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什么退！你一没发票，二没有标签，退了我们怎么卖！”导购理直气壮地说。
    小高不由得又失望了。
    “那你要干啥？”
    “咳，我看这衣服大小好像我老公能穿，要不你便宜卖我的了。反正你退不掉。”导购说。
    “你给多少钱？”小高现在也是穷疯了，一听这话忙问。
    “一千，最多就一千。”导购竖起一根手指。
    “五千的衣服，你就给一千？”小高一听，也不乐意了。
    “我跟你讲，这衣服你拿到哪，也是白搭，这年头花一千块买衣服的有几个人？人家能买得起一千的，就不会买你这件旧的！”导购这话是句句诛心。
    小高一琢磨，还句句说到点子上了。
    一千就是普通人的十个月工资，谁能拿出来买一件衣服。
    再说了，当时他给这衣服估价时，心里价位也是一千。虽然知道值五千了，可一千这个价，也是能接受的。
    他一狠心，把衣服卖给了导购，回家跟爷爷没敢说这事，只说衣服值一千元，退了一千元。
    玉婴听他讲完，一跺脚，过来拉住他就要上车。
    “玉婴，你别生气，等我赚了钱，再给买回来！”小高忙说。
    “我生你的气，是你不听话，有事不跟家里人说，宁可出去骗。”玉婴不由分说，把他塞进老三的车里。
    老三就知道要去日月服饰的时装大厦，直接就把车给启动了。
    “不要再买回来了，等我有钱了，一定买件一模一样的！”小高央求道。
    “你让人骗了！”老三头也不回地说。
    “咋说？”小高一怔。
    “她说衣服给她老公买的，就是假话。日月服饰有规定，七天无理由退货，就是七天内把衣服穿了，他们也会原价退货的。”老三给他解释道。
    “那就是说……”小高明白了。
    “你猜对了，她打压你，让你把衣服低价给她，她去商场退了原价。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不能咽了这口气。”玉婴气鼓鼓地说。
    日月服饰的时装大厦，在本地是有点超前的，当时建起来时，都觉得秦小鱼疯了，这地方人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可是等开业了，销售额出来，大家才明白，哪里都有隐形的富翁，这个小破城，有钱人是真多，养几个时装大厦都没问题，只要做出品质好的东西，就有人肯花钱。
    因为定位原因，时装大厦的客流量并不大，平时都是放着悠扬的轻音乐，小猫三两只，倒是五楼开放的个人商铺和六楼的美食一条街生意好，但是五六楼有独立通道，还开了两个电梯，所以对一到四层的影响不大，像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已经到了二十世纪，一个世界还留在九十年代，有浓烈的反差对比，这让玉婴总怀疑秦小鱼也是穿越来的。
    玉婴走在前面，小高一眼就看到上前的导购，上前两步走到玉婴身边，低声告诉她。
    玉婴直接走到那个导购面前。
    导购认识小高，平白一下让她捞了四千元的人，她怎么会不记得。
    她把衣服花一千元回收后，直接做账退款，又拿了二百元请客，把同事的嘴给封上，办得漂亮，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落泊小子又来了，还带着两个衣着不俗的人，她有点慌。
    “你们要看什么衣服？”她先装傻。
    “皮夹克，5200那件。”玉婴用手一指。
    那件就是小高退的，只是导购想办法又把标签给打回去了。
    导购忐忑不安地把夹克取下来，递到他们面前。
    玉婴一把抢到手里，冷冷地说，“给我开票，我要了。”
    小高有点吃惊，想上前拦，被老三一个眼色阻止了。
    导购听说她要买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个傻小子没敢说实话，难得的是他真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又来给他买衣服，只是不知道这富婆还缺朋友不。
    她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把票开好了。
    “5200？”玉婴用指甲在数字上划了一下。
    “对呀，我们是实价店，不讲价。”导购开始慌了，她感觉到要出问题。
    “不讲价？那我朋友说你一千把衣服给收回去了？”玉婴继续逼问。
    “哪有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导购慌了，现在只能一口咬定，反正没有他也拿不出证据，当时是一手钱一手货的。
    “你说不知道就行了吗？”玉婴想不到她还嘴硬。
    “说不知道，肯定是不行的。”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玉婴回头一看，竟然是秦小鱼。
    秦小鱼身材不高，又不喜欢穿高跟鞋，穿着一身运动装加上白休闲鞋，脸上也没有化妆，清清淡淡的，看上去就像个中学生，不说没人知道这是一个三个孩子的妈妈。
    “小鱼姐！四哥好吗？”玉婴见到她很是高兴，先想到的是问候齐四。
    “我哥好着呢，过些天也要回来一趟。这是怎么了？给我说说。”秦小鱼笑眯眯地问。
    玉婴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秦小鱼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这就是我总不在，管理上越来越松懈了。你能发现这件事，对我可是大好事，不按到手上，她们不会承认的。”秦小鱼叹口气。
    “小鱼姐，你也是不容易，生意的重心都转移到羊城那边，这边自然顾不上了。”玉婴体谅她。
    “唉，我现在是把能搬的都搬走了。还有一个工业园，也在犹豫，两边管理太累，再说我这边也没什么人……”
    秦小鱼和玉婴的发展方向不同，她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了，这个城市对她，已经越来越少牵挂。
    只是有一个人，一想到他孤零零留在这边，她总还想找借口回来看一下，所以最后这一点念想儿，不想断。
    但是玉婴说的话也对，鞭长莫及，管理上，确实是拖了后腿。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先让人帮你把手续办了，回头我一个一个处理就行了。”秦小鱼很体贴。
    玉婴也没跟她客气，用一千元把皮夹克赎了回来，又交到小高的手里。
    “高哥，你记得欠我一千元就行了，以后有事一定要找家里人，我又没说白给你，借钱你都开不了口，还想做什么生意？”玉婴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