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司——我——爱——你。”
“啊——我的——公司,我第一次见到你——”
秦长平赶紧让她别念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问她这都是什么啊?
“我们主管的马屁颂词啊。”季沨耸了耸肩膀,点评道,“就是拍的略明显了。”
这词调何止是马屁拍的明显啊,简直和裸|奔差不多了。
“你们就读这个?”
“何止是读啊,我们还要背诵呢。”季沨又拉长了声音朗诵起来,听的秦长平脸都僵了,他在想着怎么能把这个节目扼杀在摇篮里。
提到了年会,季沨突然想起件事情,她凑到平叔的身边兴致勃勃地问着:“我听说公司年会上每次都会保留一个环节,就是您邀请一位女同事跳舞。”
季沨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据说是员工一致投票后的保留节目——总裁与女同事共舞。
秦长平却毫不犹豫地回答:“今年我会邀请你跳舞,你稍微准备一下吧,鞋子别穿太高的。”
啊?季沨突感上一秒歌颂公司马上灵验了!可她却慌忙推拖着:“不行不行的!您不能邀请我!”
“为什么?”秦长平微微皱了下眉头。
“首先我不会跳舞啦,当着那么多人会很丢脸的。”她解释着,还说的有理有据的。
“我想的很明白了,跳舞这回事只是节目的一个环节,娱乐项目而已啦,据我所知好多同事都很期待呢,当天都会精心打扮盛装出席,要是机会毫无悬念的归我所有了,总觉得不合适啊,就好像大家一年的盼头都被我毁灭了。”
“……”
秦长平听着她摆事实讲道理,既没有反驳,又没有讨论,只是淡淡地问着:“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季沨没有察觉出平叔的不悦,依旧大义凛然地挺起胸膛,心胸开阔的可以碎大石了:“当然不介意了,真是的,我哪有没那么小气啊,公私看得很明白的。”
“好的,我知道了。”秦长平摸了摸季沨柔软的头发,起身回到桌边去办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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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年会在一家星级饭店举行的,相当气派。
宴会厅金碧辉煌,圆顶上的巨型吊灯像足了好莱坞电影中的贵族舞会现场,灯光夺目,音乐悠扬,季沨差点以为这里就是某部好莱坞大片的片场,一会斯皮尔伯格举着扩音器一声令下,巨大的水晶灯就要爆破了。
所有公司的年会流程都差不多,这里也一样,无非就是老总讲话,同事才艺表演,抽奖吃饭。不过今年也有点不同,就是季沨他们组的节目震了部门,震了会场,震了全公司,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没品的节目了,全会场都对他们报以了最热烈的掌声,敬他们能这么不要脸的给公司拍马屁,简直绝了。
他们一行人下了舞台回到了座位上,享受着被当做奇葩的视线,季沨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平叔的反应,是不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她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平叔并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而是和两位男子在不太显眼的地方谈话,现在的歌舞节目调暗了光线,她看不清两位男子的长相,只能看出轮廓,一位有点发福,一位则很消瘦,从秦长平谈话的动作来看,他对两位男子还是很敬重的,应该是他的长辈了。
“你在伸着脖子看什么呢?”旁边的同事问着,她顺着季沨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笑起来,“我就说你是秦总的米分丝,你还总不承认!”
