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殊没打招呼就开车来接方怀宣。
方怀宣穿得很正式,挺拔俊秀,隆重得像出席晚宴。他等待的侧影端庄又沉静,似乎多少年也等得起。
林殊认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评价说:“很不错。”她其实很体贴,只要她愿意。
方怀宣一直保持着紧张的心情直到车开进了偏僻幽深的青山脚下。
沉砚英暂时住在依山的合院里。
交谈了一会儿,林殊把方怀宣介绍给她。
沉砚英和方怀宣握了手,沉砚英递给他一杯酒,方怀宣拿在手里没有喝,于是她说:“我开车,你可以喝酒。”
方怀宣这下不得不喝了,其实他不喜欢喝酒。
像是专门为了灌他喝酒,方怀宣在闲谈的间隙只要杯底见空就马上又被添好,同时林殊就鼓励他喝下去。
于是,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舌头发麻,眼皮也开始沉沉地欲睡,面前两个女人的身影也摇晃起来。
恍然间他感到自己已经回了家,陷进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被跌跌撞撞地拖着走,像坐在被波涛推远的小船上,他靠在那个人的肩上就像伏在船舷,睁着眼呆呆地发怔。
他喝得不算多,也并没有醉,但就是懒懒地犯着困。
昏黄的卧室内,林殊穿着一件宽大多褶的睡裙,坐在扶手椅上。
方怀宣仿佛感觉到什么,茫然四顾,见林殊坐在椅子上安静地背对着自己。他忽然动了感情,饮酒的人都容易这样,忽然间就心软了,从背后搂着林殊,见暖光下从领口露出的一截柔腻脖颈,他恍然觉得林殊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坐在一张盖着椅披的摇椅上,耐心地等他清醒过来,然后对他说:回来了。
他站在椅背后面,低头想去吻她脖子上的皮肤,没想到林殊仰起脸,拉过他的手,引导他慢慢蹲下身,坐在地上,脸靠在她膝前。
这绝对是个梦境,美好得过了头。
不过梦里他是丈夫,林殊是妻子,现在又是昏暗的夜晚,是不是该……ⅵρyzщ.Ⅽō⒨(vipyzw.com)
方怀宣愣愣地仰起脸,望着林殊仿佛笼在月晕下的脸,模糊又温柔。
喉咙仿佛烧起来,嘴唇干燥得开了裂,他想,也许林殊过来吻他一下,就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抚摸着林殊罩在睡裙下的膝盖和大腿,着魔般越抚越深,脸却仍然发着呆。
梦中的人开了口:“你想做爱吗?”
方怀宣张嘴想说,不是这样,不该这么说,你应该俯身吻我一下,那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做。
可他在梦里也不能支配林殊,对方仍然不理他,继续说:“你得钻进裙子里,这样虽然从外面看谁都不知道,可实际上我们已经悄悄地变成一个人了。”
方怀宣困惑地问:“变成一个人?”他不能理解,两个人怎么会变成一个。
“意思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点点头,早该这样。
他仿佛完全懂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林殊往前挪了一点,刚好坐在椅子边缘,重心前移到腿上,她掀起裙摆,让方怀宣钻进她宽大的裙摆里。
方怀宣被一面从天而降的罗网兜头罩住了,他往后靠,柔软的面料就撑出他的身体轮廓,又回揽着不让他往后仰;他只能像盲人一样伸手探着路,触碰过的肌肤蜡一样的柔软细腻,他都怕被藏在哪里的刚熄的烛芯烫伤,只能更小心地往前探。
温热的身体和干燥的嘴唇一接触他就知道要怎么做,在林殊的皮肤上落下一个个吻。
林殊头靠在椅背上,身体加上椅子连成一个镂空的叁角。
方怀宣顺势从背后揽着她的腰,不让绷直的腰背塌下去。
睡裙被两个人环拥的姿势撑出交缠的形状。
方怀宣凭着做爱的习惯轻舔林殊裸露的阴户。
环在腰上的手就势推挤着臀肉,让她贴近,以便舔得更深。
林殊仰着头喘息,灯光照亮了她修长的脖颈和下巴扬起的弧线,还有张开着颤抖的两片嘴唇。
方怀宣完全被她的睡裙吞没了,对比强烈的光与影之间,分不清隆起或下弯的曲线是裙身褶皱还是身体轮廓。
但小腹往上攀爬的手,以及覆盖在她乳房上清晰的五指形状,都清楚地表明确实有个人和她正挨挤在被子一样的睡裙里肌肤相亲。
方怀宣忽然喘不过气,从她领口钻出来,本来就松开几颗纽扣的衣襟被这股力道撑得脱了线,米粒大的纽扣一颗颗弹开。
林殊微微一笑,方怀宣受到鼓舞,含着乳肉舔吮。
他两条手也顺着内里的袖笼从圆滚滚的肩滑到胳膊,摸到小臂,最后从袖口钻出,抓住她垂在扶手边、空落落的手心。
像被情欲钉在了十字架上,谁能想到两只手和腿都在一条长袖睡裙下面紧贴交缠呢。
乱套了,林殊心想。
“可以了吗?”她问藏在阴影深处的人。
“光线太暗,但已经够了。”
沉砚英的声音从帷幕后传来,这是间用丝绒帷幕隔开的卧室。
方怀宣愣了一下,像做着梦的人猛然惊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力眨了几下眼,仍然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又困倦地想捉着美梦的尾巴再睡过去。
林殊摸着他的头,将他手脚都从衣襟大开的睡裙下拎出来。再麻利地换好衣服,推开窗,夜色撩人。
再回头,方怀宣已经保持着跪坐姿势,头躺在她离开的椅垫上,睡熟了。
方怀宣不喝酒,所以林殊和沉砚英灌了他不到一瓶就差不多半醉半醒了。
她只是需要方怀宣帮忙做个不露脸的道具。
沉砚英会先构图底稿,有把握后才动手,这个过程会经历许多次反复修改,很可能她会交出几幅只有画家自己才看得出来细微差异的成品。
她会送给林殊一幅,林殊会送给方怀宣作为分手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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