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拿我的阿鼻、元屠干了什么？”冥河老祖气得都快要爆炸了。
    说实话，就算是两把剑被抢走，归还之日遥遥无期，他也没有这么愤怒，毕竟陈修在“借”走阿鼻、元屠的同时，也留下了燃灯的“尸首”，成圣契机不一定就比那两把剑差，他能接受。
    再者说，陈修也是一位剑道强者，拿走了阿鼻、元屠也不算辱没。
    加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成圣上，即使被强行借走了两把剑，冥河老祖也没有多生气。
    至少没到怒不可遏的地步。
    但是现在，他怒了，怒火冲天：这才借走多会儿，回来的时候两把剑就都碎了，只留下两个剑灵，还灵性大损，几乎可以说是废了，重新炼制都修复不好的那种。
    如果有能力，他真想把陈修的肠子给拽出来，缠住他的脖子用力一勒……
    可是，他打不过陈修。
    只能无能狂怒。
    不过，在愤怒的同时，他也好奇，陈修到底拿那两把剑干了什么？
    难道是拿去捅太上老君炼器用的八卦炉了？
    “我也没干什么，就是拿着它们，去跟一个大能交手，然后就这个样子了。”陈修说：“两把剑都刺到了人家身上，结果被他身躯一抖，直接给震成了粉碎，往回抽都来不及。”
    此话一出，原本波涛汹涌的血海，立刻平静了下来。
    冥河老祖凝聚出一道投影，皱着眉头说：“难道，你用它们跟圣人打了一架？”
    若是圣人，震碎了阿鼻、元屠，也不奇怪。
    那种超出常理的强大存在，究竟有多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外人只需记住：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想到这里，对于成圣，冥河老祖的执念更大了。
    “没有，我拿它们打的是玉帝，准圣巅峰而已，还没成圣。”陈修说。
    半步圣人差了半步，严格来说依旧是准圣。
    半步之遥，便是天差地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冥河老祖瞪眼说：“区区准圣，就是直接把两把剑给他，让他去销毁，他也得熔炼个几百年，怎么可能直接给震碎？”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杀道至宝，先天灵宝级别。
    放眼整个三界才多少件？
    怎么可能被一个准圣给毁掉，还是在战斗中，硬生生震碎。
    他无法相信。
    “混元十二重天，半步准圣。”陈修说。
    冥河老祖立刻不说话了。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紧那罗只是十重天，十一重天的如来可以轻松击败他，而十二重天，还在如来之上……同为准圣，差距真的那么大吗？”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挫败。
    如果圣人的基础就是混元十二重天，那岂不是说，就算没有了圣位，自己也不是任何圣人的对手？
    自己身化血海，是不是真的错了？
    “非常大。”陈修说：“不过，单纯的混元十二重天，还是没办法轻易震碎先天灵宝的，这阿鼻、元屠之所以会碎，还是因为我的力量施加在它们身上，再加上玉帝的力量，相互叠加不堪重负了。”
    先天灵宝承受混元十二重天的力量，其实还是可以的。
    但问题是，阿鼻、元屠即承受了玉帝的力量，也承受了陈修这份力道准圣的力量。
    两者相加，已经超出了混元的界限，自然难以承受。
    “玉帝？昊天都到了那个地步吗？”冥河突然很后悔当初没去紫霄宫听道祖鸿钧讲道。
    “道祖的弟子，无论真传还是记名，没有弱者。”陈修说。
    他都不忍告诉冥河，王母用天规地律布阵，也能轻松收拾他。
    时代一直在进步，有时候错过了变强的机会，也是一种削弱——当初混元九重天的冥河老祖，应该是三界最强准圣之一，在龙凤大战之后不久。
    然而紫霄宫讲道之后，大量强者斩三尸，斩一个就是三重天。
    到达九重天简直不要太容易。
