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这场雪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停止的,第二天清早外面道路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层冰天雪地里。
温暖的房间内,姚舒像小猫儿似的窝在裴砚承的怀里,被子盖在肩膀以下,露出锁骨处点点吻痕。
因为太过疲惫,生物钟向来准时的姚舒第一次睡过了头。
临近中午,才在男人的怀抱里悠悠转醒。
女孩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迎接她的是一个湿热的吻。
她愣怔一秒,继而抱住他的脖子,红着脸,一下一下地回应。
吻到一半,枕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
气喘吁吁的姚舒艰难推开他,伸手去拿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手指抖了一下。
是裴爷爷打来的电话。
“爷爷?”
话一出口,姚舒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哑了。
而电话那端的裴向华也听出了她声音里异常的沙哑,关心道:“你声音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姚舒支支吾吾:“嗯…可能是着凉了吧……”
因为心虚,说完这句话后心砰砰跳个不停。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身后贴上来一个坚硬的胸膛。
同时,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后背上。
裴砚承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昨晚我哄着你让你哭小点声,你不听话,把嗓子都哭坏了。”
这样暧昧的话被他平静从容地说出来,惊得姚舒差点扔了手机。
尤其是现在电话还接通着。
裴爷爷要是知道现在的她正和叔叔肌肤相贴躺在一张床上,做着如此亲密的事,肯定会大发雷霆,后悔把她从溪城接过来。
裴向华依稀听见了裴砚承的声音,疑惑问:“小舒啊,砚承在你房间吗?”
姚舒心脏直跳,撒谎道:“嗯叔叔…因为叔叔正好找我有点事,就、就过来我房间了。”
她颈后的软肉被轻咬了一下。
男人低笑:“小骗子。”
好在裴向华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继续说道:“既然砚承在你房间,那正好不用我单独再跟他说一遍了。马上过年了,你让他带你回老宅住几天,今天就回来一趟吧。”
姚舒这才惊觉两天后就是除夕了。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又迎来新年。
她点答应:“好,那我今天跟叔叔回来。”
挂断电话后,裴砚承抱着她说:“我的建议是,你今天先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再回去。”
“为什么呀?”姚舒不明所以。
“我担心你的身体。”
姚舒眨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昨晚两人一直纠缠到后半夜,结束时她的腿都是软的,最后还是裴砚承抱着她去浴室冲洗。
想到这里,姚舒又羞又恼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嘴硬道:“我没事,不用休息,都已经答应爷爷今天回去了,总不能临时又反悔吧。”
“我可以去跟他说。”
“不用,我真的没事,我哪儿有那么娇气。”
“好吧,如果身体哪里难受了跟我说。”
“知道了……”
裴砚承低头轻吮她的唇瓣,又与她厮磨了许久才起床。
到达麓园,豆豆第一时间冲出来抱住了裴砚承,奶声奶气地叫叔叔好。
老宅气派的大门口挂起了红灯笼,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有吵嚷的人声从里面传出。
进屋后,姚舒才发现厅内坐了一众裴家的亲戚。
原来,裴老爷子打算今天拍全家福,所以才来了这么多人。
摄影师暂时还没到,于是大家都坐在厅内闲聊。
有些亲戚姚舒是眼熟的,去年过年的时候见过,有些却是第一次见。
他们到裴砚承领着个如此娇俏可人的小姑娘进来,免不了要问东问西。
不过裴叔叔坐在她的旁边,让她心安不少。细声细气、乖乖巧巧地一一回答亲戚们的问话。
“这屋子里暖气这么足,小舒怎么还戴着围巾穿着厚外套,不热吗?”
姚舒慌乱了一瞬,镇定摇摇头。
“不热,我比较怕冷……”
说着,她心虚地扯了扯衣袖,尽量把手腕遮住。
这里还留有叔叔昨晚掐出来的指痕。
像这样的痕迹不止这一处,尤其是腰部和腿部,还要更多。
姚舒怕亲戚追问,心慌意乱地去看裴砚承。
而此时的裴砚承神色从容淡淡,手里端着一盏茶,正慢条斯理地撇去茶水上面的浮沫。
微微低头抿了一口,薄唇上沾了些许水光。
这个画面渐渐和昨晚重叠在了一起。
微烫的手指、沾上水光的唇,微微凸显的经络。
昨晚,他始终不急着突破最后的亲密,而是耐心地吻她、拥抱她,让她在他的怀里化成一滩水。
后来,她意乱情迷地坐在他腿上,眼睛失神咬着唇。
哪怕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裴砚承也极有耐心地咬着她的小耳朵,问她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比如今天晚上的法餐好不好吃,之前送她的那件白裙子为什么不穿,校庆晚会上跟她说话的男生是谁。
姚舒只能一边可怜兮兮地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他的问题。
朦朦胧胧中,男人的唇贴在她的耳廓,用极致沙哑的声音说:
糯糯,你太敏感了。
我很喜欢。
在姚舒满脑子胡思乱想时,裴砚承侧眸,对上她的视线。
斯文严谨,全然没有昨晚的样子。
“一直看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
姚舒仓皇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却忘记这是刚泡好的茶水,不小心烫到了嘴巴。
“慢点喝,小心烫。”裴砚承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还很疼吗。”
“没有没有。”
姚舒脸红得不行,叔叔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这个问题。
亲戚果然问:“小舒身体不舒服?是哪儿疼了?”
