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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愿我大夏,国祚绵长

    昊天神殿。
    荧光缭绕,香烟缥缈。
    雕龙刻凤的帝椅上,周天明一袭明黄长袍,山川水泽、日月星辰尽归于身,他身形笔挺修长,脸庞俊美的可以说是妖异,眸光静如秋水,仿佛透过层层阻碍,看清了广场上的情景。
    “今天似乎挺热闹。”
    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清风拂过,光影婆娑,空间传出阵阵波动,一个苍老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手持枯木拐杖,身着暗灰道袍,皮肤黝黑,却面头白须,徐徐走来,气息平稳,好似凡俗。
    周天明见到他,并未起身,只是点头称道:“见过老祖。”
    这个灰袍老人,正是周氏皇族现存的唯一虚神,数千年前同样是一代帝君,不过由于早年曾与同为虚神的强者战斗时,体内留下了暗伤,神丹难治,在位三十年,便主动隐居修行调养伤势。
    他还活着,却并无多少寿命了。
    千年前,寂灭魔君魔威浩荡,气焰嚣张,灭门抢掠肆无忌惮,还坑杀边关大军,盛怒之下,这位老祖不得不出世,将之镇压。
    可寂灭魔君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想象,这位老祖本就道伤加身,境界衰退,不小心着了道,竟是被引动伤势,后来虽成功镇压灭杀寂灭魔君,却已无多少生机。
    如今看来,他模样垂垂老矣,皮肤黝黑,全身散发着沉沉死气,看样子是衰退到了极点,突兀的是,在他眉心间,缭绕着一道好似游龙般的金色气体,散发着生机滋养他的体魄神魂。
    “寂灭魔戟出世了,持戟人是周山的,身上带着隐藏气息的宝物,杀了张笑庸,现在就在广场。”
    “他修行寂灭道,且是在寂灭秘境崩塌后出现的,应该和寂灭魔君有很大关系。”
    周天明淡淡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死而复生之说,他现在是信的。
    “皇都之内,亦有天魔教的踪迹。”他接着道。
    “无所谓。”
    灰袍老人沙哑道,微微摇头,毫不在意,“正好趁着机会,解决些祸患。”
    作为虚神期修士,尽管神魂受创,道伤加上,但他的境界依旧高深,神念强大无比,已是能趋避厉害,感知未来,即便不去探查,也能大致猜出此次祭祀该出现的变故。
    灰袍老人处之泰然,旋即问道:“边关情况怎样?”
    “楚军的挑衅次数越来越多了,李业成带兵反击过,多为败逃,情况很不好。”
    周天明神色微动,略显凝重。
    恰逢祭祀大典,楚军就有动作,傻子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至于李业成,则是大夏四大武将之一,奉命镇守边关数百年,同样是一代神将。
    “无妨,大楚为武道发源地,军力确实比我朝强盛,但有四大仙门在,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老夫虽一直将他们视为毒瘤,可这些人所谓的道义,还是令人敬佩。”
    灰袍老人目光幽幽,仿佛洞穿万古。
    侠以武犯禁,四大仙门虽在底层修行界名不经传,可于大能强者心里,却有着崇高的地位,并且其底蕴强大,虚神期修士加起来就不止一手之数,就算没干什么事,也让皇室忌惮万分。
    不过灰袍老人在巅峰时期,曾拜访过仙门之一的清风剑派,知晓这些人的想法,并无谋权篡位之心,只想着保护人族和平安详。
    可能有些可笑,但仙门的门规宗旨,弟子修行目的,却尽皆为此。
    常年隐世闭关,也不知道在守护什么。
    每到两朝大战时,或是生灵涂炭时,他们就会出手,这倒是真的,所以对于大楚皇朝有发兵举动,灰袍老祖还是不怎么担心的。
    “若是本帝突破,只当镇杀一切敌。”
    周天明忽然冷声道,语气带着不甘,看着灰袍老人,这位皇朝仅剩的虚神老祖,眼眸中竟露出杀意,且毫不掩饰。
    灰袍老人似乎察觉不到,微微一笑后,拱手道:“这是帝君一人之不幸,却是大夏百姓之万幸。”
    身穿帝袍微微俯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这位万人敬仰的虚神期修士,目光愈发冰冷。从他的身体里,一缕缕金色气体渗透而出,气机模样和灰袍老人眉心间的极为相似,却更为明亮、刚猛。
    金色气体流转,于帝椅之上汇聚,凝结成一道真龙虚影,仿若实质,栩栩如生,威严霸道,同周天明一样,俯瞰着灰袍老人。
    蓦地,周天明仰天狂笑,龙颜大悦。
    真龙虚影也跟着咆哮,金色涟漪荡漾开来,震动虚空,整座大殿摇摇欲坠,似乎要坍塌。
    “咚!”
    一道钟鸣陡然响起,古朴沉闷,却是灰袍老人狠狠一跺手中拐杖,霎时间,大殿内的动静平复,周天明也收敛了笑容。
    “午时已到,请帝君开始祭祀。”
    “愿我大夏,国祚绵长!”
    灰袍老人俯首行礼,恭敬至极。
    周天明缓缓起身,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手掌轻挥,身后的真龙虚影紧接着咆哮,张牙舞爪的盘旋游动,身形愈发渺小,到了最后,竟是变化成一柄三尺神剑。
    柄如龙首,剑身锋利无比,寒光熠熠,剑芒璀璨,威严霸道。
    这是一柄皇道神剑,由皇朝气运锻造而成,自星空深处孕育,历经百年岁月劫难,太阳神火磨炼,汲取一方星辰本源而成,其威能足以毁天灭地,乃周天明的本命灵器,道兵级别。
    一个紫府期修士的本命灵器,居然是道兵?
    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任何人见了都得目瞪口呆,灰袍老人却毫无情绪。
    因为在他看来,面前的青年所能创造的奇迹远不止于此。
    古往今来,都找不到此等惊才绝艳之人。
    可惜,却毁在了他手上。
    “铮!”
    天罡雷音剑嗡鸣怒啸,大道显化,有惊天剑气浮盈,恐怖无比。
    周天明神色淡漠,轻挥出剑,顿时空间破碎,撕裂出一道等人高的裂缝,且徐徐敞开,构造出一个空间通道,对面的情景正是广场。
    神剑归鞘,帝袍青年踏步而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之后,灰袍老人才渐渐起身,凝视着帝椅,最终幽幽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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