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老者再次投子认输,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揪自己的长胡须。
“这怎么可能?这一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何时布下的天罗地网,要吞我的大龙?”
老者盯着这局棋,左看看,右看看,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弈星看了看计时的沙漏:“老先生,一个时辰到了,先去柜台交钱吧。”
老者站起身来:“我这就去交钱,你别走,咱们还得再战三百回合!”
他觉得自己在怀远坊一代好歹也是叱咤棋坛的名家,没想到今天竟然连番惨败于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这怎么能甘心?
只是他并不知道,即便是杀遍长安国手的扶桑棋圣,也仅仅一个时辰,就被弈星杀得片甲不留。
这也不能怪老者少见多怪,任谁也想不到,当年杀得扶桑棋圣丢盔弃甲的少年棋圣,竟然会在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中经营这么一个小小的棋社。
片刻之后,老者再度折返。
“我又交了三个时辰的钱,今天我非得跟你杀个天翻地覆!”
……
当日深夜。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之后,公孙离关好客栈的门,与弈星在桌边坐下。
“这个办法卓有成效,简直是立竿见影!”
“明天来客栈的顾客肯定会大幅减少,说不定明天我们就可以跟老虎碰头,继续执行任务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虎都出去好几天了也没有回来,难不成是找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公孙离对目前的现状很满意,但也对裴擒虎目前的状态有些担忧。
因为他们两个还要留下来搞黄客栈的生意,所以只能放裴擒虎一个人出去侦查。
但裴擒虎一向行事鲁莽,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就在这时,客栈的后门传来声响。
公孙离不由得眼前一亮:“嗯?是老虎回来了!”
她和弈星向后门的方向看去,只见裴擒虎身上带着几处伤,但脸上却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还得是俺亲自出马!看看俺拿到了什么!”
裴擒虎说着,非常骄傲地把一份卷宗拍在桌上。
弈星展开一看,面露惊讶:“这是……虞衡司关于那个神秘机关师的卷宗?”
公孙离也吓了一跳:“咦?老虎,你怎么会拿到这东西的?该不会是又跟虞衡司的人起冲突了吧?”
这份卷宗虽然不是唯一的卷宗,不需要闯入虞衡司的总部才能拿到,但肯定也会在虞衡司一些关键人物的身上。
虽然珍贵,但也意味着必然跟虞衡司起冲突,有暴露身份的可能。
裴擒虎非常得意地说道:“嘿嘿,放心吧,俺这次学聪明了,绝对万无一失!”
“俺先是去探了一下虞衡司的底细,摸透了他们在这附近的人员布置。本来觉得不会有什么收获了,结果没想到昨天深夜,竟然还有意外发现!”
“俺发现了另外的一个混血魔种竟然也在监视虞衡司的这些人,而且打伤了一个捕快,强抢了卷宗还给成功逃走了!”
“俺立刻意识到机不可失,就一路跟过去,然后从他手上又把卷宗给抢了过来!”
“不过这只胡狼的身手也确实了得,明明都被虞衡司打伤了,还在负隅顽抗,俺也是受了些伤才成功地把卷宗拿到手。”
“俺怕被人发现,所以在外面藏了一天,直到今晚确认安全,才返回客栈。”
公孙离有些意外:“咦?难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的组织在盯梢这个神秘机关师?”
裴擒虎摇了摇头:“不,这个胡狼俺见过,他就是神秘机关师的手下。”
公孙离更疑惑了:“可神秘机关师为什么要派人去抢自己的卷宗呢?”
弈星考虑片刻之后说道:“很简单,他应该是想确定虞衡司对他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这样才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
“这个神秘机关师肯定早就意识到了虞衡司在抓他,但他还继续留下,必然是有一些特殊的目的。”
“只要拿到了卷宗,知道虞衡司调查的进度,他就能大致估算出自己还能在这里藏身多久。”
“只不过他应该没想到,这卷宗最终被我们拿到。”
裴擒虎催促道:“快看看这个卷宗上是怎么说的?”
