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天下学宫之中,总共能容纳三千余人。
其中传道楼和藏书阁人数最多,都有上千文人,而大衍阵和撰经塔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人。
尤其是大衍阵,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入内,除非你在某方面真的达到天下绝顶的程度。
当然,其中藏书阁依然只有前五层随时开放,第六层是封闭起来的。
除了六部官员之外,所有的内阁五名成员也都在藏书阁中任职。
不过相比于目前朝堂上以法家为主的官僚群体,内阁中除了暂时挂职的邵隆之之外,余者尽皆为儒家出身。
确切的说,是研究古礼的文生,只是现在开始转向研究儒家了而已。
这四人分别名为公羊楷,谷维,林方圆,匡休,官居正五品,官名为大学士。
其中除了公羊楷较为年长,之前有些名望之外,其余三人都不过三十岁上下,是紫从大夏各地网罗而来。
也不知道这个少女哪来的人脉,对人族各学派了解极多。
经过秦昭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几个人水平都不差,虽然还只是帮他做一些查漏补缺的事务,已然能反映出一些真材实料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儒家思想与法家思想交融碰撞,私下里又在学宫中相互交流,加深理解。
比如“人治”与“法治”,比如“孝”与“忠”,比如“引导从善”与“约束本性”等等。
因为这二者毕竟是同出一源,都来自人族上古礼法传承,所以虽然思想中有对立之处,但能相互借鉴学习的地方同样不少。
在这种环境下,所有人提升的都非常迅速。
现在天下人中儒家学子还不算多,或者说只有学宫中存在这个新兴学派。
但不得不承认,儒道确实很有魅力,其中的很多思想理念都让人沉迷,越是钻研越会发现其中的高深奥妙之处。
偶尔秦昭也会来学宫中跟一些人交流提点一二,进一步加快进度,初期传播天下的书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当然,这些人聚集在学宫中,也只是交流学术,犯忌讳的事不会去做,毕竟可还有羽林军和中情府的人盯着呢。
尤其是中情府,这里面可不只有武夫,学问高深之辈同样不少。一旦有人敢做小动作,有便宜行事之权的中情府官员可丝毫不会手软。
事实上,这些文官现在也没工夫想别的,这种好日子不多了。
经过这段时间在天下学宫中的学习,所有人都清楚认识到,此地绝对无愧文人圣地之名。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里研究一天,比在自己家里闭门造车一个月都强。
可惜,秦昭已经有言在先。等转过年来,天下学宫会对天下人开放,到时候为官者除了特殊情况是很难有机会再进入学宫深造的。
除了学宫与秘境之外,如今以各处龙脉为核心的天下九州也已经彻底划定完毕,只是还没有正式公布出来。
其中,北山郡为霜州,这是早就定下来的。
三川郡、南阳郡和都城三地并为两州,中州和阙州,京师阳城便是立于中州核心。
东部东海郡为青州,西南泗水郡为越州,中部安宁郡为宁州,西部江平郡为洛州,西北江北郡为玄州,北部上阳郡则为武州。
各地行政长官郡守更名为州牧,一应职责并未发生太大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位于玄州雁荡山的道家传承组织天师道,以及其他各地的许多小组织,也都向当地官府报备过了。
只是这个天师道讲究“出世”,不愿意介入朝堂,所以并没有入京。
秦昭也不在意,反正报备过就说明他们会安分守己。等到将来各类道经开始传播下去,看这些人还能不能坐得住。
现如今,天下间比较有气候的隐秘组织,也只剩一个凌烟阁了。
其位置在哪里,秦昭其实一直心中有数。
虽然【大夏皇榜】之中,凌烟阁只有个大略地点。但这个刺客组织又不是和机关城一样隐于地下,想挖出来并不难。
更何况紫早就把详情告诉了他。
之所以一直没有着手处理,只是觉得没必要。
凌烟阁位于群山之中,而且那里面的人修为也不俗,动兵很麻烦,需要消耗不少人力物力。
秦昭又不可能亲自动手或者调动晏青君去处理,平白自降身份。
反正现在天下太平,只要这些家伙不闹事,那暂时就先不着急安排他们。
就这样,前期不断准备的各项工程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随着各方面陆续完工,年关一日日临近,过年的氛围也越发浓厚起来。
夏阳宫之内更是张灯结彩,内官、礼部、禁卫都开始为此忙前忙后。
毕竟转过年来便是“洪宁元年”,是新皇真正意义上执政的第一年,自然让所有官员都极为重视。
此时乾元殿中,秦昭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暗感痛疼——没错,如今皇宫之中,已经开始使用起了新制造的纸张。
虽然锦帛更能昭示身份,但他对这个并不在意,反而时常训诫官员不要把钱花费在无用的地方。
“过年怎么比平时还麻烦,没有年假不说,事情还多得离谱。”
看着礼部送来的一页页新年流程,秦昭双眉越皱越紧。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书写着:
“腊月二十三,年节开始,需要陛下准备新年赐礼,举行祭祀……
“腊月三十,除夕。寅时入太庙,拜历代先祖,拜太祖皇帝,入宗庙,见文圣公,护国英烈……
“午时永寿殿赐百官宴,观看表演典礼……
“酉时举行皇室家宴……
“正月初一,新年。丑时开始宴请百官早茶,寅时举行朝会,宣读贺表,举行贺岁典礼……
“……”
“唉……”看完之后,他轻叹一声,伸手捏了捏眉骨,“还好有了内阁,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忙。”
其实这段时间,政务丝毫不少,甚至还多了些许。
因为年后就要开始推行新政的原因,所有京官都忙的几乎脚不沾地,更不用说作为皇帝的秦昭了。
“还好主要就是那两天,前后其他事情交给内官去做算了。”
想到这里,他把手中纸张往桌子上一扔,就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