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其实觉得他的中二病又犯了,才想找抽。
可是自己揍不过他,只能顺毛撸,把他安抚好了,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顾行谨在送她回到贺家后,自己又掉头就骑车去部队,看看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唐宝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林雅芬和刘嫂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闲话家常。
现在的都是小小的黑白电视机,还一机难求,能看的节目也不多,反正都是些鼓舞人大家的歌曲或者是口号,最精彩的反而是新闻联播了。
唐宝笑着打招呼:“婶婶,你今儿的气色真好,刘婶婶,你们点心吃了吗?”
“阿宝你回来了。”林雅芬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边上,很是亲近的笑:“我们吃了,锅里还有冰糖木耳,你也去吃一碗。”
刘嫂把手里的豌豆放下,笑着进厨房:“阿宝这是关心我们,阿宝你坐着,我去给你盛。”
冰糖木耳还热着,里面按着唐宝说的放了几个红枣和干桂圆,味道甜甜糯糯的,唐宝一点也不犹豫的吃了一大碗,一脸满足的道:“刘婶婶的手艺可真好,就没她烧的不好吃的东西。”
“阿宝你可真嘴甜,”刘嫂被她哄得眉开眼笑,随即又发愁:“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喜欢吃这些,我看她们这些日子都瘦了,要不阿宝你给她们也开个补身子的方子吧?”
贺玉杭虽然还没嫁人,可是却已经是公社里妇女这一块的干事,贺玉欣在前年学校停课后,就呆在家陪着阿妈,这闲着无事,又吃的不错,小丫头看着就是有点圆滚滚的,现在她觉得自己有点胖,就开始控制自己的饮食了。
唐宝给的苦瓜食疗法,她还真的坚持了三天,现在还想坚持下去,因此她白天都不敢留在家,免得自己看着她们吃吃喝喝的,自己抵抗不住这诱惑,不是跟着姐姐去公社,就是出去找朋友玩。
而贺玉杭嘴里说着妹妹一点也不胖,不用减肥,自己照照镜子,心里却也在打鼓,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圆润,这让她的心里也有点方,私底下请教过唐宝想要瘦一点,自己得注意点什么。
“她们现在的身子都挺好的,不用补。”唐宝忍住笑,一本正经的道:“等她们回来了,我会劝她们多吃点的。”
知女莫若母,林雅芬在一边摇头:“刘姐你不用操心那两个丫头,我看她们这是想瘦一点,看她们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刘嫂一脸震惊:“什么?她们这身板还要瘦?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太太你也不说说她们?”
唐宝就在边上出主意:“就是,我也觉得她们一点也不胖,要不我们晚上多准备两个好菜,让她们忍不住想吃?”
她们都被唐宝这主意逗笑了:“不错,这主意好。”
几个人说着话,都没注意到时间已经从下午三点到了下午的五点。
贺堂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自己老婆愉悦的笑声,都忍不住有点愣住了,自己是多久没听到她笑的这么轻快了?看着她明亮的笑容,还有脸上也不见以往的愁苦之色,反倒是明媚愉悦。
刘嫂先起身招呼:“先生回来了,那我这就去准备晚饭了。”
“我去烧火,”唐宝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合适做电灯泡,很有眼色的寻了个借口,想要起身避开。
“唐宝你留下,我有话问你。”贺堂却示意唐宝留下,自己和后面拎着东西进来的林耀说了几句,林耀不住的点头,随即把袋子拎到楼上,才和他们一一招呼告辞。
唐宝用迎客松的瓷杯给他倒了杯白开水,笑着道:“贺叔有什么吩咐?”
“顾行谨和顾修安真的是父子吗?”贺堂也不和她含糊,一脸严肃的问:“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现在顾修安说他不孝,想要找人打压他一下?”
唐宝一听急了:“他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呢?这件事明明是他理亏……”
她清脆明了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个遍,这才一脸气愤的道:“我看他这是想结仇,哪有这样对待自己亲儿子的?这不是想断他的前程吗?”