同事是不知道季沨和秦长平的关系,只知道她是从助理调过来的,因为从助理调岗到现在的职位算是降职了,所以有人传是因为季沨犯了错误不能胜任助理的工作,所以才被调走的。
“不是啦。”季沨撇撇嘴,解释着,“我就是不巧看到他在和人聊天,有点好奇而已。”
她们正在聊天,有人生硬地插了进来,上来就火药味儿十足:“哟,亏你还给秦总当过助理呢,连他们都不认识。”
插话的人是隔壁部门的女同事,因为长的漂亮,家境也不错,所以在公司里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大家都背地里叫她“格格”。
她白了季沨一眼,要知道她也是以总裁助理为目标的,本以为季沨调出后她就有机会补上去,结果申请了半天都被驳回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她愣是迁怒于季沨了,脑补出了因为季沨表现的不好,秦总以后才不再找年轻女性当助理了。
今天看到季沨在台上表演了那么二的节目,她忍不住要找茬了。
“那两位叔叔啊,一位是秦总的二叔,一位是三叔,都是秦家的人呢。”她笑了下,班门弄斧道,“现在在传秦家的继承权走向,想必今天是两位叔叔来看看侄子的公司发展的怎么样了。你这助理是怎么当的,连这些都不知道。”
季沨心想咱们又不熟,话里话外都是挑衅算什么,就回击道:“当初我当助理的时候,工作以外的事情都不关心,关心多了那叫八卦,八卦多了那叫花痴。”
格格哼了声,这臭丫头果然是和台上的时候一样没品,她趾高气扬地宣布着:“我懒得和你计较了,我今天可是专门为了和秦总共舞而来的。”
☆、第59章 |2.7
我今天可是为了和秦总共舞而来的。
面前的同事撩了下头发,波浪卷在灯影间散发着魅惑的气息,香水味扑面而来,季沨这才注意到,对方今天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连睫毛都刷的整齐俏丽,头发也是新作的款式,这位代号‘格格’的同事漂亮,就是五官比例有点假,传说是做过整容,定期还会去韩国检查。
对方白了季沨一眼,能从眼里看出明显得不屑,季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那个该死的诗朗诵要求他们统一着装,所以他们做了一套又便宜又统一的连衣裙,站在一起的时候和拉开的窗帘是的。
同事“格格”上下扫了她一遍,摊开手,讽刺道:“季沨,你做了几个月助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难怪会把你换下来。”
“把我换下来,也没见把你顶上去啊。”季沨回敬道,她嘴上向来不吃亏的,“另外啊,秦总他还真不是外貌协会的,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哈哈!”格格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秦总不会选我跳舞,反而会和……呵呵,一扇窗帘跳舞。”
“秦总会不会选一扇窗帘我不知道,但是也未必会选一束塑料花,他一向不喜欢假货的。”
“你!”
旁边同事见两个人都是伶牙俐齿,赶紧过来打岔,找个借口就把格格拉走了。
“你等着,咱们走着瞧吧!”临走前,她向着季沨挑衅着。
……
“你还好吧,”同事拉着季沨劝解着,“那人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子,尖酸刻薄,总是高人一等,也就是他们经理喜欢她,你别往心里去啊。”
季沨示意自己没事,比嘴上功夫的话,她可未必能会输给谁,相反有人要是恶意开战,她还很乐意奉陪呢!但是此刻脑子想的却不是这些事情,她环顾周围,心里暗暗数着人数,原来有那么多女性会为了秦长平而精心打扮。
她们现在就在眼前,活灵活现,很真实。
秦总受欢迎是必然存在的事情,季沨早就知道,只是因为平叔平时太过严谨自律,基本不会对异性|爱慕有任何回应,对季沨又是特别宠爱有加,让她没有真切体会到恋人在别的女人眼里“受欢迎”的意义。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年会,也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情敌”的存在,无处不在,看得见也摸得着。
之前她半开玩笑,说她不在意别人的爱慕,公和私分的很明白,甚至还扬言不能毁掉别人的梦想。但是现在她亲眼看到女人们眼里都是对自己爱人的满满希望,突然觉得当初的宽容就是在痴人说梦话。
如果不在意,那就是不在乎吧,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平叔呢。
大家在热烈期待着跳舞环节,季沨突然觉得胃里的食物往上顶,仿佛堵在喉咙里让她喘不过气,紧接着又涌出了酸涩的感觉,让她在一瞬间有了大喊“平叔是我的”的冲动,当然,她是不可能那么做,只能任凭酸溜溜的感觉在身体里流窜,不断质疑自己是不是个善于嫉妒又小心眼的女人。
初次恋爱,她果然高估了自己。
“那个格格还真是拼啊!”身边的同事感慨着,她指着一个方向,“竟然主动出击了!这下秦总想拒绝都难了。”
季沨赶忙看向同事所指的方向,那位外号‘格格’的女同事已经去到了秦长平的身边,两个人正在谈话,格格的样子很暧昧,她轻盈地笑着,而秦长平也没有要拒绝的反应。
周围的同事议论纷纷,表示格格这招太阴险了,竟然主动出击了,以他们秦总的个性,对女性还是比较照顾的,不出意外会给她面子吧。
其他的女同事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愤愤地表示竟然被她捷足先登了,一会吃完饭就撤了吧。季沨却始终注视那个方向,心里的声音在说着:请别答应她。
可秦长平终归没有按照她意愿,而是和对方一起起身了。
季沨叹了口气,就像是被拔掉气门芯的车轮无法再运行下去,她要求平叔一切按照规矩来,结果又是她第一个反悔了。
悄悄地,她离开了会场。
……
今晚的月亮有点好看。
季沨坐在饭店后门的石阶上发愣,一场大风之后,夜空变得明亮干净,鹅黄色的月亮凝固在天空,仿佛冻成一大块,她眨眨眼睛,那感觉比奶酪可要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