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杨半仙还是那样的儒雅,看到段飞,他微微一笑:“贤侄,你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拜帖求见,我自然会奉上好茶好点心来招待你,可是你这样大大咧咧的闯入我的府邸,难道还不许我以最谨慎的心态,来对待擅闯之人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段飞摸了摸鼻子,笑了:“抱歉杨叔叔,因为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所以我就着急了一些,还希望杨叔叔不要见怪。”
杨半仙微微一笑:“贤侄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样子,我们杨家也清净不了喽。”
说着,他侧身对着段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段飞微微点头,便朝着杨半仙的房间走去。
刚迈动了两步,段飞的眸中突然划过了一抹幽光,在看向杨半仙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滞了滞。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段飞就又恢复了之前灿烂而平和的笑容。
跟在杨半仙的身后,他进了杨半仙的房间,看着杨半仙关好房门,段飞笑道:“杨叔叔对命理如此推崇,能不能从我的面相上看出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所为何事?”
杨半仙请段飞坐下,同时为段飞斟满茶水。
段飞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杯子,只见那是两只崭新的茶杯,没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茶壶里面的茶水也是满的,而且温度滚烫,应该是刚刚泡好不久的。
不等杨半仙回话,他就笑了:“杨叔叔果然是对命理极为擅长啊,即便是我没有送上拜帖,你也知道我要到访!”
杨半仙笑了笑,依旧没有答话。
为段飞斟满茶水之后他才坐下,看着段飞,他一脸正色道:“贤侄,我知道你心中有所困惑,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我这里并没有你所想要寻找的答案。”
“是吗?”段飞端起了茶水,在杨半仙的目光注视下,段飞想也不想就将杯中的茶水全部饮尽。
见状,杨半仙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这笑容和他往常的笑容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温温和和的,宛若含着善意。
但,一份善意却并不达心底。
段飞甚至看到,他的眼眸之中划过了一抹兴奋之色。
不过,段飞也没有说破就是了。
放下茶杯,段飞又仰头,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他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杨叔叔这里也没有我想要的答案吗?”
随即两只手搭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他蹙眉:“可是明明,那一段影像之中所出现的地点,就是杨叔叔的云涯啊。”
“什么影像?”杨半仙疑惑地看了段飞一眼,眼眸之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段飞看着他那满脸疑惑的神色,来了兴趣:“杨叔叔不是可以推算吗?怎么?你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找你的吗?”
不等杨半仙开口,他便沉声道:“可是不对啊!明明杨叔叔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不等我说出我此来的目的,你便直接下了定论,说你这里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既然杨叔叔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那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是受了什么启发才来到你这里的?”
他这一席话说得像是绕口令一样,莫名其妙,又容易让人晕头转向,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后果什么的人,怕是会直接被他给弄晕。
说完之后,段飞便定定的看着杨半仙。
杨半仙笑了:“贤侄,你绕来绕去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还是直说吧!”
“直说吗?”段飞的眼睛朝着身旁的扶手看了一眼,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扶手之上所淬的毒,应该是云涯上所特有的蛇芯子吧!”
“这蛇芯子虽然是四阶灵草,品阶并不算高,可它的毒性却非常可怕,沾染到修炼者的肌肤后,不管是等级多高的人,都免不了中招。”
又戳了戳扶手旁边的一道毫不起眼的裂缝:“这里的裂缝虽然被特意修饰了起来,上面还刻上了花纹,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到裂缝的存在,但是,这底下应该暗藏着机关吧?”
“让我猜猜,看这底下的机关是什么?”段飞状似正在思索,不过片刻之后他便笑了:“若是我猜的没错,这底下的机关应该就是锁链一类的东西,而且还是等级相当高明的那种锁链,即便是大乘巅峰的高手,甚至是渡劫期的高手,都没有办法冲破的那一种。”
说话间,他站起了身来,又朝着那椅子的前面两条腿踢了踢:“这底下也暗藏机关,里面的东西和扶手之中的东西都一样,也就是说,一旦我因为双手触碰到了蛇芯子的毒而受到影响,在我手忙脚乱之际,杨叔叔你就会触动机关,让那扶手之上和椅子的两条腿上的机关同时发动,绑住我的双手和双脚,让我无法动弹。”
“最重要的是,那些锁链之类的东西所打造材料,应该是拥有隔绝神识的功效的,一旦被那东西绑上,我连兵器都无法操控,到时候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随着段飞每多说一句话,杨半仙脸上的笑容就少一分。
待到最后,他脸上的笑容几乎已经全部消失了。
他定定看着段飞,终于褪去了那一副伪善的和善,冷冷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段飞微微一笑:“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似乎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杨叔叔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哦不,确切的说,是靳未修前辈,你这么做的目的。”
段飞这一句话落下,眼前的杨半仙的脸色彻底变了,就连那一份冷漠都彻底撕裂,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脸上也布满了杀气。
不过,这份变化只在一瞬间,很快杨半仙便笑了:“靳未修?那是什么人?段飞你来到我这里,却说着一个与我无关的人的名字,我现在甚至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去修炼界闯荡了一阵子之后,就被打击的脑子出现问题了。”
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甚至就连儒雅的表情都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就好像刚刚那一瞬间的阴鸷与杀气,真的只是段飞的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