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听见自己声音,沙哑艰难:“阿衍,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你会杀了我吗?”
这话问得实在是没有一丝丝道理可言,裴希衍失笑,用无奈又温柔的语气说:“娆娆,本王怎么舍得杀你?你哪怕日后真的做错了什么,引颈待戮的人,也只会是我。”
他已经动情,又怎么可能伤她分毫。
苏娆看着裴希衍清冽柔软的的目光,有些迟钝又忐忑的想,或许是她多想了,好歹是爱意值满再积攒黑化值。白月光再怎么心狠手辣,又怎么可能杀了自己?
苏娆这般想着,在裴希衍的怀中渐渐松懈下来。她将脸靠在他的胸口,像是小猫一样蹂蹭着,语气染上了甜意:“阿衍,我有点饿了。”
后者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语调松瀜清霭:“想吃些什么?”
苏娆有模有样的思索了一下,捏着他的衣角来回轻晃:“桃花酥。”
苏娆一贯是得寸进尺的,裴希衍对自己这般好说话,她便越发要求甚多。
“我听说今天外边的雪景很好,我想一边赏雪一边吃。”苏娆说到这里,在他怀中仰起头:“阿衍,好不好?”
天寒地冻,裴希衍顾念她的身子,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对上她的目光,拒绝的话梗在唇边,根本说不出来。
他叹息:“......好。”
“那......”苏娆抬手勾住他的脖颈:“阿衍抱我过去。”
“好。”
【爱意值:30%】
凉亭轩榭早早的生好了暖碳,裴希衍抱着苏娆迈过风雪,将她放在软榻之上,抬手去擦她脸上的雪粒。
苏娆看着他温柔动人的样子,倒也确实是想说些什么调戏一番,偏偏系统煞风景的开口了:
【解锁场景一:场地任选,七天之内,让攻略对象一次性上升30%的爱意值。】
苏娆想骂人,事实上,她也的确骂了:“你们开发部门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强人所难很有意思吗?”
系统不为所动,只是用温柔轻慢的语气说:【任务传达完毕,娆娆,你要相信自己是可以的。】
虽说裴希衍对自己是一见钟情,可是这样的爱意值上升,也是不可思议的。
苏娆经过前几个世界的总结,60%的爱意值,几乎意味着这个攻略对象愿意为了自己放下一切。
苏娆这般想着,再度看向裴希衍,难免就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怎么了?这般看着本王?”裴希衍抬手抚过她鬓角的碎发,轻声细语:“娆娆,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
苏娆表示惆怅。
“阿衍,我最大的心事,就是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她的语气认真,那双潋滟的眸子,完完整整的倒映着他的面容。
裴希衍平生难得心乱如麻。
苏娆笑了笑,亲吻他的侧脸:“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阿衍去忙吧。”
等到裴希衍走后,苏娆才开始认真思索系统的任务。
最近七天最大的事件,就是踏梅诗会了。她若是想要攻略,想必从那里下手不会有错。
苏娆心念已定,终于有了闲情逸致,去吃桌上的梅花糕。
而将军府内,南枯芸儿也等回了下朝归来的司徒权。
今日朝堂之上,裴希衍一改往日温润不言的性格,简直是对他分寸不让。
裴希衍是摄政王,哪怕权柄旁落,也是先帝亲封,现如今和司徒权在朝堂之上公然交锋,所有人都在静观其变。
“将军回来了,”南枯芸儿从后院迎出来,眼中的笑意未褪,满满的急切喜悦:“将军今日在朝上,一切可还顺利。”
司徒权心中有郁结难舒,偏偏南枯芸儿每句话都是正正恰好的戳心。他益发面沉如水,眼底的阴郁戾气越来越重。
南枯芸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再度开口,语气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将军是心情不好?”
回应她的,不过就是司徒权疏离淡漠的背影。他步伐未停,没有半分等待自己的意思。
南枯芸儿咬着唇,脸色一片惨白。
雪更紧了,简直是生生往人心肺里刮。
她在原地半晌驻留,到底还是重新扬眉浅笑,追了上去。
前厅,有下人捧着热茶,碍于司徒权身上的压迫感,简直是将茶哆哆嗦嗦的递到他的跟前。
“将军请用茶。”
司徒权接过,轻呷了一口茶汤,一直沉凝的眉心终于有所舒缓。
南枯芸儿见状,这才缓缓开口,道:“将军方才心情不畅,可是因为朝堂之上的事?”
司徒权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南枯芸儿心中更是紧切:“若是有用得到臣妾母家的,将军尽管吩咐。”
“呵......”司徒权冷笑了一声,语调无不讥讽:“那可是堂堂摄政王,连本将军都处理不了,你的母家如何处理?就凭你姐姐在后宫的地位吗?”
话语中的不屑,如同一把尖锐泛冷的刀子,生生戳在了人的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南枯芸儿不由得想起苏娆,那个地位低贱,却受尽宠爱的女子。
凭什么,自己就要沦落到这个地步?
大约是生出了怨念,她鬼使神差的开口:“说来,臣妾今日去了摄政王府。”
司徒权将茶盏放到一边,眉眼间有一瞬的晦暗,他敛眸,话语平静:“你去摄政王府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不日的踏梅诗会,”南枯芸儿说到这里,试探意味深重:“臣妾故意将一切权宜都留给了摄政王妃,她什么都不会,必定自顾不暇。”
“届时,将军是否需要......让这摄政王妃在踏梅诗会上出丑。这样,也同样可以磋磨的是摄政王的脸面,给将军出口恶气。”
其实,南枯芸儿在说出这番话时,已经想到了司徒权会拒绝,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茶盏被他直接挥到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碎裂一地。茶水洇湿地面,热气很快就消散在冰寒的空气中,只剩下冰冷的水迹。
南枯芸儿就像被人扇了一耳光,直接就僵硬的站在了原地。她怎么都想不到,司徒权会气急败坏,以至于到如此失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