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2.15 王家退场、南方现状
数日后，大明宫，御书房，十几个人正围着就坐的皇帝陛下，而且全都是文官，没有一个武勋。
“白莲妖后的人？”永正顺手把一份奏折扔在了御案上，却没多少愤怒或者火气，顺便指着一张断了弓弦的铁胎弓，“就因为这个所谓的证据就确定了？”
“陛下，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吏部尚书沈言无奈苦笑，“武昌那边已经传出了消息，白莲妖后重重赏赐了一个百户的人手，理由是他们刺杀了王大人！”
“也就是说，这群蛀虫和白莲妖后那边也有联系，真是枉为人臣！”户部尚书江兴愤怒的说道，“陛下，请下旨彻查此事，王大人无论如何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
“你告诉他！”永正帝不耐烦的打断他，向戴权示意。
“各位大人，”戴权拱了拱手算是见礼，“这事儿确实不是镇北军做的，那晚上太原城并未开门，或者有什么兵马出去，北静王爷是在次日才知道的。
原本奴才也怀疑，是不是他们提前安排了人手的，但在仔细查找之后，发现动手的人确实是白莲妖后的麾下，各位大人请看！”
“这是当时现场的箭矢？”兵部尚书韩楚皱着眉头问道，“也是白莲妖后那边的？他们是不是掩饰的太过了？从长江过来，一直到了太原，竟然连兵器都用自己的？”
“原本奴才也有怀疑，但这是最近一段时期的消息。”戴权显然是早已得到允许，将一部分信纸分发下去，“白莲妖后早已安排了细作潜入京城附近。
王大人的目的，相信各位都知道，想来是那妖后担心镇北军精骑南下，打破现有的平衡，这才对王大人下了手，先一步解决问题以防万一。”
“为何你们打掉了如此多的秘密据点，却唯独没有消灭或者活捉对方的数据？”刑部尚书罗先很明显更加注重专业性，“足足十几个据点，一个人都没抓到，甚至没击杀？”
“这——”戴权一脸的尴尬，“这帮细作非常狡猾，我们的人多次发现对方，却还是没能盯死，每次被我们盯上他们就断尾求生，放弃原有的据点。
来来回回这么多次，虽说也缴获了不少情报，但却没能取得实质性进展，不过既然有了头绪，干掉他们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好了！”永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戴权下去，“王家那边怎么安排？王子腾虽然废物了点儿，朝廷却不能让他的血白流，你们考虑如何封赏了吗？”
“这——”现场一帮文官全都面露为难的表情。
“陛下，王大人尽心国事，对家里的管束就......”礼部尚书沈言明显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些宽松，王氏并无成器的成年男子，也无人在朝为官或是有了功名。
长子王仁......目前正在金陵读书；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荣国府承爵人贾琏为妻，目前正在通州，只是微臣听说，这贾知府与王家的来往有些......嗯，淡薄。”
“罢了，当初朕既然允了王家伯爵，并且是不降等袭爵一代，自然不能食言。”永正帝皱了皱眉，“王子腾只有一子，这爵位传承自然也没什么好讨论的。
戴权，去王家传旨的时候，你另外安排人，对那个......王仁对吧？好好申斥一番，让他不要坠了王家的名头，辜负了王子腾的心血。”
“奴才遵旨！”戴权赶紧躬身应命。
“陛下，王大人毕竟是......”礼部尚书孔振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如给他那女儿一点儿体面？也显得朝廷恩泽浩荡，不忘牺牲之人！”
“孔爱卿的意思呢？”永正点了点头问道。
“不如劳烦娘娘给些赏赐好了！”孔振显然是早有考虑，“按理说这时候给她个荫封也无不可，只是她嫁的毕竟是荣国府当代承爵人，子嗣少不了前程。”
“陛下，奴才听说......”戴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了，“贾知府与发妻的关系早已没了多少恩情，平日里宠爱妾室，连女儿都是交给了妾室教养。”
“嗯？”永正皱眉看过去，“狗奴才，有什么事情一起说出来好了！”
“陛下，夫妻关系乃人伦大事！”孔振却紧接着开口，“宠妾灭妻绝对不是君子所为，正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况臣听说，贾知府夫妻年龄不算大！”
“狗奴才，你接着说！”永正帝当然不可能有事没事盯着某个知府的一家人，哪怕是贾琏也一样，哪怕是他已经快干完第二任通州知府也一样！
“这个......”戴权依然犹豫，因为不能说的太难听，“这位王家小姐，嗯——平日里不大喜欢读书，因此与其他各家后院的女眷都不太谈得来，所以......