    “行，我可以把‘业火红莲’借给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冥河老祖一咬牙说：“如果不帮，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会在死前把它丢进虚空混沌，让你得不到！”
    闻言，陈修直接寻常：“什么忙？”
    “把我从血海斩出来，我被这个‘不死不灭’的枷锁禁锢太久了！”冥河说。
    “行吧！”陈修点头。
    身化血海不死不灭，确实挺厉害，但限制也确实大。
    亿万岁月不得寸进，究竟是赚了，还是亏了？
    若是继续故步自封，当有一日，三界强者走到“本源”层次，顶着人物堪比圣人之时，他冥河还算不算强者呢？
    恐怕不算了吧？
    就算是现在，如来、无天那些后起之秀，也猛的不要不要的。
    而陈修，论年龄还不到一千岁。
    “不用完全斩断，我帮你开几个口子，你自己冲破枷锁，然后收回血海的力量，凝聚‘混元金身’就可以了。”陈修说：“一旦有成，比玉帝肯定不行，持平如来跟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罢，一剑斩出，洞穿了整个幽冥血海。
    ……
    另一边，玩家们还在攻打血海副本，并在血海岸边，发现了大量游荡的亡灵——那是地藏故意放出来的地狱恶鬼，用来给玩家打，增加经验。
    相比于菩提跟后羿，地藏相对而言，要冷静许多。
    他不是身处绝境，也不是恨意滔天，只是顺从后土的决定，投靠陈修。
    因此看问题有种置身事外的超然，看得很明白：依靠常规力量，就算自己也到达力道准圣层次，也不过与如来相等，无论攻打天庭还是佛门，都不稳当。
    哪怕圣人不出，都不稳。
    因为自己几人不是无天，一旦攻打佛门，那平时低调的孔雀大明王等高手，未必就会坐视。多宝、乌云受圣人留下的禁锢限制，也无法坐视，纵然能抗拒一二不对陈修下手，对其他人却未必能手下留情。
    总体来说，胜算并不大。
    再加上当今时代，天意钟爱佛门，几乎没希望赢。
    想要破局，还得依靠孙悟空，依靠天灾神猴：孙悟空是无骨舍利，又是量劫主角，如果让他去攻打佛门，那么佛门这些年来积累的功德气运，就会全部失去作用。
    隐藏的高手，也不会跟他打，因为打不过丢人，打坏了会犯错。
    再者，孙悟空天资绝世，也有登顶的潜力。
    高手能多一个，自然还是多一个好。
    而天灾神猴，他们的作用，在地藏看来比孙悟空都还要大：刚入地府的时候，玩家们只有几个金仙，玄仙、真仙也不多，大部分都是没成仙的猴子，实力相当于有限。
    但是，九乌山打一波后，头部玩家已经全部到达了“金仙”，普通玩家也开始大量成仙。
    而进入幽冥血海之后，才打了区区几天，竟然有人已经到达金仙顶峰，即将突破道大罗——那是陈修的马甲青衣猴，这个地藏不知道，另说。
    但是，除了他之外，赤猴跟纪神，也都到达了接近大罗的程度。
    前者是主世界亿万人里脱颖而出的“战神”，为战而生，结合天灾神猴的特性之后，那是修为越高越生猛，现在纵然是七十二阿修罗公主，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放眼整个阿修罗界，只有几个魔王，能够压他一头。
    但赤猴越打越强，魔王却只有一条命，此消彼长，早晚要凉。
    而纪神，他得到后羿弓的弓弦之后，兵器完美，实力突飞猛进，修为也进境飞快。不仅如此，还在一次隐藏任务中，得到了后羿的剑术传承。
    是后羿看他是个可造之才，专门设计了个隐藏任务，引他到面前，收做了弟子。
    除了这三者外，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猴胆包天了。
    这人原本只是个地球上的外科医生，游戏玩得不多，修行更是从没接触过，就是个普通人，当初来逆命，也是因为听说这里百分之百仿真，想要试试能不能在这儿练习外科手术。
    结果，手术没练，反而开始给虾兵蟹将截肢，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头部玩家里，跟赤猴、纪神并且为“三大帝”的顶尖高手。
    这个大帝，指的是“技术帝”，说明他游戏技术厉害。
    事实也是如此。
    一开始等级最高的，是小圆子跟一只大马猴他们，下地府的时候，修为最高的则是猴小贝，因为炖了不少妖帅。