“就、就是有点感冒,喉咙有点痛。”
亲戚们正想说什么,有人过来喊话说拍全家福的摄影师已经到了,谈话匆匆收场,大家都起身准备去前厅拍照。
像裴家这样的大家庭,拍全家福各自的站位也是有讲究的。
裴老爷子坐于正中间,裴砚承是裴家独子,站在正后方。
其余人以家庭为单位,分布在老爷子的周围。
而那些尚未成家的小辈,则站在最外侧。
姚舒按照辈分,自然是跟豆豆一样站在后排最外侧的。
正当她准备走到自己的位置时,裴砚承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裴老爷子的正后方。
那是长子和其妻子的位置。
姚舒当然也知道这个规矩,她站在这里,是实实在在得越矩了。
她一惊,想要抽回手离开,却被男人的大掌牢牢禁锢住。
“站好,别乱动。”
一旁的亲戚提醒道:“小舒是小辈,站在这个位置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裴砚承淡淡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就站这儿。”
裴老爷子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眼见姚舒站在裴砚承妻子的位置,虽然觉得有些不合规矩,但又因为颇为宠爱姚舒这个小丫头,便也没在乎这些老派的繁文缛节,由着他们去了。
相机按下快门,将画面定格在这一瞬。
拍完照片,姚舒皱着眉问他:“叔叔刚才干嘛拉着我,我站你旁边这不合规矩。”
裴砚承:“没有不合规矩,反正这个位置早晚也是你的。”
姚舒微怔。
“下午没什么事,你回房间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裴砚承捏了下她的脸,“你昨天太累了,今天脸色不是很好。”
“叔叔,你别这样动我,别人会看到的。”
姚舒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这样的动作太亲昵了。
被那些亲戚看到了,会觉得很奇怪。
裴砚承笑:“你太紧张了,只不过是很正常的关心,他们不会看出什么。”
说来也奇怪,有些动作,裴砚承对豆豆做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就是长辈对晚辈的亲昵。
可同样的动作,在她身上却完全变了样。
包括刚才的捏脸。
她总是会不由自主想到,裴砚承汗湿的手指捏住她脸颊两侧。
以一种非常强硬的姿态,迫使她不得已微微张开嘴巴,吮吸她的小舌,和他缠绵接吻。
光想到那个画面,姚舒便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反正就是不行。”
她语气坚决,说完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有别人在的时候就不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
“知道了。”
裴砚承嘴上说着知道了,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掌却往下移,盖在了她的小腹上。
轻轻按了按。
这太越界了。
“小肚子还疼不疼。”他问。
动作牵扯到某个部位,姚舒轻轻一个吸气,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咬住唇。
“疼。”
“抱歉,昨晚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身后有闲聊的声音传来,姚舒骤然回神,退开几步,与裴砚承保持一定的距离。
没一会儿,裴老爷子便负着手走了过来。
“小舒啊,感冒好一点了没有?”
“好多了,谢谢爷爷关心。”
“生个病人都瘦了不少,看你走路的时候也轻飘飘的,好像要摔倒似的。”
姚舒脸颊的热度升温,低声道:“没有吧……”
“待会儿爷爷要去梨园听戏,要和爷爷一起去吗?”
没等姚舒回答,裴砚承已经率先替她做出了选择,“糯糯昨天没有睡好,下午我想让她在家好好睡一觉,就不去听戏了。”
“怎么会没睡好?”裴老爷子问,“是很晚才睡着的吗?”
裴砚承说:“嗯,昨天太累了。”
姚舒生怕他会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急着补充道:“爷爷,我昨天、就是有点失眠。”
裴老爷子点点头,“既然这样,下午你好好休息,爷爷下次再带你去听戏。”
姚舒和裴砚承上楼后,正在厨房忙碌的岑姨笑着感慨。
“裴先生和舒小姐的感情真好,还记得舒小姐刚来那天,裴先生还冷着脸让我把舒小姐送回来呢。”
“没想到现在裴先生是完完全全把她当女儿在宠着的。”
裴老爷子没否认,“小舒那孩子乖巧,谁都会喜欢她的。”
“是啊,那孩子招人喜欢。”岑姨从砂锅里盛了碗姜汤出来,“我听说舒小姐受了凉有点感冒了,所以给她煮了姜汤,这会儿估计她还没睡着,喝了再睡会暖和一点。”
裴老爷子接过。
“我送上去吧,正好去看看她。”
二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动时脚步声也被隐没在地毯里。
离得近了些,裴老爷子看见姚舒房间的门没关。
也不知道那孩子睡着了没有。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到熟睡中的姚舒。
房间内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光线很暗。
饶是如此,裴老爷子依然清楚地看到房间内,紧密相依的两个黑色剪影。
男人抱着怀里的女孩儿,低头轻轻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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