其实她早就想过赵家会不会下绊子,可是心里觉得是赵家母女下绊子,真没料到这个人会是他的亲爹想折腾死他。
睁着清澈的杏眼,一脸的伤心失望,还有满满的不敢置信:“贺叔,真的是那个副院长的顾先生亲自给你打电话的吗?不是有人借着他的名头给你打的吧?”
贺堂看着小姑娘一脸伤心的模样,差点就要忍不住附和她的话说是有人借着他的名义打的了,可是这件事瞒不下去,叹了口气:“不会有错,我和他以前的私交还不错,他的声音我也不会弄错。”
又皱眉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不止给我一个人打电话,这样的话就麻烦了,我先去给宇安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免得影响不好。”
唐宝知道贺宇安团长是顾行谨的顶头上司,赶紧点头:“好,那就麻烦贺叔了。”
进来的贺家姐妹也听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姐妹俩都是一脸惊讶。
贺玉欣不解的嘀咕:“他为什么会忍心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就不怕顾大哥在部队里被人非议吗?”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顾大哥不听话,想要打压他?”贺玉杭的工作,让她见多了父母儿女之间为了进厂的名额,或者是因为父母的偏心,闹得不可开交的事情,叹息一声:“就像今儿一个老太太,非要让自己的小儿子顶她男人的班,说是之前自己的小儿子还小,才让大儿子顶班占着这位置,现在小儿子长大了,就非要让大儿子把位置让出来,说穿了,只不过是偏心而已。”
“不是偏心,”林雅芬见她们都看着自己,斜了站在一边还没离开的男人一眼,幽幽的道:“这明摆着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老话不是说宁愿要讨饭的娘也不要有做官的爹,现在看来这话果然不假。”
因为她这身子不好,经常要去医院,有一段日子在赵家医院住过,和赵美香她们母女还相处的挺好的,现在却完全站到了唐宝这边,拍着她的手安慰:“这件事让你贺叔给你们做主,决不能让他们胡说八道,坏了行谨这孩子的前程。”
贺堂虽然不明白老婆说前面那些莫民奇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看她这精神的还会管闲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病恹恹的,万事不想听的样子,笑着点头附和:“行,我这就去打电话。”
贺玉欣见自家阿爸去书房了,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就凑到唐宝边上,笑嘻嘻的道:“姐,赵家也太欺负人了,你就把我阿妈尽快的调养好身子,到时候让我阿妈好好替你宣传宣传,也免得她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厉害“的样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啊!”唐宝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婶婶这身子我必定会调养好的,不过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我们和赵家相隔远了,自然是渐行渐远,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其实她这心里可是很不满赵家,恨不得抽死他们才好,可是在别人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贺玉杭却叹了口气:“我今儿听到消息,说是赵家想去单县建立一个医院,现在已经在和相关部门联系了,那边十里八村的就只有一个军区医院,我怕是赵家能成功的机会很大。”
顾行谨他们的部队就是在单县,这要是真的成了,把这是不死不休了啊?
唐宝看着她们一脸好奇的问:“现在不是反对资本主义吗?可是这赵家医院既不是公办的公立医院,也不是军区医院,明摆着是私立医院,要说这医院不赚钱,那赵家也不可能一家连着一家的开了,就没人管吗?”
