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蝉好似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到丝毫表情，“这是什么。”
    就连她的声音也变成了类似一群人说话的那种自带混响回音的效果。
    当然是在脑海里。
    据说这是因为身体太大，所以声音在身体里就产生了空腔共鸣？
    总之这是大佬专用的说话声音特效。
    纪墨马上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虚假的世界。”
    李听蝉一惊，想起了她在师父家里找到的一张纸条。
    但她偷偷藏了起来没给师父看到。
    那张纸条上写的是......
    【愿你和围绕着你的这个世界今后也一直幸福下去。】
    “证据。”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纪墨撕掉一颗星星丢到李听蝉面前，“这只是张贴图罢了。守门人不懂那么多，所以太阳系之外的东西压根没做，而且太阳系的大小也要比正常的小。”
    李听蝉：“......”
    旁边的灰雾凝结成初具人形的样子，接着伸出手，“身为同类，我相信你也不想一辈子坐井观天吧。怎么样，要见识一下世界真正的样子吗。
    “待在这个被你感染的虚假世界里，你也会觉得无聊吧。”
    李听蝉不为所动，“有师父在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顿了顿，她摆开架势，“只要把你们清理出去就好，师父有我就够了，不需要其他妖怪。而且......妖怪都是污秽的，所以必须死。”
    纪墨嗤笑不已，“这倒是有趣，你自己不也是妖怪嘛。”
    “吾虽妖身，但从出生起便随师父在人类世界长大，所以我不是妖怪。”李听蝉十分坚定，“我是人。”
    几人都陷入沉默。
    半晌，纪墨忽然轻飘飘说了句，“这不就是妖奸嘛。”
    “从小被人类养大，那她就是人类。”
    说话的是一颗枯萎的大树。
    嗯，这是槐序的本相。
    她淡淡道：“妾身也曾是人类。”
    纪墨都快气笑了，“这次你打算站在她那边？她可是打算要把咱们都清理出去来着。”
    “不用了，你们出不出去都没意义。”
    忽然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在四只概念妖怪耳畔响起。
    她们同时回身，发现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新的妖怪。
    那妖怪有差不多八千多公里高，比此刻只有五千公里左右的她们四个都要高不少。
    这妖怪的样子类似半人马，身上是白色锋利骨甲，兔子似的三瓣嘴角是尖利的犬牙与鲨鱼齿。
    双眼是猩红色的兽瞳，白发覆盖下的额头中间是弯曲向上的一根巨大独角。
    在被白色骨头似盔甲覆盖着的鹿身后面是亿万条锋利金属九节鞭一样的尾巴在狂舞。
    “守门人......”纪墨面无表情（实际上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宁肯现出本相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长相吗。”
    “那种小事是无所谓的吧。”那株巨大植物（白慕离）狂躁地甩着自己的触手，“什么叫出不出去都没意义，为了陆先生的日常，我们是必须要离开的。
    “当然，这家伙也要离开，哪怕她一直在这个世界生活也不行。”
    最后指的当然是李听蝉。
    “所以我才说没这个必要了。”守门人的“大佬专属音效声音”在几人脑海中响起，“这个世界因陆离而存在，可如果陆离都不在了......那这个虚假的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纪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白慕离没说话，她转身就要往地球的方向冲去。
    但已经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拦路人......不是守门人。
    而是槐序。
    同时也有人拦在了纪墨面前。
    没错，是洛芊凝。
    纪墨气笑了，“敢情二五仔是你们两个？”
    “她们没有背叛你们，我们原本就是同伴的。”
    在她们身后的守门人说道：“原本这个世界就是我们一起建立的。我从历史中截取了这部分历史，然后修改了现实把它从历史中摘了出来。
    “槐序把那些死掉的人类亡灵填充进了这个世界，洛芊凝翻转了他们的状态，让他们变成了依旧活着的人。
    “毕竟......人类早就灭亡了嘛。”
    纪墨不置可否，“你们这么信任这个守门人？她连真正的样子都不敢露出来。”
    “她们见过我的样子，也知道我是谁。”守门人淡淡道，“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也就是让世界走上正轨。”
    她看向李听蝉，“李听蝉，你也不必太紧张，我们会帮你融入真正的世界。放心，未来还是可以和陆离再相遇的，不过需要他先经历一些事情。
    “你们现在回去也没用，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最起码现在不在。”
    守门人抬起爪子打了个响指。
    整个宇宙如同玻璃般破碎，尔后显露出真实的世界。
    背后头顶上三颗巨大的月亮照亮了夜空。
    守门人笑道：“李听蝉，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李听蝉飞在半空，目光扫过方圆数千公里。
    无数奇形怪状的妖怪在肆意互相杀戮。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一个只属于妖魔鬼怪的世界。
    ............
    陆离的手在渐渐变得透明。
    他回头问刑天，“老刑，你们以前也这样的吗？”
    刑天明白他的意思。
    陆离想问的是他们回归空间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刑天挠挠头，“不太一样，我们都是一瞬间回去的，没经历过这种慢悠悠的方式。”
    他们回归的话，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被黑板擦整个擦掉一样。
    像陆离这种慢慢变透明的还真没见过。
    他看了眼潘帅他们，最后跟陆离打了声招呼，“离哥，我们任务完成该走人了。那个什么......我有件事儿想求你。”
    “我拒绝。”陆离直接秒答。
    “......”刑天梗了一下，接着赶忙道，“别啊离哥！看在我孝敬你这么多东西的份上，给兄弟个面子呗~”
    陆离不置可否，“你先说。”
    刑天嗫嚅片刻，讪笑道：“就是那什么......如果之后离哥你发现我可能是你敌人的话，能不能别一上来就杀我？我看到你之后肯定马上投诚戴罪立功！主要就是离哥你别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干掉我......”
    他还是看到那个壁画记载心里害怕了。
    山海关外十个死九个！
    他可不想成为那九个中的一个。
    “行。”陆离直接答应，“拜拜。”
    “好嘞！”
    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刑天心满意足的选择了回归。
    然后他们这几个降临者就如同被黑板擦擦掉一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陆离抬起头，看了眼在那几只超巨型怪物离开后渐渐变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他明白，是世界又要开始重置了。
    但自己这是啥情况？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吧。
    刚才自己是被召唤过来的。
    然后自己把那家伙宰了。
    所以现在是时间到了要把自己送回去？
    陆离回头正要跟潘帅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安心，却骤然发现他们的身体也在变透明。
    “卧槽！老陆！这啥情况啊！”
    潘帅这会儿慌得要死。
    陆离看了眼方月白，发现她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张了张嘴，陆离刚想说话。
    但下一秒，他眼前一花，就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