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倾与他对视了一眼，之后才一脸的复杂道：
    “我虽然猜不透魔君的心思，可从他的举动上来看，他多半是想改天换地。”
    “这……”
    勾玉铉听到这里，不由久久无言。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却仍旧不能接受这种猜测。
    他一脸艰难的摇了摇头道：“即便是天仙也无法创世，魔君难道觉得，他已经超过了……”
    “慎言！”
    宁天倾一脸紧张的将勾玉铉后面的话按了回去，之后才继续道：
    “魔君的实力，不是你我能够揣度的。
    而且你难道忘了，魔君并非只是普通的魔修，他已然转为了灵修！”
    勾玉铉将‘灵修’两个字念叨了几遍，之后才忽然想起，方牧曾经对人说过，他现在已经是灵修了。
    想到这里，勾玉铉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
    他实在无法将这个挥手便能灭世的恐怖魔头，与自己这些被仙人奴役了整整一个纪元的灵修联系在一起。
    勾玉铉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的不解道：“就算魔君真的转为了灵修，又能怎样？”
    宁天倾深深看了他一眼，只有才指了指头顶道：“你难道忘了，这片天地是怎么来的了？”
    勾玉铉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个。
    不过他仍旧答道：“传说，上个纪元仙人横行。
    我灵修一脉在大世界中根本没有立锥之地，只能从那个杀戮场逃离，躲到了一片早已被彻底打散了的天地当中。
    按照那零散的古籍记载，数十位天灵境的先祖联手修复了千年，灵界中才出现了第一个界域。
    之后那些先祖动作不停，先后修复了三十六个界域，和数十颗可供我们栖息的星辰。
    也正因有了这些界域和星辰，我们灵修一脉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宁天倾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灵修一脉不善战斗。
    但在这种修修补补的事情上，我们却有着独特的天赋。
    以魔君现在的修为，未必不能做出与先祖同样的事。”
    勾玉铉眉头皱了皱道：“这只是传说而已。
    而且就算在传说中，也只有天灵境才能激活那种特殊的天赋。
    按照魔君的说法，他转为灵修才不过十数年，怎么可能与天灵境的先祖相比？”
    宁天倾深深看了他一眼，道：
    “魔君从开始修炼到如今，也不过百余年而已，却已然碾压所有先祖。
    十年天灵，又有何不可？”
    “这，这……”
    勾玉铉嘴巴连连开合，似乎想要反驳。
    可他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
    不等他重新组织语言，宁天倾就继续道：
    “而且改天换地这件事，魔君其实早就已经在尝试了。
    无论是苍琅界之前的那些星辰，还是联通了三十六个界域的传送阵，都是在一步步打破这三十六个界域原有的规律。
    如今，魔君所做的事也一如这般，只是规模更大，进度更快而已。”
    勾玉铉听了，顿时再次呆住了。
    他原地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难道，魔君真的是要改天换地？”
    宁天倾看着远处那仍旧在缓缓扩散的黑洞，忽然双眼放光道：
    “自从浑天之阵在此界扎根之后，通天之路便已然彻底断绝。
    如果魔君此次能成功的话，也许通天之路会重新显现。
    届时，你我甚至有可能踏上灵修那至高的境界！”
    勾玉铉听到最后一句话，体内那已经破了一半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了起来。
    天灵之境，早就成了所有灵修的执念。
    如今方牧所作所为，竟然与通天之路有所关联，这让他心中莫名的复杂。
    良久之后，勾玉铉才喃喃道：“魔君此举若是成功，我也算是为我灵修一脉闯出一条天路了。”
    宁天倾望着远处那愈发恐怖的黑洞，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说到这里，便默契的闭上了嘴巴，谁都没有提一旦方牧失败会如何。
    经过了刚刚的交流，他们的情绪莫名的安稳了下来，静静等待起了命运的审判。
    ……
    此时，方牧已然将灵界中所有浑天之阵的尽数碾碎。
    没了这个蒙蔽天机的大阵，整个灵界中忽然一片清明。
    方牧体内的灵气再次蠢蠢欲动，一条天路若隐若现。
    跟之前相比，这条天路明显长了许多，也宽了不少。
    只是跟方牧的预期相比，却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
    如果就这么突破的话，方牧即便进阶到了天灵，体内灵气的质量也远无法跟巅峰魔气相比。
    是借着这个机会突破天灵，还是再等等，让方牧陷入了犹豫。
    如今他化身天地。
    在这个时候突破，多半能得到天地的馈赠。
    可那条通天之路却实在有些差劲，让方牧不想这么踏进去。
    就在方牧皱眉思索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种被灵界意志浇灌的感觉却开始迅速减弱。
    浑天之阵已破，灵界的意志显然是想收回自己的力量。
    这一下，方牧就有些不乐意了。
    在刚刚那种状态下，他对于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之前在他看来完全无解的黑洞，此时也变得可以利用。
    正因如此，他才没有驱散这个黑洞，而是一直将之留到了现在。
    结果他才刚刚清理掉浑天之阵，灵界竟然就要撤资了，这可不行。
    想要将这种状态留住，便只有一种选择了。
    方牧毫不犹豫的引动了自身灵气。
    一条似虚似实的天路，瞬间贯穿了整个虚空。
    几乎刹那间，他的灵修境界便突破了枷锁，进入了天灵之境。
    整个灵界沉寂了数十万年，终于再次出现了一个天灵！
    这残破的灵界中，各种祥瑞如雪片般飘落。
    不单单在方牧栖身的虚空中，就连那三十六个界域中，也同样吉兆漫天。
    一股欢快的天地律动，瞬间蔓延至了整个界域。
    那些刚刚才被灭世之威惊到的修士，忽然看到这漫天的祥瑞，全都蒙了。
    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本土修士中，只有两个人最先明白了一起。
    这两人便是刚刚还在议论的勾玉铉和宁天倾。
    勾玉铉看着黑洞上方的祥瑞，呆愣愣道：“魔君……竟然真的进阶天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