“你不知道这赵家的底细!”林雅芬叹了口气:“赵家在华国还没成立的时候,赵家的男人们用自己的功绩和鲜血换来不少功绩,她们现在只要不是和敌特什么的叛国大罪牵连上,受到当初赵家男人们恩惠的人大都念旧,保他们的人很多。”
贺玉杭也点头附和:“而且现在他们的医院设备也很不错,我上头的很多领导家人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喜欢去他们的医院。”
虽然说不允许资本家存在,也不允许搞特殊化。
可实际上,从华国建国以后到现在的七十年代中期,华国的领导人还是允许有一部分资本家存在的。
在华国建国后,资产阶级被分为三类,有官僚资产阶级是当官的资本家群体,这是受到打压或者是被迫解散的;买办资产阶级是中外合资或合营的资本家群体,就像是华国的药品这一块,就是想从国外拿到一些好的医疗设备,这就是为什么允许赵家医院的存在;民族资产阶级是民间自营的资本家群体,它跟买办资产阶级的区别是有没有跟外资或者是国外的一些合资或合伙。
至于划分标准,现在没有明确定义,只按敌友来分。
也就是说,只要你是支持华国革命,即使你在建国前做过政府的官员,做过资本家,那你也是民族资本家,反之,你就不可能安生了,各种游街高帽在等着你。
也就是说大家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不认同或者是不满,却也不会对赵家出手。
华国急于稳定,在对待有些对于建国有功的资本家的问题上就显得宽容很多,只要你把家财上交,或者是产业全部收归国有之后,也还能换个地方生活下来。
当然,私下里还是会被人继续盯着你的举动,看你是不是思想觉悟不够高,私藏了什么好东西。
唐宝听明白林雅芬的话后,只想怼老天:为什么你给我的对手安排了这么强大的背景,你这是想要逼死我吗?
她就算是不能看得开,也只能自我安慰的笑了笑:“不怕,实在不行,我们就回乡下,反倒没有这些条条框框,山野间倒是任逍遥。”
林雅芬觉得这小姑娘这语气实在是太可怜了,瞬间母爱泛滥,搂着她温声道:“不怕,虽然赵家不好惹,可是贺家也不是吃素的,等下我会催着你贺叔打电话给他的这些兄弟,就像知寒的爸妈也都是在军区医院的。”
唐宝看到她关切的神色和关心的语气,觉得自己私利心太重了,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拒绝:“谢谢婶婶,不过先不用了,这件事等行谨自己拿主意,我这也不能算是当事人。”
等到顾行谨回来天色已经黑了,看见大家都在客厅里说话,也很有礼貌的一一招呼。
贺堂起身关掉电视机,看着他道:“你都知道了?”
“是,”顾行谨面上喜怒不形于色,却也是一片冷意:“贺团长接到您的电话后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不要和他起冲突。”
他也明白,要是自己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了冲突,拿自己就算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气,但是,现在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决不能任性妄为,就算不能带给唐宝荣誉,也不愿让她因为自己受到流言蜚语。
父子间闹到这地步,老实说顾行谨自己都没有料到。
他以为最多是彼此之间不相见,却没想到他们出手刁难打压自己,这让他那见到亲人的兴奋到后来的失望,到现在的绝望。
要说不伤心,那是假的,可是也没太难受。
贺堂点了点头:“宇安说的不错,你有什么对策吗?”
“其实,他自己说我不孝的时候,忘记了他也是不孝的,不说当初为了家财的事和我爷爷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抛下稚子和老父,到现在也没问爷爷葬在哪?也没说见我两个弟弟。”
顾行谨自嘲一笑:“所以我这不孝也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再者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说我之前,就没想想他自己。”
林雅芬听的心里一酸:“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不能拿别人的错来惩罚你自己啊!要不你怎么对得起你爱人?”
“婶婶说的是,”顾行谨看着唐宝关切的眼神,温声道:“我岳父就是我的爸爸,还有我岳母对我就像是亲妈一样,他这样对我,我不伤心!”
他说的是真心话,奈何在场的人一个都不相信,只觉得这娃真命苦,摊上这么不靠谱的亲爸。
唐宝听到他这话,心里觉得这娃可怜,忍不住开口问:“贺叔,你说要是这边能查到贺先生和赵院长的结婚登记资料,能不能查到那里内容?赵院长自己承认当初去老家知道顾家的情况,可是我总觉得她好像还隐瞒了什么?”