贾知府也只是让一个妾室负责与其他有交情的家族联络，并没有宠妾灭妻的意思，女儿虽说交给了妾室教养，但奴才听说，这小姑娘倒是个不错的！”
现场诸人无不皱眉，虽然戴权说的比较委婉，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位王家女儿也是个不值得抬举的，那就只能换个方向了。
“狗奴才，你刚才说，王子腾有一个外孙女？”永正皱了皱眉，“好了，朕知道了。”
“陛下，如今王大人出了意外，这九边巡查之事......”兵部尚书韩楚犹豫着问道。
“如今国事艰难，南方战事紧张，就先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了。”永正帝叹了口气，很清楚暂时没办法再打压四大边军，至少在南方平定之前没戏了。
“陛下，如今白莲妖后已经数月没有较大动作，很明显是在梳理地方，若是任由她如此，以后朝廷就是组织进攻，怕是也要付出更大的代价。”韩楚语气沉重，内容也转了向，因为所有人都明白，王子腾的事情翻篇了。
“朕又何尝不知？”永正帝也很无奈，“只是如今武胜关前大军刚刚完成了整备补充，正在加紧操练，至少一个月内很难组织进攻，着急也没用！”
“陛下，不如调动江南军一部......”韩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韩大人不可！”沈言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平远侯乃当世名将，这一点天下皆知，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若是败了，怕是整个朝廷都会动荡。
可他若是胜了，甚至平定了这白莲妖后，又该如何封赏？这天下已经有了四个异姓王，难不成在增加一个？更何况，他现在的根基，可是江南之地！”
“臣多言了！”韩楚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戴权，你亲自去一趟镇国公府，告诉牛继宗，朕可以等，可这天下百姓等不得！”永正帝一咬牙，回头交代了一句，“退朝！”
片刻后，凤藻宫前殿。
“王子腾的女儿？”皇后略一沉思，“可是闺名叫王熙凤、现在是荣国府承爵人贾琏正妻的那个？她还没出阁的时候，年节倒是跟着王子腾夫人入宫拜见过。
听说脾气不小，从小当做男儿养的，平日里如何臣妾也不知道，不如就给她些赏赐便罢？倒是她的女儿，臣妾一无所知，不如先查一下再说。”
“梓童看着安排就是。”永正点了点头，有些奇怪皇后今天的气色是不是太好了，面颊红润仿佛是年轻了十岁，“赏赐不妨厚几分，不能让人说天家小气。”
“陛下放心！”皇后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元春妹妹很是被荣国府的那一家子连累，可以说是费尽了心力，陛下若是方便，不如去看看她？”
“荣国府虽然大不如前，忠君之心倒是可圈可点。”永正帝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意思，“如此，朕就去贤德妃那边看看，委屈梓童了！”
“恭送陛下！”皇后屈身一礼，直到永正的背影进了凤藻宫偏殿、贾元春的住处才起身，同时面颊上再次浮起了红晕，因为她清晰的感觉到了环住自己的有力双手。
“这位倒是个勤政的，每天不忙到亥时（二十一到二十三点）就不休息。”卫旭的声音在皇后耳边响起，一旁侍立的知秋赶紧过去把大门关上，至于周边的其他宫娥太监，此时已经“习惯性”躺下了。
“卫侯爷，平远侯府各位姐妹个个如花似玉，你何必在本宫这老妇身上白费心力——嗯！”皇后无奈的承受，因为刚刚出来迎接永正的时候只来得及穿了外套，真空状态实在方便了某人。
“我的娘娘，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卫旭坏笑一声，拽过旁边同样面颊绯红的知秋，拥着一对儿主仆直奔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