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昌不想让新来的女孩与请来的郝文重发生冲突，对吴应山说道：
    “吴教授，麻烦您给王秀芬看看病。”
    村长介绍，这就是省城来驻村的第一书记，是来帮助村里脱贫的。
    何田田还以为李书昌与刚才那两个白大褂是一伙的呢。
    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他们看。
    既然第一书记这样说了，江寒也就顺势退到一边。
    吴应山诊断施治正确的话，江寒也不用出手了。
    如果吴应山有错误，江寒可以指出来。
    指出同行的错误，可以获得50点经验值。
    这些天到农村义诊，没有什么医疗场所可以签到。
    只要有积累经验值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吴应山先是给王秀芬量了血压，摸了脉，看了舌，问了二便。
    “血压高啊，150∕100mmhg。”
    “脉弦滑，舌质暗，边有瘀点，苔白腻。”
    “是不是经常眩晕？头痛难忍？”
    吴应山一问之下，王秀芬马上说道：“大夫，你说得可准了，我就是经常头晕，头疼，哪儿都疼。”
    “吃过啥药没有？”
    王秀芬说：“安定，布洛芬，施慧达，多了。”
    吴应山说道：“这些药没有啥用，你这是气虚血瘀，痰浊中阻导致的脑中风。治则治法是：益气活血，豁痰开结。”
    “应该用我秘制的益气活血丸，”吴应山看了一下江寒，又改口道：“嗯，还是用汤药吧，这个便宜。”
    “黄芪30g,赤芍15g,川芎15g，丹参15g，陈皮15g，夏枯草15g，桃仁20g，地龙10g，香附15g，生龙骨50g，生牡蛎50g,瓜蒌20g，半夏15g，大黄5g。水煎服。”
    吴应山开完方子，江寒点了点头。
    吴应山刚才还小心翼翼的，看江寒点头，信心大涨。
    “你的中风，时间也不短了，先这样吃着。一个月之后看看头晕不晕了。如果头不晕了，再联系我，我再给你换药。”
    吴应山心想，这个药治头晕止眩是对症的。
    一个月之后，江寒这小子也不在，到时候再向患者介绍他的秘制丸药。
    “大夫，你看我，这个病，到底能不能治好？多长时间能治好？”王秀芬问道。
    吴应山想了一下说：“目前看，中风能好利索的真不多。像你这种情况，只要按我说的服药，能消除你的眩晕、气短、头疼等症状，三年之后说不定就能站起来。”
    王秀芬不吭声了，吴应山的说法和市医院的说法差不多。
    他说三年之后说不定能站起来，可能是一种安慰。
    郝文重说道：“你放心，我师父用药如神，好多人吃了我师父的秘制丸药，都好得利利索索的。”
    “妈，你让江医生看看。”查小满说话了。
    在查小满心里，江寒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第一次见到江寒，是在哥哥被救的现场。
    正是江寒和徒弟一起合作，把哥哥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后来，江寒亲自动手术，治好了她的残疾。
    当她抛开拐杖独立下床走了几步之后，生活向她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从大门里透进来的，有甜丝丝的空气、金灿灿的阳光。
    为她开门的，正是江寒。
    郝文重哼了一声道：“我师父都看过了，其他人再看，有用吗？”
    吴应山问道：“江医生，我的辩证和开方如何？”
    江寒说道：“你的方子是益气活血，豁痰开结，用药也很准确。”
    郝文重大声道：“看看，看看，服了吧？”
    江寒又道：“患者的确有眩晕之症。但是，患者绝不是中风。”
    不是中风？
    除了查得明兄妹和何田田，其他人都觉得江寒在胡说八道。
    李书昌和村长亲自带着王秀芬去市医院做了检查，不管中医还是西医，都说王秀芬是中风。
    查得明兄妹高兴起来。
    只要不是中风，江寒就一定能治好！
    不，哪怕是中风，江寒也一定能治好！
    查得明和查小满都了解过，自从江寒到省医实习以来，他接手的病人，还没有哪个治不好的。
    江寒既然答应到家里来，就一定有他的办法。
    “开玩笑呢，不是中风，那是什么？”吴应山刚刚对江寒产生了一点好印象，这下子全消失了。
    江寒坐到王秀芬身边，摸了摸脉：“刚才吴教授说的症状都存在，但这不是病因。”
    郝文重说道：“病因，多简单呐，不就是中风引起的吗？”
