,亦或者是城里的商铺酒家都是行色匆匆,神情紧张。甚至还有一些一看就是高门士族的家族车队正在往城外赶,街道上两旁的污水已经溢出到了街道上,蝇虫飞舞。
很多的小孩子连衣服都没穿,赤裸着在街道上来回奔跑,偶尔路过的城防军和巡捕司官吏脸上更是淡漠一片,这样的景象就连一座县城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