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一点,”他低下头来,“万一那个人也不是好人,咱们岂不是还得重新想办法。”
一边的丽兹本来板着脸走了一路,此时看到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点微笑,默不作声,没有打扰他们。
江肆愣了一瞬——言冬惯常不是喜欢示弱的人。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看着言冬这么乖软的模样,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揉了揉。
江肆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瞬的戏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制服手套,勾住言冬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说:“没事,就算他不是好人,属下也有办法让他改邪归正。”
“属下”这个称呼被他说得极其暧昧。
言冬被烫到了似的瑟缩了一下,他微微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什,什么属下不属下的,我没事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丽兹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声音清亮:“没事,说两句话的时间还不至于让他跑了,小王上你要是还没好,还可以让陛下……”
在丽兹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言冬连忙出口拦住她:“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了,咱们赶紧过去。”
丽兹噗嗤一声笑了。
不过被这么一打断,方才他们之间有点凝重的气氛瞬间好了很多。
很快,她们就循着那痕迹找到了一个非常简陋的小屋子。
“天呐,”在那小屋子前面站定,言冬微微仰起头,有点不敢相信地说,“这屋子真的不漏雨吗?”
他发誓真的不是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但这屋子明显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进去看看。”
丽兹在门口站定。
“等等!”
在她敲门之前言冬伸手拉住了江肆的衣袖,他直接变成了小猫咪,一出溜钻进了江肆的怀里面,软软地“喵呜”了一声,只露出了一根猫尾在外面甩来甩去。
保险起见,小猫猫把自己藏起来了。
江肆顺势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瓜,然后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丽兹,让她敲门。
“咚咚。”
丽兹的动作很轻,生怕力气大了把那屋子震得塌了似的。
言冬本来都做好那屋子里根本就没人的准备了,没想到敲门的声音落下之后,里头传来了“哗啦——”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道苍老的声音有些仓促地说:“谁?”
丽兹的声音平平稳稳,甚至还带着几分和善:“我们是从皇宫里来的,为了当年的事情,特意来拜访您。”
里面久久都没有传来回音。
言冬跟江肆对视了一眼。
就在他们以为那大神使不愿意给他们开门,甚至打算做好了强行破门而入的准备的时候,那摇摇欲坠的门忽然“哗啦”一声开了。
里面走出来的人非常苍老,他的脸颊凹陷,毫不夸张地说,那模样简直就跟会活动的枯骨差不多。
言冬甚至有些被吓到了,他不自觉地把自己往江肆怀里缩了缩。
那大神使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到底是谁?”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不认识皇宫里面的人,你们走,你们走。”
在听到说话语气的一瞬间,江肆就已经确定,这个人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不知道他这些年来都遭遇了什么,如今简直跟一只惊弓之鸟差不多了。
他也懒得跟这位老人卖关子,于是走上前来,跟那位老伯点头致意:“我是帝国的皇帝,为了当年创世神的事情而来。”
“如果您躲的人是那几个长老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是站在同样战线的人。”
江肆说话直接,把那个老人说得一愣,苍老得几乎成了树皮的脸皱成一团,脸色青白,愈发让人觉得恐怖:“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一百六十七个孩子枉死,你这些年来想必也不好过,难道你真的甘心就在这里看着他们逍遥一生吗?”
在那老头关上他那摇摇欲坠的门之前,江肆走上前来,带着白色制服手套的手拦住了门。
怀里的小猫猫也偷偷地探出头来,湛蓝澄澈的目光看向了那位老人。
大概是被小猫猫的表情感化,老伯的眼睛里出现了几分情绪的波动。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传说中的神使后退了一步,有些崩溃地说,“就算我真说了什么,你们还能相信不成?”
“你说,我就相信。”
江肆的声音波澜不惊,他的目光越过那老伯的身影看了一眼他身后墙壁的陈设,微微眯了眯眼睛,说,“你是不愿意临死前还背负着整个帝国的骂名的,对吧。”
大概是被这句话戳中了,老人颤抖着嘴唇说:“不不不,当初的事情太荒谬了。”
“帝国从来不会亏待每一位无罪的居民。”
顿了一下,江肆义正辞严地说。
被这句话说得有些感动,言冬甩了甩尾巴蹭蹭江肆的手腕。
他并没有从这老伯身上感受到一点让人不舒服的气质,所以可不可以说,他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打击长老的下一个突破口呢?
沉吟了半晌,这神使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们先进来。”
他终于让开了足够人通行的地方,等他们都走进来之后还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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