    郝文重如同一只蚊子，始终在耳边嗡嗡响，挥之不去，让江寒也有些烦了。
    “眩晕头疼是中风引起的，那么中风是什么引起的？难道人会无缘无故中风？你们问了原因了没有？啥时候开始的？望闻问切。你连这些都没问，就敢直接判断，谁给你的自信？”
    江寒一通质问，让吴应山和郝文重哑口无言。
    “你平时除了头疼，还有什么地方疼？”
    王秀芬说：“浑身都疼，哪哪儿都疼。”
    “你头不疼的时候，身体其他部分疼不疼？”
    “头不疼的时候，我背疼，背上的骨头也疼，还有下巴，对了，还有脚底板，也疼。”
    江寒点点头说：“新方，呃，哦，得明，你说，中风的病人，能是这种疼法吗？”
    查得明汗颜了，自己一回家，经常询问母亲的病情，只知道母亲身上疼，但究竟哪里疼，他还不知道。
    今天，江寒一问，母亲就说出来了。
    还是师父厉害啊。
    村长“咦”了一声，凑了过来：“我看你说得很不错呀。中风的，我见过不少，顶多头疼，身上到处都疼的，恐怕就秀芬一个人。”
    “你的这种疼，容易被人误诊。比如你的脚底板，容易误诊为足底筋膜炎、跟腱炎。背部疼，还有骨头疼，有可能被误诊为骨刺。”
    江寒还没说完，王秀芬就大叫起来：“呀，你说的太对了！”
    从床头拿出市医院的诊断结果，果然，市医院的判断除了中风之外，还有骨刺、足底筋膜炎导致的疼痛。
    吴应山额头开始冒汗了，这小子真是透着一股子邪劲儿。
    他怎么能问判断得这么准？
    说人家误诊，还真是误诊了。
    李书昌和村长则感到，江寒是不是在胡扯？市医院还能诊断错了？
    王秀芬带着十分期待问道：“江医生，那我的病能治好不？多长时间能治好？”
    江寒笑道：“你稍等一下，一会儿我给你答案。得明，找个垫子，把腿支起来，小腿肚子露出来。”
    查得明拿出小凳子，垫上一个棉垫。
    江寒左右开弓，在王秀芬的小腿肚上按摩起来。
    不是吧，按摩？
    江寒的手指慢慢向前推移：“哪个地方有疼痛的感觉，你说一声。”
    王秀芬说：“我的小腿从来没有疼过，就是脚底板、膝盖，腰、背，哪儿都疼，就是小腿肚不疼。”
    查小满说：“妈，这就是江医生的厉害之处，你哪儿都疼，他偏偏就按到了你不疼的地方，神不神？”
    王秀芬忽然“啊”了一声。
    江寒说道：“是右边疼，还是左边疼，还是左右都疼？”
    “两边都疼，唉呀，我咋不知道，这地方疼呢？”
    江寒没有松手，说道：“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了。你的病，半小时，就缓解了。不出一个月，就会全好。”
    众人目瞪口呆如木鸡。
    这也太能扯了吧？
    中风十来年，你半小时缓解，一个月全好！
    李书昌、村长还有围观的村民们感到，这个年轻人太能吹了！
    不过，半小时，大家都等得起！
    那就看半小时之后，王秀芬有没有缓解！
    吴应山感到江寒还是太年轻了，不能自己留一点后路啊。
    你哪怕说个模糊一点的时间，比如说一年，两年。
    一年两年之后，谁也不知道谁在哪儿。
    在这个资讯极度发达、热点此起彼伏的时代，说过的谎、吹过的牛，没多少人记得住。
    这小子居然说半个小时就缓解，我看你怎么缓解？
    咦，也说不定，这小子的针灸技术，的确是不可小视！
    如果用上烧天火、透天凉的手法，也说不定能绥解王秀芬的疼痛。
    “江寒，你是不是用针灸？”吴应山忍不住问道。
    江寒说道：“患者的病，恰恰不能用针灸。只用按压就成。”
    查得明问道：“师父，你是说，我妈的病不是中风，和鲁道平医生的病，差不多？”
    江寒赞许道：“没想到你还知道鲁道平的病。没错，你母亲的病，不用针灸，不用吃药，也不用去医院，自己按按就好了。”
    大家都小声议论起来。
    “不会吧，这个人是不是大忽悠？”
    “要是自己按按就好了，还要大医院干啥？”
    “听说查小满是他治好的，说不定人家是真有本事呢。”
    吴应山忽然说道：“你是说鲁道平？”
    “吴教授认识鲁道平吗？”江寒问道。
    “当然认识，你是说鲁道平的病，是你治好的？”吴应山问道。
    江寒说道：“是的。”
    吴应山看了一会江寒，拿起了桌上的东西：“文重，跟我去车上，我给鲁道平打个电话。”
    吴应山连桌子和横幅也不要了，带着司机和郝文重上了越野车。
    几分钟后，越野车居然启动、加速，扬起一股黄尘。
    吴应山带着人，连招呼都不打，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