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衍看着她委屈又无措的样子,真的发自内心觉得,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用力将她抱紧,用温柔又笃定的语气说:“娆娆,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从前我觉得,能当一名出色的医生很好,可是如今我觉得,你在我身边,才是最好的。”
“娆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人或事,能比你更好?”
...
宋沉衍的事业,走上了和原本的剧情完全背离的方向。
而苏娆日日待在浮江苑里,几乎不怎么出去。
宋沉衍说不让她出去,却没有真的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大约内心深处,他还是对她心软。
可是天气寒冷,宋家又是那样的规矩森严,她本身也并不愿意出去,接受旁人或善意或好奇的眼神。
宋家有谁不知道呢?
宋家那位小少爷,为了浮江苑的那颗小明珠,真是做尽了一切从前不会做的事,推翻了一切从前所谓的底线。
她是他人尽皆知的偏爱……
苏娆并没有过问宋沉衍每天在外面做了什么,只是也察觉了,他每天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这一天,是夜里十一点。
苏娆往常这个点,是要睡觉的。
她大概真的是被宋沉衍溺爱坏了,日日都要他抱着自己,一遍一遍的拍着自己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哄着,才肯入睡。
今夜他没有回来,苏娆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一会儿,越想越气,可最后只是吸吸鼻子,就委委屈屈地朝着床榻走去。
只不过她刚刚走到一半,就被人拦腰从身后抱住。
一股清淡的酒气裹挟着冷香味,将她包围其中。
宋沉衍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低哑,丝丝笑意,带着微暖的鼻息,好听到让苏娆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说:“走得这么快,差点就抱不住了,娆娆是不是生气了?”
苏娆冷哼一声,倒是嘴硬,瓮声瓮气地说:“我才没有生气,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宋沉衍闻言笑意包容,他将她横抱起,掀开柔软的被褥将她放进去,又替她重新盖好被子,才轻声说:“因为我回来晚了,娆娆一个人会害怕。”
苏娆被他说的红了脸,扭过头哼一声,更加倔了,道:“我才没有害怕,你瞎说。”
“是,是我瞎说。”他摸摸她的发,暖声哄她:“我身上脏,怕弄脏了娆娆,我先去洗漱,再换身衣裳,就过来陪你,好不好?”
苏娆觉得他的口吻真像在带孩子。
她被他臊的脸红,故作生气的板起一张小脸,凶巴巴地说:“这么晚回来,还喝酒,下次肯定和你生气!”
宋沉衍闻言笑意舒展:“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他毫不吝啬,包容着她所有的应该或不应该的情绪。
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苏娆明明已经很困了,可还是等到宋沉衍回来,将她搂进怀中,拍抚着她的背,她才渐渐陷入沉睡。
灯光寂寥的房间,宋沉衍看着怀中的女子,眼神温柔到一塌糊涂。
苏娆不知道,今天晚上,宋沉衍原本有场很重要的宴会。本就是名流聚会,偏偏宋家还是作为东道主,自然得打起精神,极尽款待。
而酒过三巡,觥筹交错,气氛已然升到了顶峰。
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宋沉衍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灯光落在他的面容上,伴随着低头的动作,矜贵而赏心悦目。
他看着腕表,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先是沉凝,之后却笑了笑,起身端起酒杯,缓缓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离开,作为赔罪,我自罚三杯。”
他说完,微微侧过身,朝着一旁的宋沉珂倾身开口,用只有彼此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晚上我不回去,娆娆睡不着的。”
宋沉珂眼中划过不赞许,但是到底没有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宋沉衍的面子。
宋沉珂都不说什么,旁人自然不会更不会去拦。
只是在座的都是明眼人,看得出刚才宋沉衍离开时,宋沉珂眼中的不虞之色。
于是等到宋沉衍离开以后,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许多。
有合作商的女伴笑着开口,一半试探一半讨好的对宋沉珂说:“也不知道,宋小少爷这么急着走,是有什么要事,就直接把自己的大哥晾在这里了。”
宋沉珂脸上表情冷淡,目光平静的看着贸然出口的女子。
他的眼神实在高深莫测,那女伴被他看得坐立不安,脸色微变。
这话强硬,连一旁带着这位女伴而来的友商,脸色也跟着难看了。
偏偏宋家地位极高,想奉承讨好的人不计其数,他如果再说些什么,只怕是越发把人给得罪了。
只能忍下。
说起来,也不过一个小插曲而已。
只是深夜,宋沉衍接到了宋沉珂的电话。
苏娆已经睡了,浮江苑外面安静到唯独剩下风雪之声,泠冽,肃杀,森冷。
宋沉珂安静的站在一旁的长廊处,背后是纷扬的雪。
他看见宋沉衍出来,紧锁的眉心微微舒展,缓声道:“苏娆睡了?”
宋沉衍点头,“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宋沉珂拿着伞的手,指尖微微收拢,压低嗓音,道:“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如果传到父亲耳中,会有什么后果?”
宋沉衍闻言,微微敛眸,轻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宋沉珂说到这里,只觉得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他顿了顿,才严声道:“我不反对你和苏娆在一起,可是这有前提,前提就是你不能将她看得那样重。”
“我将她看得很重吗?”宋沉衍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眼沾染了丝丝温柔:“可是我总觉得,我对她还是不够好的。”
宋沉珂觉得,他的这个弟弟,怕不是疯了。
他朝着他走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有任何人,会比宋家的一切重要。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宋沉珂说完,再没有等宋沉衍的回应,直接举步离开。
他们都是剔透聪明的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直白,彼此心中就已经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