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衍的视线幽暗的不像话,他捏着她的肩胛,想要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却听见苏娆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说:“阿衍,不许推开我,我不舒服。”
顾景衍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苏娆这里,算得上灰飞烟灭。
他僵硬着身子,不推开她,可是也没有办法回应她,只能端坐着。
医生见气氛微妙,已经识趣的离开了。
而顾景衍看着苏娆,额间,有细密的汗溢出。
苏娆对他不为所动的反应并不满意,她想起平日里,她每每惹周衍生气,总会对他说我爱你。
而每次,只要她这么说,周衍都会叹一口气,妥协又无奈的放下一切不满。
他那时已经是九五至尊,可是却也拿她没有办法。
于是此刻,她软着嗓音,轻声道:“阿衍,我喜欢你。”
“我爱你。”
“特别特别爱你。”
一声比一声缠绵温柔,叫人整颗心都陷进去,再也没有从中脱身的办法。
顾景衍眼尾处有浅淡的红,他虽然一直知道苏娆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此刻听着她亲耳说出来,还是觉得心绪浮动,难以抑制。
他哑声道:“苏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苏娆急不可待的解他的西装扣子,她将他压倒,语气急切:“是真的,我爱你啊,阿衍。”
顾景衍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宛如小妖精、面色酡红的女子,其实是将自己当作了另一个人。
他耳廓泛红,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是不能形容的温柔。那些压抑的感情,终于再也收敛不住。
【爱意值:30%】
30%的爱意,足够顾景衍为她奉上一切,深情如许。
他在她的耳畔轻声问:“医生说没有解药,我只能解开你的衣裳,陪你泡在冷水里,可以吗?”
苏娆抱着他,皱着眉头说:“你好聒噪。”
“娆娆…”顾景衍看着她意识不清的模样,喊她的名字:“我娶你,好不好?”
苏娆没有回答,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混沌不清,依从直觉抱住他。
顾景衍抱着她进入冰冷的水中,衣裳褪下,只留下单薄的里衬。他将她抱在怀中,安抚着她滚烫不适的身体。
冷水触碰到身体,苏娆在他怀中不安乱动,衣裳扯动,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胛。
顾景衍无意中触碰到了,又慌乱不堪的撤开手,别过视线。他们还没有结婚,他如今这般已经逾矩,又怎么敢多碰她一分一毫。
可是脑海中,刚才的一幕却是挥之不去。
她白皙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触感极好,她就好像是上天格外偏爱一般,软腻瓷白,媚骨天成。
泡冷水期间苏娆大概有过片刻的清醒,她不自觉中因为身体的不适落泪,于是抱着她的人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轻声哄她。
其实他还说了很多的话,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去安抚她的情绪。
而她却因为药力和身体的疲惫,渐渐昏睡了过去。
顾景衍离开房间的时候,苏娆还在沉睡。
她的面容很平静,仿佛和往常一样。
可是顾景衍知道,不一样了,他终于愿意面对自己的心。
她不是什么义妹,她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他轻轻带上房门,一旁的管家变急不可待地冲了过来,道:“先生,杜老先生、杜小姐还有杜家少爷都过来了。我听您的吩咐,让他们在书房等着。”
顾景衍抱着苏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了医生。等到医生来了,他吩咐管家发了电报给杜家,内容就是顾家和杜家的婚约就此结束。
现如今,杜家的人找上门,情理之中。
顾景衍颔首,平静地朝着书房走去。
杜泽音和他的一双儿女已经在书房等了很久了,杜翠屏大约是哭过,一双眼睛通红,而杜承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模样,可笑又可怜。
顾景衍推门而入时,三人皆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顾景衍的目光直接略过杜承安和杜翠屏,看向杜泽音,语气还算客气:“杜老先生。”
杜翠屏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她看得出顾景衍的迁怒,她咬着唇,泫然欲泣。
可是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一味的将目光放在顾景衍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顾景衍比往日更好看了。除了脸上的薄怒,他的周身还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白皙的面容,眉眼处浅淡的红色像是名贵的祭红瓷。不是女子的艳,而是洋文里说的……性感。
她看着他雅致的五官,一时目光呆滞。
而杜泽音连忙起身,他走向顾景衍,语气急切:“景衍,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非要退婚。更何况,这件事和翠屏没有关系啊。”
“没有关系吗?”宋沉衍坐在苏娆常坐的那张小沙发里,一改往常内敛,长腿交叠,气势迫人:“杜小少爷能够这么嚣张跋扈,在宴会上就敢给娆娆下药,难道不是杜老先生您这个做父亲的,和杜小姐这个做长姐的纵容吗?”
他字字咄咄逼人,深究的意图明显,完全的直白尖锐。
杜翠屏因为他的诘问倒退了两步,却还是喃喃道:“承安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不懂事罢了,顾先生何必要和他计较。更何况,他已经知道错了。”
长姐如母,她只能护着自己唯一的弟弟。
“孩子心性就敢做出这样的事?往后又会如何?”顾景衍镜面之后的双眸郁色浓沉,笑意带着讥诮:“杜小姐,我本无意指摘你和杜老先生对杜承安的管教,可是今天受害的是娆娆!”
杜泽音皱着眉,看着眼前初显锋芒,已经有几分咄咄逼人之意的顾景衍。
他知道,不能再让杜翠屏开口了,他上前一步,正想用自己恩师的身份,安抚一下顾景衍的情绪,却听见杜翠屏哽咽着,语气沙哑的说:“苏娆不过是你的义妹,我是你的未婚妻!”
【黑化值:5%】
顾景衍抬眸,眼神晦暗不明,他扯着唇角,笑意寡淡:“杜小姐没有看见我发的电报吗?你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