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没能认出她来。”
何老头有些愧疚,看着王海丽的背影怔怔的有些出神。
“我,我还以为她是为了我的钱才...”
如今何老头心中执念已消,他的执念是儿女亲人的争执,现在争执已尘埃落定,已然是可话咒渡之,然而李鸿却也看的出来。
他心中有愧。
对王海丽的愧。
若是现在离去的话,那也是带着遗憾和愧疚离去的。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想...和她见见面,不过,不太可能了吧,我已经死去了。”何老头语气中满满都是酸楚苦涩和愧疚。
李鸿看着一旁落寞的魂魄,手中有一张【敕法无边幻身符】。
拿到符咒后,李鸿就知道了这符咒的使用方法和作用。
符咒催动,引天地灵气,有无穷法力,能幻化幻境。
“倒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李鸿闭上双眼只思考了片刻,右手双指捏着符令。
“敕法无边,幻身无际,此方地开,急急如律令!”
.......
王海丽背着破旧的木质吉他,吉他已经非常老旧。
她鬼使神差的走到一处高楼大厦前,眼神有些呆呆的看着,手中抱着吉他,兀自在回忆之中。
“这里以前还是我家的小土村来着,已经变成了这样啊。”
正在陷入回忆之中的王海丽,听到一阵阵的歌声传来。
这歌声,太熟悉了,明明已经相隔了数十年,但这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
高楼大厦下,王海丽顺着声音走去,回忆的洪流滚滚袭来,记忆的碎片宛如流苏一般。
此时,周围的高楼大厦开始破碎,午后烈日开始消失转化,变成了黄昏落日的场景,这里都陷入到时光的漩涡之中。
“是他...”
久远记忆的声音,深深篆刻在记忆里的声音。
...
“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高楼大厦变成村落的黄土路,车水龙马的汽车声,变成了自行车叮铃叮铃的响声。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但与你坠入爱河,是我情不自禁。)
西装革履的白领们,随着时光流苏的尘沙,变成了正在玩‘沙包’‘跳跳绳’‘你拍一’的孩童们,孩童们穿着白色的小背心,天真烂漫。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如百川归海,多么自然而然。)
王海丽每前进一步,脸上的皱纹都会消失一些,皮肤都会变得嫩滑白哲一些,仿佛时光在倒流。
darling so itgoes, some things aremeant to be
(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那时的这里,还不是高楼大厦,那时的这里,只是村口的一片小小的空地。
当王海丽距离声音的源头处时,身形已经变成了一少女,一个长相平凡无奇,却默默的在关注眼前弹吉他的中年男子的少女。
木质的吉他,沙哑低沉的歌声,墨镜皮夹长皮裤。
时空流转,天地流转。
少女站在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这个给闭塞的山村带来了一丝外界色彩的男人。
王海丽抬起头来,小脸因为刚刚干完农活,有些脏兮。
听着这村子外的歌谣,干农活带来的劳累都忘了个干净。
这里没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不干活儿的哥哥。
也没有因为吃多了一点就遭到了母亲的打骂。
世界只有这首歌,还有这个大叔。
“这首歌叫什么名啊,大叔。”
“叫做《当我坠入爱河》。”何老头抱着吉他,看着少女笑着说道。
“能教我吗。”
“等你长大再说吧,你还小,理解不了,唱不出这首歌的感情来。”
王海丽托着下巴,笑问道。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能教我了吗。”
和当年的答复不同,何老头也给出了不同的答案,笑道。
“好啊,我教你。”
何老头又弹起了他的木吉他来,和当年少女得到的答案也不同。
时光在这里留下了温柔,周围的一切都被定格住了,只有何老头深情的吟唱,还有少女托着下巴,盯着他双眼的,注视的目光。
沙哑低沉又好听的男声响起。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这一次的哼唱,有别的声音夹杂其中,不属于何老头,也不属于少女王海丽。
声音似是在吟诵,很小,却不影响老头子和的哼唱。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take my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牵住我的手,也请带走我整个生命。)
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
for i can't help,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冤曲屈亡,借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本身承担,富有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
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歌声,咒文声,混在一起...各不叨扰,都在行使着自己的使命。
何老头放下吉他,摸着少女的头说道。
“来世希望咱们年龄差不要那么大了。”
老头子的身形开始破碎消散,时光温柔的定格如同流苏一般消逝。
王海丽抓着大叔的手说道:“你现在才记起我来吗,我可一直没忘了你,民谣歌手。”
“抱歉抱歉,下次不会忘了。”
“记得哦,我叫王海丽,大海的海,美丽的丽。”
何老头盯着王海丽说道。
“我叫何金虎。金子的金,老虎的虎,是一个民谣歌手。”
“我记得。”
“再见。”
“再见。”
“谢谢你啊海丽,最后还爱着我,爱着那个民谣歌手的我的你...”
何金虎的身形消散,化作点点白色的荧光,消失在天穹之中,连同这过去时光的残迹,也连同何金虎的消失而消失。
一切又回到了原样,高楼大厦,车水龙马,行路匆匆的白领,车挤车的喇叭声。
这里过去,是乡村,现在,是城市。
王美丽抬起头来,看着前方。
一个年轻的白衣道人,道袍迎风而飘,左手背负腰间,右手双指夹着一张符。
风儿吹过,黄纸符箓,化为风烟之中的金色粉末,随风消散。
李鸿事了,抚衣转身离去,不再回头,王美丽看着道人的背影,遥遥的说了一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