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时刻,常绵的心里明明很在意这位霸道上司的威胁,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呆在原地,呆在埃洛克身边,好像无形中有一股莫名的外力在驱使她这么做。
李谨炎早已等得不耐烦,下意识地,他又伸手摸向背后的金属枪。
“过去吧,否则你亲近的人可能会受伤害。”埃洛克侧过脸对身边的女人提醒道。
不同于李谨炎的愤怒,他即使觉察到这座火山即将威胁自己的性命,也仍让身边的女人看到自己镇定的微笑。
常绵联想到翡册和常绫,才缓缓走向门口那座火山。
李谨炎长臂一收,将他的秘书紧紧锁进怀里,便肆无忌惮地冲微笑绅士叫嚣:“一个有妇之夫居然有脸自诩为我的女人亲近的人?”
常绵吃惊地看向埃洛克,他是有妇之夫?
虽然他结婚与否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但她的反应却被李谨炎理解为失望。
“女人,你糟蹋了我对你的信任!”李谨炎恶声恶气地拽着常绵回到车上,却见埃洛克阴魂不散地跟出来,甚至以他千年不变的微笑继续蛊惑车里的女人。ℝΘūщёńщū.dⓔ(rouwenwu.de)
“你任何时候都可以过来,我这里的门随时为你而开。”埃洛克指着自己的心,别有意味地说道。
“你在看什么?你在期待什么?”李谨炎心急火燎地发动汽车,一面对旁边的女人吼道:“他结婚很多年了!别指望他会离婚娶你!”
常绵怔怔地望着埃洛克越来越远的笑脸,思绪还停留在他是新房主的意外中,灵魂似乎也还停留在老宅那些一直没有变动的场景,被李谨炎一吼,骨子里的柔弱因子瞬间收缩不见,她仿佛又变回自己。
她垂下眼帘对他不屑一看,冷言斥道:“你的想象力比女人还丰富。”
且不探究李谨炎的话是否可信,单以她的价值观去衡量,她也不可能为了老宅而跟那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在一起。
不,几分钟前,她还在埃洛克身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坚决的认知!
当时的她差点就点头了,当时的她究竟怎么了?
“那个已婚男人邀请你同居,你很兴奋吧?觉得自己很受欢迎吗?又找回过去大众情人的感觉了吗?”李谨炎一面抓着方向盘,一面向右手边的冰块脸咆哮。
大众情人?常绵心里冷笑,她一直都是。
无论在公司,还是在上班路上,或是公寓里,那些无比热切的注视,那些藏头鼠辈偷偷摸摸的注视全被她看在眼里,只是没有兴趣去理会。
“说话啊!冰块!别以为不回答就没事了!我绝对可以让他像公司里那些癞蛤蟆一样消失!”李谨炎烦躁地把车停在路边,她的沉默不语令他心里发毛,他害怕埃洛克的笑真的蛊惑到她心里去。
“原来公司里的传言是真的,但凡看上我或是被我欣赏的男性都会在第二天莫名消失。你这么强调是为了让我产生罪恶感吗?同情那些因为我而丢了饭碗的人?”黑眸一暗,薄唇里又飘出冷酷的轻蔑之语:“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何爱人?”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我不是强调那些癞蛤蟆!你看不出我正在……”话锋一转,“吃醋”二字硬生生地吞回去,李谨炎红着脸粗声丢下命令:“从现在开始,除了承谨集团,你哪儿也不许去!”
他又发动车子,决定不再为这个女人气爆脑神经。
常绵脸色骤黑,棕色的肌肤因他一句霸道无理的决定微微泛白,她沉声回道:“李谨炎,你显然对自己的管辖范围过分自信了!我之所以住在承谨别墅,是为了防止你使用卑鄙手段伤害常绫,并不代表我要去哪儿、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都受你的无理限制!”
车子没开出几米,又被她几句话干扰了刹车系统,李谨炎再度停车与她理论:“你是我的秘书!又是我的女人!凡是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的因素,我都有必要杜绝!”
“五天,不,四天后我就不再是你的秘书了;至于你的女人,我从来就不是。”常绵淡漠地回道:“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别把软禁说得那么动听。”
“我是在保护你!你要我强调多少次才相信?”李谨炎抓狂地扯开安全带,倾身按住副驾驶座的女人吼道:“那个装笑的混蛋迟早会侵蚀你的身心!”
侵蚀!
这两个字突然像神奇的解药,随着双肩上的刺痛,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灵魂深处。
李谨炎的话一针见血,埃洛克确实侵蚀过她的心,否则她不会性情大变,温柔得不像过去的自己!
“谢谢你的提醒,下次遇到他,我会小心的。”常绵挑眉说道,完全不把眼前距离不到十公分的男人放在眼里,淡漠的语气让人辩不出她是认真还是敷衍。
“没有下次!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就不会遇到他,即使遇到他也不会被他蛊惑!”李谨炎吼得整个车厢都在震动,却依旧看不到她脸上有半点紧张的神色,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说到底,你还是存在软禁别人的变态心理嘛!”她面无表情的指责道,面对这位情绪激动又不断贴近她的上司,她不得不尽量把头往后仰,同时也拉扯到双肩的肌肉,产生更深的疼痛。
“都说了不是软禁!注意你的用词!”
“你喷了我一脸口水,不觉得抱歉吗?”常绵瞅着几乎要贴到脸上的双唇,幽冷的黑眸映出李谨炎张合着嘴巴的怒脸。
她的鄙夷令他错愕了两秒钟,随即意识到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紧张,火山岩浆即刻窜向天际,口水还未喷出口,就被他的秘书抢了先机:“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只要不危及生命,我必然慷慨给予,何必劳师动众?”
“慷慨给予?”李谨炎震怒地重复着她的话,气恼她的无知,却只能无奈地冲她吼:“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如果她真的慷慨拿出来,也许比活着还痛苦!
常绵轻蔑地瞅着他,冷然推测道:“你们所要找的东西其实不存在吧?虽然我并不是美得惊心动魄,但你们杜撰一个神秘组织对我趋之若鹜,多少让我受宠若惊!你们这种愚蠢的行为打算要维持多久呢?”
“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能够长命百岁!”李谨炎霸道地吼道。
他的秘书没有再反驳,只是抿着发白的嘴唇,额角的冷汗顺着光滑的棕色皮肤滑下来。
李谨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她的肩伤,而他粗鲁的手掌却按压着她的双肩。
她的伤和此刻的疼痛都是他造成的,他自责得想切腹,却以暴躁的吼声掩饰:“你为什么不喊痛?你真的是冰块吗?真的没有痛感吗?”
常绵忍痛合上眼,耳边听到他打电话向他的旧情人询问缓解肩膀疼痛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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