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经过初时的惊讶,这时的安如云反而冷静下来,她望着段封尘道:“听到没有,马上终止你的代价!”
段封尘的目光里满是无奈,他苦涩的回答道:“已经晚了……”
那个白色的斑点越来越大,从段封尘额头处往下延伸,慢慢遮住了那双安如云极喜欢的黑色眼睛,遮住了那高挺的鼻梁,把段封尘的眉眼遮住了大半,还在不住的朝四周延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如云惊道,她尝试着靠近段封尘,想仔细看一看那神秘的白色印记,却被段封尘一把推开了半米远,少年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满是复杂的望着她,眼中写满了眷念与不舍。
安如云与段封尘不过半米的距离,可两人就跟隔了一个世界般那么遥远,安如云虽然不知段封尘为何会推开她,但她坚信他是不会害她的,因此并没有生气,反而更着急,急切的想知道段封尘的状况到底如何!
“你不需要知道。”
段封尘贪婪的望着安如云,还能再见到她已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既然已经满足了他最后的心愿,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段封尘越是这样,安如云心底越是不安,就在这说话间那处印记又变大了几分,都快延伸到段封尘嘴唇的位置,这让安如云越加的心急如焚,忍不住对段封尘怒声道:“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谁知被这么一吼,段封尘却突然朝安如云勾起了嘴唇,虽然因为从未笑过的原因,让这个笑容有些不伦不类,但段封尘由内向外散发出的满足感,足以让这个笑容变得温柔。
面瘫脸的惊鸿一笑让安如云忘记自己想问什么了,她收了声,望着段封尘不言不语,而那白色印记已经蔓延过段封尘的嘴唇,渐渐布满了他的下巴,把他整张脸都包裹了起来,在这白色印记之后,是段封尘堪称温柔的声音。
“谢谢你,出现在了我的人生之中,从此让我明白,笑容的温暖。”
少年的声音被风吹散,安如云却望着面前那道瘦弱的身影说不出话来,她眨了眨眼,感受到了眼部的一阵热意,明明不会哭也不想哭的她,不知被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连段封尘都看不清楚起来。
她伸出手去,抚摸上了那张白色的面具,玉质的面具上画着一个简笔笑脸,就像是什么人随手涂鸦画出来哄小孩的图案,一点都不好看。
段封尘这次没有再阻止她,只是站在原地被她抚摸,听到她恍然大悟般的喃喃道:“……原来是你。”
是什么阻拦了她的记忆,明明这么熟悉的一幅画,明明是她亲手画的画,为何她就是想不起来呢?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副面具?”
安如云问道,她的语气不悲不喜,段封尘亦很平静的回答着她,道:“因为这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回忆。”
“真傻。”
安如云喃喃道,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容的成分太过复杂,饶是段封尘也分辨不出其中的成分。
“你知道吗?我原本不想哭的。”
虽然笑着,但那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安如云不是矫情的人,发现收不住眼泪后,干脆也不再掩饰,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殊不知,这笑中带泪的姿态,灼烧了多少人的眼睛,落入了多少人的心尖。
“我知道。”
段封尘伸出手去,轻轻的为安如云擦拭着那滚滚而下的泪珠。
“我很高兴,这些泪水为我而流。”
安如云想笑着怼他,可不知为何却说不出话来,如果说她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背后确实是有着推手,可当她真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后,却再也生不起任何的厌恶之心。
段封尘,不过是万千普通人中的其中一个,就因为出生于特殊时期,便成了一个悲剧。
一出生便落入了季白羽的陷阱,一生孤苦伶仃,死后还被炼成元辰鬼王,只为了在季白羽对付龙脉的时候祭献鬼身,他人生中唯一的意外便是与她相遇,就算他一手推动了她与他的相遇相知,她又怎能怪他?
毕竟她与他是同类人,对于出现在人生中的唯一一抹温暖都无法放手,只不过她比段封尘更加偏激,得不到便要毁掉,可段封尘却是牺牲了自己,只为了保护她。
人生中若是出现这样一个一心保护你的人,足以。
“那你现在是守门人了?”
安如云不是感性的人,她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问到了正题,段封尘犹豫了一瞬,便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被两人忽视的季白羽突然吹了声口哨,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以一种赞赏的目光瞧着段封尘,鼓掌道:“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来历成谜,屡次坏我计划,一个死后还能成为守门人,没想到我随便选的局中人都有这般大的造化,不错不错!”
谁知安如云理都没有理他,只是瞧着段封尘道:“那你现在打得过他了?”
段封尘毫不犹豫的再次点头,成功的让季白羽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是事实,他虽然贵为篡命师,也不敢对上剧院那等庞然大物,何况段封尘现在成了守门人,地位与他想必只高不低,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他拿捏的元辰鬼王了,是该他躲着他了!
但季白羽是个做大事的人,向来能屈能伸,当即就朝两人笑道:“反正我也已经达到目的,就不陪你们玩了,你们随意。”
季白羽当机立断的选择开溜,趁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掏出个法宝隐藏身形,速度之快,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也算的上是个人物了!
安如云眼睁睁的瞧着季白羽消失,却又无可奈何,她现在伤势未愈,只要段封尘不出手,根本拦不下季白羽,可偏偏身边的人没有动作,这让她很是不爽的瞪了段封尘一眼,道:“你都不拦一拦?”
“随他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