三人一起阅读卷宗。
显然,虞衡司也并未完全锁定神秘机关师的真实身份,但毕竟虞衡司的能量并非尧天小队所能比拟,所以查到了一些较为关键的线索。
“神秘机关师其貌不扬,没有明显的特征,也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仅如此,他还可以伪装成各种不同的性格。大部分人初见时都会对他心生信任,自然忽略他的威胁,所以才能在多次追捕中成功逃脱……”
“神秘机关师把自己也改造成了半机关人,具有极高的危险性。”
“神秘机关师的性格偏执,强调机关之术的严谨,制作出的机关人也非常精密,甚至能做到许多常人都做不到的精确动作,所以在地下黑市极受欢迎。”
“神秘机关师还能通过机关核心将机关人改造成战斗模式,也正因如此,经过精密化和战斗化改造的机关人是对长安城安全巨大的威胁……”
弈星将几条关键信息摘取出来之后,不由得感慨道:“这个神秘机关师果然很难对付,怪不得虞衡司找了他这么久都没能找到。”
“我觉得,虞衡司多半已经大致锁定了这个神秘机关师藏身之处,但因为他实在太容易被忽略,而且实力很强,很容易借着混乱逃脱,所以收网时才要足够小心。”
“但这对我们而言反而是好事,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
公孙离点了点头:“嗯,没错!”
“老虎,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明天就先别出去了,留在客栈休息。”
“现在客栈已经没多少客人了,等客栈重新冷清下来,我们就找个时间集体行动,赶在虞衡司前面把这个神秘机关师给揪出来!”
……
第二天一大早,肴天客栈准时开门。
情况跟昨天预估的一样,在门口排队的人数骤减!
昨天是第一天涨价,很多顾客都是抱着“来都来了”的态度,虽然嫌贵,但还是吃了。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很多回头客都因为涨价和位置太少的原因没有再来,客栈门口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
尧天小队的众人,脸上终于不再是忙碌之后的疲惫,而是会心的笑容。
不错,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中!
然而刚开门没多久,就听到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刚刚端出来一份水盆羊肉和胡饼的裴擒虎抬头扭头一看,发现一群老头进入客栈之后,直接就奔着棋社去了,为首的正是昨天那个长胡须的老者。
“就是这里!没错吧,上官先生?”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是棋道高手?怎么看也不像啊!”
“呵,老孙头你别小看了他,不信你跟他说对弈一局就明白了,绝对把你杀得丢盔卸甲!”
“我还真不信了!要是赢了一局怎么说?”
“你要是能赢,我把家里那副玉棋子送你!”
“好,一言为定!”
“可是这小兄弟同一时间只能跟一人下棋,我们怎么办?”
“我们互相之间对弈不就行了?”
“好了好了,大家先去柜台交钱,然后一个一个来!”
这帮人显然是昨天那个老者带来的棋友,听说肴天客栈里的棋社有个下棋如神的年轻人,都跑来挑战了!
他们非常自觉地来到柜台前,各自掏出一把通宝,有要在棋社玩一个时辰的,也有要玩两个时辰的。
还有人说让客栈在中午留好位置,午饭也在这里一并解决了。
公孙离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说好的客栈的人会越来越少呢?
怎么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加上棋社的人,比昨天还要更加热闹了!
但这些人都是从大老远过来的,总不能把他们赶走吧?
公孙离非常不情愿地收了钱,只盼着他们中午吃完饭就走,不要耽误尧天小队的人下午去盯梢。
……
眨眼之间,又是一天过去了。
早晨,肴天客栈刚一开门,外面的人再度一拥而入。
“都别挤,我先来的!我要先下棋!老板,我先预约四个时辰加上中午饭!”
“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啊?我比你早来了一刻钟,你好意思抢在我前面吗?”
“不说了,昨天我翻遍了棋谱,终于找到了办法,今天一定能赢!”
众人一拥而入,进棋社的进棋社,吃饭的吃饭,直接就把客栈内给挤了个水泄不通!
柜台后,公孙离以手扶额,脸上满是沮丧。
简直是一言难尽!
昨天上午开门的时候,客栈冷冷清清,情况本来是一片大好。
可万万没想到,那个老者不知道从哪带来了一帮棋友,在这整整下了一天的棋,午饭和晚饭也都在这里解决了!
饭菜的涨价好不容易才劝退了一些熟客,可万万没想到,这些棋友把空缺给填补上了,客栈里反而比之前还要更加热闹!
弈星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努力地做出了一些补救措施,但已经来来不及了。
他故意降低水平,故意放水,这群老者就不依不饶,说他年纪轻轻不讲棋德,不尊重对手,一定要让他全力以赴;
于是弈星又拿出十二分的认真,把这群老者给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想要让这些棋友们知难而退。
可万万没想到,还是起到了反效果!
