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戳中江肆了,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把手搭在言冬身上,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都过去了。”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天乌比那氏山的录像带,就差找到证据置那群长老于死地了。”
“当年那件事还有录像?”
神使猝然抬头。
左右事情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江肆就把剩下的事简要地跟他讲了讲。
神使认真地听着,到最后又哭又笑:“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赶紧把那群恶人收了吧!”
听江肆说完,他连忙站起来:“对对对,那一百六十七个贵族的孩子的事情,我这有证据的,那不是我做的,那绝对不是我做的。”
神使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那是他们找了人来伪装成我去告诉皇帝的!他们当时打晕了我,在路上把我调包,关了我那么长时间。”
“最终皇帝果然要给我死刑,但他们没有人知道,不是寿终正寝的神使是可以用一点代价复活的——虽然如今的我疾病缠身,苟延残喘,但我不能在他们没有得到惩罚前就死去,我不甘心。”
“我身上的水晶球记录了发生过的一切。”
神使总会随身带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眼前的这位显然也不例外。
听到他这么说,言冬心里松了口气:“幸好。”
神使颤抖着手从贴身的衣物里拿出了一把几乎被磨得没了纹路的钥匙,又从稻草堆底下的坑洞里翻出一只小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只水晶球,明明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但它仍然没有沾染一点灰尘,甚至还在幽暗的室内发出了淡雅的光芒。
“都在这里了。”
只见他伸出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一擦——那水晶球闪烁了一瞬间,又灭了下去
“对不起,我忘了我已经没有魔力了,这……”
此情此景之下,言冬感觉自己心口处被狠狠捅了一刀,他连忙说了句:“我来帮您。”
然后,他伸出手蕴起一点灵力,按在了神使枯瘦的、脏兮兮的胳膊上,两相对比出来的色差尤其明显。
神使愣了一瞬间才把想把手抽出来:“不行,别弄脏了你那袍子……”
言冬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也是因为他身上特殊灵力的庇护,之前走了那么一段路竟然都没有脏,再加上他长得实在是太精致漂亮了,以至于整个人跟这间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几乎发着光。
但他丝毫不介意:“这样您就可以把水晶球点亮了。”
一阵暖流从言冬之间灌注到神使的身体中,他试探性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重新默念口诀,按上了那颗水晶球。
就像是一根被点燃的蜡烛,它“哧”地一声亮了起来,把室内照亮。
“好漂亮。”
言冬眼睁睁看着那光晕慢慢地组成了一幅幅画面——当年长老绑架神使的过程呈现在了上面,完完整整,相当清晰。
看完了之后,言冬耳朵上的毛都炸开了,他的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腮帮子鼓了起来。
太气人了。
他回过头跟江肆对视了一眼,江肆微微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神使,声音平稳:“这些证据足够了,谢谢您为帝国所做出的贡献。”
神使看着那水晶球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怀念。
“很久没听到过有人这么说了啊,”他把手中的水晶球往前面一递,“那这个就交给你们吧。”
言冬“嗯?”了一声,问:“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习惯了,”神使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犹豫,“在这里了却残生也不错,就不去叨扰你们这些小辈了。”
住习惯了?就在这种地方?
眼看着周围各种简陋的摆设,言冬心里再一次狠狠地骂了那几个老头子。
怎么净不干人事呢!
言冬知道神使在犹豫什么——之前他离开帝国的时候太过于狼狈,对那个地方肯定产生了心理阴影,而且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跟人交流过,肯定会觉得不自在。
但是私心里,他不希望一位老人住在这种地方,尤其是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位老人还是自己的恩人。
言冬又转头看了江肆一眼,在看到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后,他心里有了底气:“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我们还需要您的帮助,如果您不回去,可能会有些麻烦。”
“而且我们不能排除那几个长老会私自报复您,所以……”
其实江肆的势力肯定是能保证这位老人的安全的,而且有了这段录像,其他这些事情都好说,言冬这么说的原因纯粹就是不想让他继续待在这。
现在言冬心里只剩下了对帝国老臣的惋惜。
因为严格的家教,言冬从小到大虽然皮了点,但几乎不说脏话,但是面对此情此景,他只想说一句——
狗日的臭老头。
气死小猫猫了。
听到计划可能失败,神使终于松了口,同意跟他们一起回去。
到了寝宫之后,看言冬还有点失落的小模样,江肆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放心吧,之后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好,我就恢复那位神使的在帝国的地位,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言冬“嗯”了一声,这才心情好了点。
转头江肆就安排好了重兵暗地里把守在长老院,然后让帝国外宣部拟好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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