    但是，当九乌山副本开启之后，差距却显现了出来：哪怕其它头部玩家一样进境飞快，但到达金仙层次以后，就会发现角色的攻击力，不再取决于等级，而是取决于神通、悟性、法宝等东西。
    很多玩家都突然不会玩了。
    特别是一只大马猴，氪金都没地方氪，因为钱能买到的东西没用，有用的，钱买不到。
    小圆子也很郁闷，跟猴胆包天组队打一个阿修罗公主，两人一样的等级，结果输出占比连二十都不到，打完boss一结算，人家打两个就能升一级，她要打十几个才行。
    那还玩个锤子？
    好在，人没有高下之分，只有是否能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小圆子仔细思索一番后，果断投降敌方，然后开始“本色出演”，经验值开始飞速增长……
    同样，猴小贝也明白过来，已经专职厨艺，都不打怪了。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战斗。
    而打怪，也不是逆命唯一的玩法。
    “人力有穷，大道无穷，找到自己的‘道’，那么便离大罗不远了！”孙悟空看着飞速成长的一众玩家，露出会心的笑容说。
    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就变成了疑惑，喃喃道：“但是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努力，偏偏我轻易就成了大罗？”
    是的，大罗。
    孙悟空晋级了。
    而且是力道大罗，战力无双，已经到达准圣之下第一档的程度。
    原因，是在前不久，攻打一处阿修罗族据点的时候，他发现了一颗金闪闪的“佛骨舍利”，同时发现舍利子上的力量竟然跟自己同宗同源，就仿佛……那是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的一样。
    于是，他运转“九九玄功”，直接给收了回来。
    没错，吸收了力量。
    而非原著中，单纯的吞下肚子借用力量——这两者的区别，就像租房跟买房的区别一样，那颗佛骨舍利已经彻底消失，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甚至，还被玄功转化，成为了“力道法力”。
    再也不可能分离出来。
    加成非常大，让他在一瞬之间，直接到达了“力道大罗”层次。
    这不奇怪，那颗佛骨舍利，可是燃灯古佛留下的舍利子，尽管燃灯的大部分力量都被陈修掠夺走了，但舍利子是燃灯身上所承载的“佛道本源力量”，并没有被剥离出去。
    十六颗舍利子，外加孙悟空的本体，能让如来到达“十二重天”，一颗舍利子，让孙悟空晋级大罗毫无问题。
    当然，孙悟空自己也领悟了“大罗”之道，又修“九九玄功”，也是重要原因。
    如果整体看，无论大闹天宫，还是五指山下五百年，以及西行取经，乃至无天主宰三界，都是对孙悟空的磨砺，佛门大兴的终点，便是孙悟空成为万佛之祖。
    只是过程中，满天神佛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如来也动小心眼，收服孙悟空，保住了世尊之位。
    但是，如来晋级十二重天了，舍利子的力量他有没有得到，其实也是个未知数。
    最终的孙悟空甚至超越了生死，而且成了“万佛之祖”，涅槃之后不见得就比生前弱，那“佛门基石”的身份，也未必就会消失。
    “如今的俺老孙，纵然还不是三界顶尖，但准圣之下，却已经不惧任何人。”孙悟空自忖。
    距离掌握自己的命运，真正自由，又近了一步。
    ……
    另一边，陈修离开血海之后，也不耽搁，立刻前往了不周山。
    不周山是曾经的天柱，后来虽然废弃了，却依旧极为特殊，别的不说，单单环境，就是一个生灵无法进出的天然禁制，神仙都无法跨越，只有莲花化身的哪吒，或者是魂飞魄散后游荡的真灵，才能够进去。
    当然，对陈修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
    “外面的那位小友，不周山不是善地，我奉劝你若无必须进来的理由，最好不要进来。”一个粗壮的中年声音突然从里面传出：“不然有进无出，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