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黄州书院的史瞻潇等人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另一边上了榜的人同样举起了酒杯,却不是为了消愁。
孟鹤年脚才踏过明月楼的门槛,就有小厮就含腰笑脸相迎,高声喊道:“二公子,您可终于来了!崧少爷特意让奴才在这儿候着呢!”
孟崧龄是二房的独子,二叔没有官职,早年也是京中有名的富贵闲人。这几年老太太走了,房中逐渐没了额外的补贴,二叔又挥霍惯了,好好一个家竟有破败的景象。孟鹤年他爹和大哥都是在朝供职的人,对此颇忌讳,再看不惯二房也是能帮则帮。至于孟崧龄,在孟鹤年的记忆里,也不过和他二叔一样,是个喜欢走狗斗鸡的纨绔子弟而已。之前听他说要参加科举,孟鹤年还背地里狠狠嘲笑了一番,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路考成了举人,莫非是老太太显灵了?
“嗯,下职回府换了身衣裳。”孟鹤年想,这总归是件好事,比一直游手好闲要强,脸色和气轻松。
孟崧龄的贴身小厮笑得见牙不见眼:“是,二公子讲究!二公子楼上请,崧少爷已在包厢订下了酒席,好几家公子都在呢,都等着您!”ⅹτⓕгёё1.čóⓜ(xtfree1.com)
明月楼装潢华丽,孟鹤年由小厮引着登上叁楼,一露面,席首坐着的那个年轻人便眉开眼笑地招手:“二哥!”几步将人拉在身边,神情骄傲地介绍:“诸位,这位就是我孟崧龄的二哥,京兆尹府上的二公子,孟鹤年。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我二哥如今是金吾郎将,做的都是破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大事!”
孟鹤年张嘴嗫嚅,想要解释金吾卫的职责跟他说的这些基本没什么关联,但在这么多崇拜的目光下竟开不了口,只能无奈地拍拍孟崧龄,“低调,低调。”真不知道这人如此不通世事是怎么赢过那些谈天论地的书生的。
孟崧龄高高兴兴地同他坐在一起,众人开始喝酒吃菜,情绪高涨。觥筹交错之时,还有人叫了妓子来陪酒。明月楼旁边就是春琴坊,夜里姑娘靠在栏杆处伸手红袖招,香风阵阵,琵琶古筝,声声沥沥,最是销魂。
喝到酒酣耳热,孟鹤年也敞开了话头,给这群小子说起宫中见闻。
“皇上大婚那天,我,就守在宝元殿外。”
孟崧龄提起耳朵:“那二哥你可看清皇后长什么样了?”
孟鹤年狠敲了一下他的头:“皇后娘娘什么身份,岂容我等议论?我要说的是当晚统率金吾卫的人,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他卖个关子。
“李元彪?我记得他是御林军首领。”
“哼,他也配指挥我们!”孟鹤年最看不上李元彪那个倚老卖老,欺下媚上的样子,“告诉你们吧,是师—将—军!”
“啊!——”齐声惊呼,“可师将军不是早就回大漠了吗?”有人疑问。
“师将军有召必还,西北事了自然回京复命。”
孟崧龄才又起了兴致,“二哥,你多说说,师将军为人如何,可是十分威猛霸气?”
孟鹤年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师将军虽身长八尺,却长得一表人才,威不外露,乃不世出的儒将也。昨日我还得了机会向他请教了兵法,说得那是鞭辟入里,入木叁分!”
“哦——”众人听得入神,仿佛跟着孟鹤年进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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