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与夫人说”李成玉开口打断小丫鬟的话,将玉簪别入夫人云鬓之中。
“你说吧”白素贞心里一暖,明白官人想要维护她在下人心里的地位。
“少夫人求您救救我大兄,求求您...”
“冷静些,你大兄生了何事,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白素贞温柔的话语似是有种魔力,眼前这情绪激动的小丫鬟渐渐平复了些。
“昨日奴婢家中来信,说大兄被地主家劫走,至今生死不明”
丫鬟跪走白素贞面前,可怜兮兮的拉着白素贞裙摆:“少夫人垂怜,求您救救我家大兄吧”。
“这...”白素贞有些迟疑,这小丫鬟的大兄因何被抓还未知,若是作奸犯科...。
“你先别急,我让王叔差人去查一查,若你大兄是无辜的,我与官人自不会放任不管”白素贞柔声道。
李成玉点点头,自家娘子这番决断合乎情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林瑶,家在云州碧县林...林渔村”
李成玉沉思片刻,淡淡的语气道:“六岁卖身进府,十三年月钱全寄回家中,倒也是个孝女”。
少爷竟然记得这么清楚,林瑶不敢置信的同时小脸浮上红晕。
“官人记性真好”白素贞美玉生晕的小脸浮现一抹浅笑,目光落在这林瑶身上,身段脸蛋都是上上之选。
“自是记得,以前的丫鬟都被王叔赶得差不多了,只余她和另外两个从小在府内长大”李成玉微笑道,这小丫鬟也算是个“老人”。
“少爷、少夫人,奴婢大兄老实本分,阿爹阿娘身子也一直不好,奴婢...奴婢...”
“也罢,人命关天,近几日无甚要事,看你在府内勤恳十三年的份上,我便随你去瞧瞧”
李成玉轻拍自家娘子纤腰示意不用担心,又朝眼前小丫鬟道:“去准备一下,稍后随我前去云州”。
待小丫鬟离去,白素贞神色略有些无奈:“官人心善妾身知晓,此行少则三五日,多则月余,万一遇上危险可如何是好,不如让王叔差几名护院过去瞧瞧吧”。
“夫人放心,为夫本就有武艺傍身,此番再带些护院同去,怎会有意外”李成玉轻声安慰着自家媳妇,本还想着如何找借口离府几日,眼下机会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倒是夫人,为夫不在的这些日子要辛苦了”
白素贞轻摇嗪首,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忽的想起了一件事,轻叹口气:“官人近些日子着实莽撞,也罢,官人去吧,妾身若再阻拦,旁人怕是要在背后戳妾身脊梁骨了”。
“怎会”李成玉将媳妇抱在怀中,故作恶狠狠的模样道“哪个敢戳我家娘子,为夫就剁了她”。
一个时辰后。
白素贞目送马车离去,这才转身步入府内。
“姐姐,你不怕姐夫和那个小丫鬟半路偷腥,万一回来的时候那小丫鬟有了喜脉,你这少夫人的脸可往哪搁呀”小青背着小手,跟在自家姐姐身旁说着风凉话。
“若官人是那种人,李府的娃娃早就满地走了”白素贞轻摇嗪首,没好气的瞥了眼妹妹。
别的有钱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也都有二房,白素贞虽无法接受与其她女子同侍一夫,但官人若真忍耐不住偷吃了荤腥,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的话,还要学那些女子哭闹上吊不成。
“小青,这几日你留在府内,姐姐要去个地方”
......
官道上。
一大一小两辆马车向东飞驰。
大的马车轿厢装饰算不上豪华,但床榻桌案一应俱全还有个小书架,远行倒也不会劳累。
李成玉靠坐厢角,目光落于书简,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它处。
“少爷,奴婢给您捏捏脚...”
“不用”李成玉淡淡的道“以目前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清晨就能到你家,困了就睡吧”。
“奴婢不累”林瑶连忙摇摇头,身为下人,能得主人家如此对待已是天大的福分,少爷人好心善,她又怎能不知好歹。
李成玉点点头便不再理会,该如何将赵灵推上皇位,这几日还得好好想一套章程出来。
自家少爷不说话,林瑶也不敢说话,一直跪坐下去,直至腿麻屁股痛的不行,这才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生怕惊扰到沉思中的少爷。
第三天一早。
天色朦胧时,马车离开官道,顺着窄小的土泥路拐了小天功夫,终于在一座荒山脚下看到了一片村落。
村子稍显破败,夯土垒起的围墙久经风化已塌了大半,民房也多是泥墙茅顶,倾斜严重的还顶着木棍。
两辆色彩鲜艳的马车与村子显得格格不入,不少光着pp的孩童好奇的围了上来,紧接着便被惶恐的村民拉到一旁,生怕冲撞了马车内的贵人。
“二狗问问路”
车辕上的二狗立马朝路边护着孩童的老妇人道:“大娘,您可知林大牛家在哪?”
“大...大牛家在此村东头,那塌了一半的屋子就是”
“多谢大娘”二狗看了眼老妇人怀里的孩童,从怀里取出半块白馍丢了过去。
“这是哪家贵人,听那小伙的口音不像咱本地人”
“难不成是大牛家的亲戚?”
“咋能呢,大牛家有这种亲戚还会落的现在那样”
“可别又是找大牛家麻烦的吧,人都快不行了”
“大家伙一起过去瞧瞧,咱林渔村也不是嫩好欺负哩!”
一炷香后,李成玉看到了这所谓塌了一半的屋子。
几块木板,一层随风摇摆的稻草,这玩意也能称作房子?
李成玉摇摇头,与之相比,李府的猪圈都成皇宫了。
“阿爹...阿娘!”林瑶眼睛一红,提着裙角便冲进屋内。
“你们想做什么!”
两名护院见周围不少村民拿着农具围拢过来,紧张的将自家少爷护在身后。
李成玉也不在意,撩起衣摆朝茅屋走去。
这土泥小院尽是木茬草芥,可不能挂坏了娘子亲手缝的衣服。
还未进屋,呜咽声便传了出来。
阴暗潮湿的狭小空间,林瑶抱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哭的梨花带雨,旁边稻草铺的床铺上躺着个面若金纸的老汉,空气中除了药味,还有一种刺鼻的臭味。
李成玉前脚刚一进屋,林渔村村民就拥进茅屋,两名护院不敢轻易动手,只得神色紧张的挡在自家少爷身后。
“欺人太甚!”
“牛嫂一家都落的这步田地你们还要怎样,非得把人逼死才不成!”
李成玉神色平静的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古代这点倒是好,一个村子一股绳,遇着什么事都会一致对外。
不过本少爷这慈眉善目的模样,看起来像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