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一个神奇的国度,不了解这里的人会觉得这群毛子血管里流着伏特加,会在冬夜里脱光衣服,抱着棕熊摔跤。
但对他们有所了解后,会觉得这帮人就像群忧郁的艺术家,每一丝血液中都充斥着艺术细菌, 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当年红毛的艺术教育。
而这些教育的成果之一,便是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莫斯科地铁。
当然,以上的内容摘自相关宣传手册,众所周知,第八大奇迹有无数个,候选的对象从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一直排到秦始皇陵的兵马俑, 好像每样造物都是人间奇迹一般。
路明非随手将宣传手册放到包里, 这东西是一个大妈给他的, 各种语言都有,最近这里好像准备办活动,因此有些宣传。
不由自主地,他开始将面前的地铁站与之前见过的地铁站对比起来,纽约的地铁是出了名的自由,你能在站台上看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家伙,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会睡在厕所里吓你一跳,而瘾君子会带着麻药的臭气蜷缩在角落。
至少他被老唐带着游览纽约的时候,对其的印象就是这样的。
而面前的莫斯科地铁确实另外一种感觉,站台两边是那种罗马柱样式的立柱,灯光是温暖的黄色,天花板上些许华丽的浮雕让路明非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某座宫殿之中。
这是当年红毛留下的遗产,他们让工人与农民也能享受高雅的艺术,芭蕾舞,油画还有歌剧走入千家万户,给今日的毛子留下了丰厚的文化底蕴。
安东走在最前面,在站台的角落停下来,向几人介绍道:“当年因为冷战,莫斯科地下修筑了大量防空洞, 地铁也是防御设施的一部分,我们要去的,便是遗留下来的一处设施。”
说着,他递给几人一枚硬币,路明非拿过来,手感很像是那种街机厅的游戏币,上头印着一条斗牛犬那满是褶子的狗头,看着就是傻呆呆的凶相。
“等下跟着我走,那里安检不严,但你们是新人,还是需要带路的。”安东这样说道,又看向零,她穿着一身卫衣,打扮得就像个初中生,背后背着书包,安东对她问道:“武器都带好了吧,那里人多,你要小心。”
零点点头,平静地回答道:“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我知道,只是很担心。”安东有话直说, 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身后到站的地铁打断了话语,站起来瞪了路明非一眼说道:“跟我来。”
这条线路似乎没有什么人,此时是晚上八点,对于大部分上班族来说,是个和家人团聚的好时候,毛子这边生活节奏很慢,外卖都需要两個小时,别称饿死了吗。
也因为如此,路明非轻松地找到了一个座位,看着窗外的莫斯科地铁站,内心却有些紧张,想要见到末日派的人,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其中最好的一个,便是拿出足够的资源,成为末日派的投资人。
按照安东在这边收集到的信息,末日派内部,很像一个科学家联合会,这群技术宅们虽然寄情于科学,但总归还是需要些资源来支撑他们疯狂的研究与更加疯狂的计划。
于是在暗中,末日派也在通过地狱犬的拍卖,寻找更有底蕴的投资人。
而那个扮演投资人的任务,现在就落到了路明非……旁边的芬格尔头上。
按照安东的说法,由于华夏混血种与官方的联合,毛子这边的混血种都对华夏人很敏感,哪怕是路明非,也要伪装成鞑靼人才能进入拍卖会。
也因为这样,成为投资人的重任交到了芬格尔身上,现在这个邋里邋遢的延毕青年被收拾得人模狗样,穿着一身西装,让路明非刮目相看。
而零则坐在离几人稍远些的位置,由于她的样貌与身份,这次她被安排了场外接应的工作,不用参与拍卖会。
地铁向前行驶着,芬格尔在地铁里看起来是那样突兀,身上散发着一股古龙水的味道,惹得旁边的大妈频频回头,或许是以为这个小伙是个房地产销售。
外头,各式各样的地铁站逐一划过,有现代风格的,墙壁上是抽象画般的装饰,有的走极简风,朴素的白墙陪着流线型的装饰让人耳目一新,还有几个未来风格的站点,灯管做成的立柱扭成波浪形,有些迷幻。
车厢中的人越来越少,地铁却继续固执地向前行进着,零坐在前面,抱着书包靠在窗边,灯打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女。
终点站到了,零拿起书包下了车,这是普通人能够到达的极限,负责接应的她不能再继续坐下去了,零朝着几人看了一眼,小幅度地点点头,便离开了地铁车厢。
路明非听到安东悄悄松了口气,地铁的门关上了,安东站起来,带着两人向前走去,路明非跟在芬格尔后面,拿着一个公文包,老老实实地充当起拎包小弟。
一路上,不同的人开始汇聚在一起,穿着花哨的朋克青年,坐在前列,与芬格尔一样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还有大腹便便的职员。
不同的人汇聚在一起,朝着车头的位置走去,按照安东的说法,这些人并非是混血种,更多是那些和混血种有联系的普通人,而对于他们来说,最刺激的玩法,是让两头带着龙血的猎犬互相争斗,直到一方分出胜负。
斗兽,一项历史悠久又臭名昭著的运动,在这些人的手里,焕发出了别样的生机。
在车头位置,一个售票员带着笑容等在那里,芬格尔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狗头硬币递给售票员,对方撕下两张票递回,笑着拉开了身后的车门。
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片黑暗中,一排小灯沿着铁轨向远方延伸着,两人拿着票,远远地吊在安东身后,在地铁的轨道上跋涉起来。
“这场景,做个射击游戏肯定很合适。”路明非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