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这样,一旦疫病消除,李林甫是不会放弃攻打石堡城的,他多半会举荐高仙芝或是郭子仪等人,但这些人,都不是陛下心中所想,贵妃在这个时候提出杨钊,陛下多半会考虑的。”
杨玉环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以我兄长的能耐,他去不是更加让石堡城的将士损失的多了吗?”
“这件事,三言两语是解释不清楚的,贵妃只需要明白,我这是在帮大唐,帮陛下,或是说帮着贵妃躲过一劫!”
王震的话越说越大,杨玉环也是相当的不能理解,于是质疑道:“你说你是在帮着大唐,为何不能让郭子仪或是高仙芝等人去打石堡城,打下石堡城又能如何?”
王震明白,想要让杨玉环真正帮着自己,这一夜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必须把一些事告诉杨玉环,并且彻底说服她,他相信杨玉环这么多年能在兴庆宫里很好的保护自己,她一定是个聪明的女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应当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让贵妃举荐杨钊,并非只是为了打一个石堡城,而是为了防范一个人,也是为了保全一个人的名声。”
“公子说的是王忠嗣?公子也该知道,李林甫痛恨王忠嗣,如今大唐朝堂之上,你想要为王忠嗣正名,难!不光这样,你想要防范李林甫,不该用这样的办法,他真正厉害的地方,是在朝堂上。”
杨玉环的这个猜测,让王震微微一笑,但却摇头道:“李林甫已然年岁不小了,再加上他不过就是个文官,地位尚未凌驾于陛下之上,不足为惧,我说的要防范这个人,是安禄山。”
“安禄山?他不过也是个边将罢了,是个不能如朝为官的胡人,并且这些年他在范阳、平卢等地没少立下功勋,不光如此,他每每到长安城中,不管对陛下还是李林甫都是万分恭敬,是个憨厚老实之人,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是啊!一个憨厚的只会傻笑的胖子能有什么坏心思?王震听了杨玉环这话,不禁笑道。
“他的坏心思要是写在脸上了,那就不算是坏心思了,如今安禄山已然是范阳和平卢两镇节度使,并且所辖之地在大唐的北面,他在此地经营多年,如今大唐北边的那些州郡官吏早已是他的人了,他在这些地界上做些什么,陛下不知道,朝堂上更是没有人知道。”
“这……大唐的节度使,每一个不都是如此吗?”
“节度使的权力过大,这是制度的问题,但其他节度使不敢做的事,他安禄山却敢,除了陛下给他分配的那些将士和兵马之外,他安禄山在范阳等地早就已经豢养了不少死士,只听他一人的号令,要是再给他几年的时间,而我大唐没有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坐镇,他自北边一路长驱直入,拿下长安城也是十分简单的事了!”
这样的话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嘴里说出来,的确是有点太过让人惊异了。
想着之前那个憨厚老实的安禄山,再想一想王震说的话,杨玉环的心里一阵的发麻。
“安禄山,怎能是这样的人?”
“他若是让你们都看出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就不会是两镇节度使了,他这是大智若愚啊,他来长安城才几次,在你们面前装一装,等到时机成熟了的时候,整个大唐说不定都是人家的了。”
杨玉环听的相当的紧张,一直在往下咽着唾沫。
的确,不管是从地盘还是人气来看,安禄山都有着相当的资本,他跟别的节度使不一样,不管是哥舒翰还是之前的王忠嗣,他们的确能笼络住大唐的将士,但是对于百姓却没什么感情。
但人家安禄山本就是营州柳城的一个杂胡,当地的胡人们都爱戴他,想要在那几个地方搞点事不让别人知道,那的确是易如反掌。
“那该如何是好?陛下对安禄山的信任,还要在我兄长之上,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说故安禄山的隐患,但陛下认为那些都是嫉妒,就算是我,贸然跟陛下提起这些,他多半也会以为是我兄长在背后让我说的,最终范阳和平卢还会是安禄山的地盘!”
杨玉环想着之前的确有几个河东道距离安禄山比较近的太守曾经给李隆基写过一些东西,说安禄山在范阳招兵买马的,不知道到底想要干点啥。
但李隆基压根就不信,他觉得安禄山就算是招兵买马了,也是为了大唐。
结果安禄山到了长安城的时候,直接眉头都没皱一下子就承认了这些事儿,人家直接就说当时着急打仗,自己麾下的人马不够了,只能就地招募,不过好在最后大胜敌军。
他越是这样,李隆基就越是觉着安禄山这个人真的是太实在了,实在的都有点傻了,这样一心为了大唐不求回报的人,怎么能允许有人诋毁他呢?
从那之后,李隆基对于安禄山那是越发的相信了。
在他眼里,安禄山实实在在老实巴交没什么心眼的形象已经形成了,现在再想要更改,就十分困难了。
“安禄山的事,暂且还并不着急,按照我所知道的消息,明年安禄山到长安城的时候会提出想要兼任河东道节度使,若是成了,他才真的成了大唐的心腹大患。”
“提出担任河东道节度使?河东道距离长安城不远,也并没有多少人马和军饷,少有战事,对安禄山来说河东道并无用处啊。”
“唯一的用处,就是打通了进攻长安城的通道,据我所知事到如今安禄山已经筹谋了数年,虽说近两年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但如今大唐的兵马都在边关,一旦安禄山这样手握重兵的人反叛,进攻关内,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我该如何做?石堡城打不下来,我们大唐的兵力就能用在内部,就能不惧安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