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兽医冷冰冰的回了这么一句，头也没抬。
    他平时老是这样，好在黑沙早已习惯。
    “咱们来聊聊天呗？我都快无聊死了。”
    “无聊的话就去看书，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
    “书……”
    黑沙的脸上露出嫌弃和为难的表情：
    “书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吃……”
    “饿了自己做饭去。”
    “不，不是……我就打个比方，不是说真想吃东西。”
    黑沙露出一个很囧的表情。
    看的出来，他是真无聊的荒了。
    “你想聊什么？”
    鬼南安合上图鉴，看着他。
    见有人愿和自己聊天，黑沙的脸上立马带上笑容：
    “就聊聊我和白河的婚事吧。
    鬼哥你说，再这样发展下去……
    白河会和我结婚吗？
    你说以她的性格，会喜欢什么式的婚礼？”
    听闻这话的鬼南安又一次翻开图鉴。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翻到了自己刚才看的页码。
    “唉别别别，我换个话题，换个话题还不成吗？”
    黑沙感觉找补，想了想，又道：
    “要不咱们来聊聊博士吧？”
    “博士？”
    对此略有兴趣的兽医撇了他一眼：
    “怎么聊？”
    “还能怎么聊，就聊聊咱们怎么教训他呗。
    哼哼，像他那样的混蛋败类，打起来一定很解气。
    毕竟我们难得站在正义的一方呢。”
    “正义？”
    听闻这话的兽医眯缝起了双眼。
    “谁和你说这是正义？”
    “额……不是吗？”
    黑沙有些困惑，因为在他看来，博士这种用妖族甚至人类幼崽做实验的混蛋，毫无意义就是绝对的恶人。
    “他……他都干那么些丧尽天良的事了。
    难不成还能是好人不成？”
    听闻这话的兽医只是笑笑，没有正面回答。
    他只是用感叹一般的语气说道：
    “你老拿对错去判断一件事，这种思维若是不及时改过来，一辈子也没想升职。”
    “可是……”
    黑沙的脑子还是没扭过弯来。
    “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博士都是不对的吧。
    就算不聊对错。
    只看立场的话他也有很大的问题啊。”
    兽医并没有给出回应，只是一副懒得和你争论的表情摇了瑶头。
    黑沙有些懵，他觉得这件事无论怎么看博士都没有半点正确的理由。
    所以便望向鬼南安，道：
    “鬼哥，你来说说？”
    鬼南安撇了他一眼，随后又不慌不忙的把图鉴翻到下一页。
    他的语气平静的如同一台机器，只是道：
    “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博士罪该万死千刀万剐。
    但站在博士的角度，他的行为谈不上什么对错。”
    “哈？！！！”
    黑沙一下子就懵了，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鬼南安：
    “不，不是，怎么鬼哥你也这么说？
    这事根本就没得洗的吧。
    博士都那样了还有理呢？”
    黑沙无法理清这其中的逻辑。
    他心想，即便是站在博士的角度，博士干的那些事也是错的。
    “黑沙。”
    但鬼南安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道：
    “你吃过烤乳猪吗？”
    “吃，吃过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什么叫小白鼠吗？”
    “当然知道，白色的老鼠嘛，很多研究所都养来做实验。”
    “那就没什么问题，说明你这人脑子没病。”
    “额……不是啊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黑沙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道：
    “你能不能别谜语人，我脑子笨，说直白点行吗。”
    “行啊。”
    鬼南安突然合上图鉴，道：
    “七号说，博士迄今为止接手的孩子有各种各样的种族。
    但唯独没有蛇类。”
    “这……这有关系吗？
    并不能洗刷他用孩子做实验的罪恶吧。”
    “关系大了你个蠢货。”
    兽医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他也合上了书本，道：
    “跟你这猪脑子讲道理要讲半天。
    这样吧，我和阿鬼辩论一下。
    你看完就明白了。”
    兽医望向鬼南安，笑道：
    “就分别站在人和博士的角度吧。
    这样效果比较显著。
    来阿鬼，我演人。
    你来演博士。”
    “为什么不是我演人？”
    鬼南安白了兽医一眼：
    “再者说，我本来就是人，本色出演不是更合适吗？”
    “呵呵……
    说的好听，你有空去白猫问问。
    有几个妖把你当人看待？”
    “这是新的骂人方式吗？”
    “好啦别废话，让你演就演，哪那么多废话。”
    他说罢，清了清嗓子。
    然后道：
    “现在我是人了啊，站在人类的角度。
    咳咳……”
    他顿了顿身子，下一刻，一副正义之师的居高临下表情：
    “博士，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对自己犯下的罪行知错吗？”
    兽医一副表演欲十分丰富的模样，演的像模像样。
    反倒是鬼南安，一副极度平静的敷衍表情，只是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道：
    “是吗？我犯什么罪了？”
    “你还说你没犯罪？你还有脸说你没犯罪？”
    “比如？”
    “哼，竟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把你的事一一列举出来。
    咳咳……”
    他又度清了清嗓子，可能是因为拉着低音炮说话有些累。
    “我问你，你在用孩童做人体实验对吧？这个你承不承认？”
    “嗯，是有这回事。”
    “承认就好，那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事稀松平常。”
    “放屁！！！”
    兽医一拍木桌，结果木桌当场碎裂。
    “卧槽有点用力了……”
    他惊呼，但下一刻又切换到了正义之师的角度。
    “你身为妖族，却到处抢走其他妖族的孩子做人体实验，这难道不是罪大恶极？”
    “你的话咋听上去很有道理。
    可问题在于……
    是谁规定妖族是同一个同族的？
    倒不如说，在自己狭隘的世界观里，把妖族强行捆绑成一个种族。
    反倒是你们人类与生俱来的傲慢。
    猫和鼠天生死敌。
    难道你觉得猫妖和鼠妖就是同类吗？
    如果照你这么说。
    所有的妖族都是同类的话。
    那身为人类的你，是否和猪牛羊也是同一个种族呢？
    毕竟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哺乳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