这些棋友们在棋盘上大败亏输之后并没有沮丧,他们有的大喜过望,觉得跟弈星对弈可以更好地提升自己的棋艺;有的就是单纯的不服,非要再下亿盘。
这群人,从早下到晚还不算晚,第二天还会故意起个大早过来下棋!
甚至弈星也尝试过推脱有事,在客栈内藏起来,但这些棋友们却还是不走,就在棋社内自娱自乐,互相之间下棋也下得不亦乐乎!
棋社爆满,自然也波及到了客堂和酒肆。
这些棋友在此废寝忘食,饿了就点水盆羊肉和胡饼吃,渴了就喝茶,下棋下到兴头上,还会小酌几杯。
虽说胡饼和水盆羊肉都涨价了,但这些棋友们可根本不在乎。
因为在平康坊、长乐坊这些地方,美食和酒水本来就很贵,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定价。
有闲情雅致天天下棋对弈的,谁会缺这几枚通宝?不仅觉得不贵,反而觉得非常合理。
这些棋友们觉得,一个雅致的棋社就该收费高一点,否则什么样的贩夫走卒都来吃饭,还谈什么闲情雅致?
很多附近的顾客虽然嘴上说着涨价之后就再也不来吃了,但很快就有些按捺不住。
因为吃过肴天客栈的胡饼和水盆羊肉之后,再去别的地方吃,都完全没有这个味道!
那种入口酥脆、唇齿留香的感觉,很快就让他们忘记了曾经的怒火,再度出现在肴天客栈的门口。
而看着肴天客栈的人再度多了起来,大家对新的定价,也就慢慢认可了。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
肴天客栈的顾客,比之前更多了!
不仅如此,由于饭菜的涨价、棋社和酒肆的收费,肴天客栈每天的收入相比之前,更是翻了七八倍!
这实在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让客栈降温的计划再度失败,公孙离也没办法了,只能是熬过今天,等晚上再商议对策。
裴擒虎忙得不可开交,看着公孙离的眼中满是幽怨。
说好的客栈很快就会清净下来,我可以好好休息呢?
不仅没有清净下来,反而还比之前更热闹了!
公孙离和弈星也压根没去盯梢,他们各自负责棋社、柜台和酒肆,就只剩下裴擒虎一个人忙里忙外。
裴擒虎不由得哀叹一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俺!”
……
再次收了大把的通宝之后,公孙离茫然地看着客栈外的街道,很想现在就离开这里,去继续执行任务。
看到客栈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如此的自由,公孙离心生羡慕,但却走不开。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客栈门口探头探脑。
“嗯?”
公孙离瞬间警觉。
她常年在长安城内进行情报搜集,可以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点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公孙离本来以为是他虞衡司穿着便衣的捕快,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因为这个人明显不是练家子,似乎就是个普通人。
此人也没有进来的打算,只是在客栈门口鬼鬼祟祟地看了很久,似乎在打探消息。
公孙离眉头一皱,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说……他是那个神秘机关师的人?对我们客栈有了怀疑,所以来查探消息?”
“但是他不是混血魔种也不会功夫,似乎只是个普通人。嗯,也许是因为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呢?”
“如果他真是那个神秘机关师派来的探子,只要把他抓住审问一番,岂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地找到神秘机关师的下落?”
公孙离越想越精神,趁着四周没人注意,悄无声息地来到此人背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拖到旁边的暗巷中。
“你是什么人?来我们客栈有什么企图?说!”
这人被吓得双腿都软了,连声求饶:“掌柜的饶命,我,我是太平酒楼的伙计!”
“啊?”
公孙离不由得大失所望。
如果此人是神秘机关师的打手,那么公孙离就可以顺蔓摸瓜,把这个神秘机关师给揪出来。
如果他是太平酒楼的伙计那就没什么意思了,鬼鬼祟祟地看了半天,也无非是为了商业竞争,来刺探一下客栈的情况。
如果尧天小队是正常经营客栈的,可能还会有些紧张,但问题是他们压根不是啊!
经营客栈只是个顺带的事情,而且,客栈太火还对他们本来的任务造成了困扰。
太平酒楼的伙计已经被吓破了胆,赶忙跪地磕头:“掌柜的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公孙离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起来吧。”
“早说是太平酒楼的伙计啊,我直接就把你领进客栈里了嘛。”
“要不现在我带你去客栈看看?你要是愿意的话,后厨也可以去。”
“还有什么想看的,尽管说。”
公孙离琢磨着,既然太平酒楼的伙计是来刺探敌情的,那就让他刺探个清清楚楚嘛!