“比如说当初顾家出事,她是冷眼旁观,还会不会是她在其中推波助澜?或者是……”
贺堂听完唐宝的猜测,忍不住连连点头:“还是你聪明,我托人去查一下,他们这结婚的时间确实是关键。”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对顾行谨有利。
还是唐宝看到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八点半了,催促着还一脸同仇敌忾的林雅芬赶紧去休息,她自己也拎着两壶开水瓶和顾行谨回房梳洗。
躺到温暖的床上,唐宝安抚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乖啊,别生气了,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气着你自己,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我不生气。”
不过,看着自己的小媳妇,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这脸色可以摆久一点。
最让他觉得郁闷的是,自己可以提任何福利的好时机,唐宝的身上却不方便,自己只能亲亲抱抱○○然后郁闷的长吁短叹。
唐宝第一次觉得这娃好可怜啊,在他的怀里抬头吻住他那带着点胡渣的下巴,双手往下滑,在他惊讶的眼神里,羞涩的娇嗔:“闭上眼,不准看,要不我就反悔了。”
“老婆,我什么都听你的……”
……
第二天一早,贺玉欣看着顾行谨精神抖擞的和自家阿爸一起出门,又看着无精打采的唐宝,低声道:“姐,你昨晚安慰姐夫辛苦了,一整晚没睡好吧?”
做了坏事的唐宝瞬间想歪,赶紧反驳:“不是,不是,是我那个来了,身子不舒服,这才没有睡好。”
说完才发应过来,人家小姑娘不会是说不纯洁的事情,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安慰他,自己可真是……哎,自己想到哪儿去了?心虚什么呢,真是的!
好在,两个男人离家后,剩下的就是五个女人了。
贺玉杭也心有戚戚的点头附和:“是啊,每个月的这几天实在是太难熬了,每到那时候,我都请两天假在家躺着。”
林雅芬嗔了唐宝一眼:“亏你自己还是大夫呢,昨天就不应该乱跑,等下让刘姐给你弄点红糖姜茶,你今儿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刘嫂应了一声,起身找红糖,还和她们说话:“前些天我去黑市买东西,遇到了封安这小子,现在越发疯疯癫癫了,听人说他买了好些棉花,说是要做什么女人用的东西!哎呦,我想想就觉的寒碜,这……”
唐宝差点蹦起来,自己这是他乡遇故知了吗?
她赶紧问:“刘婶婶,那个封安是这附近的人吗?”
“是啊,本来是好好的一个小伙子,给贺先生开车的,去年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可是性子却越来越古怪了。”
贺玉杭微微咬了咬唇,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唐宝心里激动的不行,这车祸,发高烧是穿越最经典的桥段啊?
最重要的是,人家或许是卫生棉的研究人员,这要是他能早点折腾出这东西,那自己就能解放了啊!
她果然很有兴趣的问刘嫂那个封安的事情,林雅芬也不时的说两句:“那孩子长的挺俊的,以前就是挺会害羞脸红的,现在看着也没多大胆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唐宝真的恨不能大声告诉他们,这事可是大好事啊,这人也可能是天才啊,就算是不能拉拢,可也不能得罪啊!
她正在琢磨自己该想个什么法子去见见他,探探他的底细,恰好听到林雅芬开口:“那孩子也不容易,说不准是当初的车祸把他给撞傻了,刘姐,等下你收拾点米面什么的,再包个伍拾元钱给他送去。”
刘嫂应了一声:“哎,那我等下就去。”
唐宝和贺玉杭异口同声的道:“我也去!”
贺玉欣眨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们:“为什么你们都要去?那我能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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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破——万物可破。
说死——无人能活。
一朝陨落,变成无法修炼的废物。
不能修炼又如何,言灵出,控天地,打脸虐渣势不可挡!
——
彼时。
她红衣张扬,风流肆意,谈笑间尸横遍野,世人畏之如魔。
他白衣蹁跹,淡漠薄凉,抬手间起死回生,世人敬之如仙。
当光与暗强强碰撞,谁又夺了谁的心,谁又控了谁的魂?
她眼尾轻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与玥公子春宵一度,死而无憾。”
他眉宇寒凉,“——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