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研究所的部长和副部长对女孩开始了手术。
    两人向村民要来了一个长条木桌，就当是简易的手术台。
    又找村民们要了些水，开始试着清理女孩的身体。
    除了右半张脸，已经浑身被烧焦的女孩并没有任何过不了审的部位。
    再加上也没有双腿。
    所以给人的基本印象就是惨绝人寰。
    女孩只有一点发黄头发，大部分都被烧毁。
    她的整个身体也就脑袋部分的烧伤没有那般严重。
    仔细观察会发现右脑部位有裂缝，可以直接把头盖骨打开。
    而后便会发现里面有一个小空间，那空间里的机械眼连接着神经。
    还有一些积水。
    “妈的，要是在实验室就好了。”
    戴着口罩的兽医见此情形只觉得有些头疼。
    女孩右脑的神经与机械连接，给他的工作提高了太多难度。
    如果是研究所的话，会有更专业的手术环境。
    而不是现在这样做任何事都得小心翼翼。
    手术的过程很难。
    女孩从始至终都瞪着右眼注视着拆开自己身体的两人。
    她似乎已感觉不到疼痛，就这样麻木的看着二位。
    除了眼球，身体的其它部位根本就任何反应。
    手术的过程是麻烦且耗费精力的。
    但新的研究情报却又是继续下去的动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么弄的吗……”
    越是研究到深处兽医便越是恍然。
    女孩的右脑结构给了他很多的思路和灵感。
    “不得不说，那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最终将女孩头盖骨盒上的兽医只是如此感叹。
    语气里不乏带着兴许的敬佩之意。
    在两人将女孩的头盖骨重新修复之后。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打开女孩的胸腔。
    “或许博士一开始是想把这孩子彻底销毁。”
    鬼南安划开女孩的左胸焦肉。
    道：
    “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命硬吗？”
    “是这个意思。”
    他提醒道：
    “这孩子脑子里的水应该是雨水，烧焦的肉表层也明显有一股油味。
    气味虽淡。
    但并不妨碍猜想。
    我的猜想是，博士在这孩子身上浇了类似于汽油的东西。
    然后将半残无法反抗的她扔进了挖好的坑里。
    她本想把女孩焚烧处理。
    但却低估了对方的生命力。
    也嘀咕了自己的产品质量。
    他见女孩被烧的差不多了，便将其预埋处理。
    而当时很可能是大雨天气。
    可能是中途，也可能是之后。
    总之，阴差阳错。
    博士的判断失误导致女孩捡回一条命。
    或许他再多等半个小时。
    这孩子就真被烧死了也说不准。”
    “要真是那样这小鬼也落不到我们手里。”
    兽医打开了女孩的右边胸腔，像是揭开一张黑色的盖子。
    只不过这盖子却是一团被烧焦的黑肉。
    两人瞬间就将视线集中在女孩的心脏部位。
    却诧异的发现女孩的心脏跳的极慢。
    不仅如此，她的整个心脏只有半颗。
    另外半颗完全是黑色的金属制品。
    好在皮肤虽然烧焦，但并没让雨水和脏东西流入她的胸口。
    心脏的附近有很多细小的金属线路。
    仿佛通电的机器人。
    只不过这些运输线并不是靠电力驱动，而是不知名的妖力能源。
    女孩的右半边心脏是精巧的金属制品。
    上面有一个方形的小口。
    像是一个卡槽。
    但此时却空无一物。
    “这里原本有什么东西，但是被取走了。”
    兽医道，心想那大概是女孩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至少对博士而言。
    当一个科学家丢弃试验品的时候，往往会回收试验品身上的珍贵零件。
    以便重复利用。
    戴着口罩的鬼南安只是摘下手套。
    从怀里抽出一张黑符。
    下一刻，稍一挥舞，黑符便变成了一团黑气，那黑气又变成了一条蛇形。
    鬼南安重新换了一副新手套。
    手术刀的刀尖敲了敲女孩心脏的金属部位。
    见状的黑蛇直接扑了过去。
    化为一团散气将那心脏彻底包裹。
    而后，再由黑气慢慢变成白气，再度消失。
    “不是女孩本身的力量，这地方曾插过别人的〔电池〕。”鬼南安下定结论。
    “是博士的吧。”
    “八成是了，至少不是蛇右的。
    心脏部位应该是用来安装类似于〔电池〕的东西。
    因为丢弃所以就把〔电池〕取走了。”
    “也真亏这孩子能在把电子卸了还活着。”
    “可能是残留，但就那坑里的土壤情况推断。
    这孩子被埋在地下八成已超过一个星期。
    再大胆假设一下，或许有一个月？
    所以，她是怎么……”
    正说着，眉头便下意识的微皱。
    “怎么了？”
    兽医察觉出不对劲。
    鬼南安则是从旁边的精巧工具盒取出一个灰色针管。
    扎入女孩的胳膊。
    随后，开始抽着什么。
    最终，小小的针管只抽出了半管不明液体。
    是纯透明的那种，和水一模一样。
    “果然……”
    鬼南安看了兽医一眼，道：
    “这孩子的灵魂已经没了。”
    兽医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去看女孩还在眨巴的右眼，道：
    “所以……
    永恒生命的研究方向，是把有魂魄的生物变成恶魔吗？”
    恶魔的寿命是无限的。
    至少正统恶魔的确如此。
    可恶魔并没有灵魂。
    一旦死了就是彻底死了。
    不像人和妖，死后还有灵魂存在。
    这意味着还有从头再来的可能。
    —
    “也可能只是博士研究的方向之一。”
    鬼南安道，随后补充：
    “所以咱们得小心点了，毕竟这孩子要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
    ——
    实验的研究手术忙活了一个通宵。
    最终得出了很多结论，只可惜受手术环境影响。
    大多数情报都只是概念，并没有办法进行深入研究。
    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
    除了机械化的女孩本身就命硬外。
    还有就是她的执念也异于常人。
    兽医和鬼南安都认为。
    女孩能在地下埋了那么久还活着，可不单单是凭借着这具身体。
    相反，她一定是拥有什么极强的执念。
    才让她能坚持到现在。
    而至于这其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或许只能由女孩亲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