肴天客栈一直客满也不是个事,尧天小队根本就没机会去执行任务。
然而太平酒楼的伙计还以为她说得是反话,又是“噗通”一下跪下了:“掌柜的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公孙离有些无语。
算了,说实话他也不信。
“你走吧”
打发走了太平酒楼的伙计,公孙离意兴阑珊地回到客栈,重新坐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数着通宝。
然而就在她打哈欠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清亮的锣响。
“瞧一瞧看一看了哎,太平酒楼打折大甩卖!全场美酒美食全部半价!走过路过不要错了啊!”
伴随着清亮的锣声,有个小厮在扯着嗓子喊,声音甚至连客栈内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有几个人顾客刚想迈步走进客栈,听到之后不由得纷纷转头,把目光投向太平酒楼。
客栈里正在吃饭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太平酒楼全部半价?可真是大手笔啊!”
“是啊,我印象中太平酒楼可是很少降价打折的!”
“不用说,肯定是因为肴天客栈抢了他们的生意,掌柜的沉不住气了!”
“我也注意到了,太平酒楼那边的顾客明显变少了,有不少人都到肴天客栈这边来了。”
“肯定啊,这边虽然只有胡饼和水盆羊肉,但是真好吃啊!比太平酒楼那几道招牌菜都好吃多了,我觉得吃上一年也不会腻!”
“但现在太平酒楼大出血,直接半价,这可就不好说咯。”
小厮这一嗓子,还真是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原本肴天客栈外面排着长队,有不少人都在饿着肚子等位置,一听说太平酒楼全场半价,当即就陷入了纠结。
看看肴天客栈,又看看太平酒楼,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虽然太平酒楼的招牌菜远比不上肴天客栈的胡饼和水盆羊肉,但在长安城也算是比较拔尖的了。更何况,肴天客栈这边又贵又排队,太平酒楼那边又宽敞又便宜,选择起来,还真是挺让人纠结的!
公孙离一听这话,兔耳朵瞬间竖起来了。
竟然还有这种瞌睡的时候就送枕头的好事?
显然,刚才那个伙计来刺探了一下肴天客栈的情况,回去之后就跟太平酒楼掌柜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所以掌柜的才能下定决心,打价格战!
公孙离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因祸得福?
事不宜迟,不能耽搁!
她立刻出门,把店门口的告示牌搬了回去,取过一支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几句话。
还在门口排队纠结的顾客看到这一幕,全都是眼前一亮。
咦?难道说……
两家要开始打价格战、用低价抢生意了?
肯定是这样!
太平酒楼来势汹汹,肴天客栈肯定是坐不住了,没看这边的女掌柜刚才那么激动吗?
如果两家真的打起价格战,肴天客栈这边也来个五折,一个胡饼就只要一枚通宝,那就太划算了!
刚才本来想立刻叛逃到太平酒楼那边的顾客,见到此情此景,又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猜测,不知道肴天客栈的掌柜会在告示牌上给出一个什么样的折扣呢?
只见公孙离很快地在告示牌上添了几个字,然后重新搬回客栈门口,摆好以后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拍了拍手,回去了。
众人凑过来一看,全都傻眼了。
在原本的内容下面,又多了五个大字:本店不打折!
顾客们全都傻眼了,彼此之间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有毛病啊!
不打折就不打折,你还特意写在告示牌上,是生怕大家不知道吗?
太离谱了!
很多本来对肴天客栈抱有幻想的顾客,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也不再纠结了,转头就往太平酒楼那边跑。
不说了,还是五折的酒菜更香!
不少顾客都是一边往太平酒楼那边走,一边扭头看着肴天客栈,默默叹息。
挺好的一个厨子,被掌柜的给坑了!
这掌柜的到底还有没有点情商?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
看着众人纷纷离去,公孙离简直是喜出望外。
太好了!太平酒楼真是雪中送炭啊!
如果太平酒楼什么都不做的话,尧天小队真要被肴天客栈给困死了,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盯梢、执行任务。
现在好了,只要太平酒楼能够一直坚持下去,把人全都吸引走,等肴天客栈这边顾客少了,不就可以腾出时间来出去盯梢了吗?
何况公孙离还惦记着杨玉环的嘱托,她来信说自己出城追踪的线索断了,对方可能往长安方向来了,叮嘱她在盯梢的同时也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