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桑青来说,现在唯一能为莫良缘做的,就是派人去接应,他还得寄希望于,他派去的人,能找着他妹妹。
艾久出了房门,想想又回来,小声跟莫桑青道:“少将军,云将军会不会跟着小姐一回来。”
莫桑青说:“他当然会跟着小姐一回来。”
“那晏凌川那里?”艾久的话问了一半,再大的仇,人家那毕竟是亲父子,晏凑川若是叛逃关外,云墨要如何自处?在京师城没有认识云墨是谁,可回到了辽东,云墨的身份要如何隐瞒?
莫桑青说:“是啊,云墨该怎么办?”
艾久想不出办法来,就觉得云墨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晏凌川这么一个爹?
“我会想想该怎么办的,”莫桑青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去找邱岳。”
“是,”艾久领命。
“少将军!小的伍晋,”与艾久的领命声一同响的,是从门外传来的,气喘吁吁地蝛声。
伍晋是莫望北身边的侍卫,听来人自报姓名是伍晋后,艾久就惊道:“他怎么来了?”
“进来,”莫桑青道。
叫伍晋的侍卫跑了进来,匆匆给莫桑青行了一礼。
“何事?”莫桑青问。
莫少将军的问话简洁,伍侍卫的回话也很简洁,道:“浮图关告急,大将军不顾身体要亲去浮图关,叶将军他们都劝不住,特命小的来找少将军。”
艾久倒抽了一口冷气。
莫桑青看着伍晋,很是平静地道:“蛮夷兵临浮图关了?”
伍晋摇头,急声道:“邱长生将军现在生死不明,现在只知道蛮夷有大军三十万到了浮图关下,浮图关的外城已经失。”
“外城已失,那关外的堡镇尽落敌手了,”莫桑青小声道。
“说不定大将军已经去浮图关了,”艾久这时跟自家少将军道,伍晋到天丘城的时候,足够他们大将军调集兵马,离开鸣啸关往浮图关去了。
“这消息是怎么到鸣啸关的?”莫桑青还是端坐着,极有耐心地问道。
莫桑青的不急不躁,让心急火燎,以及现在就恨不得飞回鸣啸关去的艾久心重新又镇定了下来。伍晋抬手用衣袖擦一把额上的汗,道:“是邱将军命人送了亲笔信来,他说他已负伤,不愿弃关后退,要与浮图关共生死,哦,对了,”伍晋说着话,从衣襟里拿了一封已拆封的信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莫桑青,道:“这就是邱将军的亲笔信。
莫桑青看信,字迹是邱长生的笔迹没错,可,莫桑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不合乎常理,蛮夷是如何攻占浮图关外城的?邱长生是如何受伤的,信里也没有详说,难不成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冒然领兵出关迎敌,以至于自己受伤,还丢了浮图关的外城?邱长生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我父亲是怎么说的?”莫桑青问伍晋道:“他只说他要去浮图关?”
伍晋又是摇头,道:“大将军说了什么,小的不知道。”
“他没找人去大将军府商量?”莫桑青又问。
伍晋说:“没有。”
他父亲是急疯了,所以都不跟幕僚,麾下将领们商量一下?
“你,”莫桑青还是很平静地问伍晋道:“你离开鸣啸关时,见到我父亲了吗?”
“没有,”伍晋说:“少将军,若是让大将军知道小的要来找您,大将军一定不准小的来的。”
“我父亲还去湖心亭了吗?”莫桑青继续问道。
伍晋想了想,说:“没有。”
“他就这么听大夫话的,安心待在房里了?”莫桑青问。
伍晋没多想,直接就点头道:“大将军是在卧房里没有出来过。”
“叶纵呢?”莫桑青说:“这次是他派你来的,还是房耀派你来的?”
“是,是叶将军,”伍晋说:“小的走的时候,叶纵劝不动大将军,就跪在大将军的卧房门外堵着门呢。”
“房耀没跟他在一?”
“小的,”伍晋在这时愣了一下,道:“小的走的时候,没看见房耀。”
“你是我父亲的侍卫,房耀也是,你们都是待在我父亲身边的人,”莫桑青声音听着很是平缓地道:“你怎么会没见着他?”
“大将军命叶将军调动了一支兵马进鸣啸关,”伍晋说:“小的听说,房耀去了那支军里,是大将军将他派去的。”
“好,我知道了,”莫桑青在这时看着伍晋笑了笑,道:“不用羡慕房耀,以后你也有去军里的机会的。”
伍晋忙谢莫桑青道:“是,小的多谢少将军。”当侍卫的,顶破天是当上侍卫长,去军里,是他们最好的晋级之路了。
“我这就准备身回鸣啸关,”莫桑青说:“你下去吃些东西,梳洗一下,随我一同回去。”
“是,”伍晋领命后退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说话声,静得可怕,艾久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只是他还没有察觉到,他这会儿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莫桑青的问话,让艾久听得不寒而栗,张嘴试了几次,艾久才出声道:“少,少将军,大将军是被,被囚禁了吗?”
莫桑青坐着没说话。
“叶将军有问题?”艾久又问。
莫桑青抬眼看艾久,说了句:“不要慌。”
艾久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了一圈,他也想不慌,可他做不到啊!
“邱长生出事了,”莫桑青低声道。
“还管他做什么?现在不是大将军更重……”
莫桑青又抬眼看了艾久一眼,这一眼让艾久将要说的话硬咽了回去。
叶纵?
这可能吗?
莫桑青问自己,这会不会是叶纵被人蒙蔽了?出问题的是那几个大夫?叶纵不懂医,被大夫骗,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少将军之前说,那个苍狼很可能就在大将军身边,”艾久这时嘀咕了一句,之后艾侍卫长就拒绝按照自己的这话往下想了,叶纵是苍狼?那他们大将军岂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艾久又将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手指轻敲一下茶案,莫桑青小声道:“我说了,不要慌,我父亲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现在唯一能要了他命的,就是他的那些旧伤。”
“那怎么办?”艾久急道,这不是让他不要慌,他就能不慌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