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将军府门口发生的这一幕,简直震惊了整个儿京城,所有人都诧异了。怎的?书生一样的六皇子,啥时候看上的任家大小姐?二人一个儒雅,一个彪悍,整个儿就是男女相反啊,不搭啊!任家大小姐自幼跟着父亲习武,这要是婚后一言不合,六皇子还不得挨欺负?
可人们也马上反应过来,不对不对不对,不能被六皇子的表面样子给迷惑了。看上去像个书生,可要动起手来,那一身好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还有人想起来,前阵子在五皇子的婚宴上,六皇子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救了任家大小姐的,左都御史还因为这件事丢了官职。可见六皇子护起人来,也是不输九殿下的。
再说孙让到平南将军府送聘礼,惊得平南将将夫妇和任惜枫都到前院儿来了,就连吕萍都挺着大肚子出来了。她站到任惜枫身边,小声地问:“小妹,你跟六殿下熟识?有这等姻缘怎的不早跟咱们说呀!可是苦了爹娘帮你张罗了这么久,原来你早就有意中人了。”
“哪有?”任惜枫一跺脚,“嫂嫂相信我,我跟六殿下真的没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何……”
“可是你脸红了呀!”吕萍笑着看她,“就算从前没什么,但从现在起可就有什么了。小妹,你从来没因哪个男子红过脸,你敢说对六殿下就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位殿下我见过,那样貌才情说真的,不输七殿下,可真是很难让人不动心。”
任惜涛也跟着道:“小妹,这是好事,你可是瞒得家中好苦。”
但平南将军跟夫人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看起来对这门亲事并不是很赞成。按说这女儿亲事,该当娘的说句话,可六皇子如今的身份太特殊了,将军夫人就有些拿捏不好该怎么开这个口,到是老将军没管那些个,瞪着孙让大声道:“承蒙六殿下看得起,不过咱们将军府的女儿可没有攀附皇亲的心思,更何况是六皇子。说句逾越的话,要是将来六殿下继承大统,那他可就要坐享一整个后宫,我的闺女不去遭那个罪。还望孙公公回去跟六殿下说一声,老臣谢过六殿下厚爱,但将军府攀不起这门亲。”
他这话已经挺不客气,但孙让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跟平南将军说:“咱们殿下一早就料到老将军会有此一说,所以特让奴才来给老将军捎来一句话,还望老将军听完、再问问任大小姐的意见,然后再做决断,可好?”
平南将军闷哼一声,“你说吧!”
孙让清了清嗓,这才扬声道:“六殿下带话给任家小姐,若任家大小姐不介意无争无斗,他很乐意一生一人。”
一句话,任惜枫愣住了,平南将军也愣住了。老将军嘴快,冲口就道:“他说什么?一生一人?不行不行,他可是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一生一人?”他昨儿还上折子让六殿下选妃的,今儿人家就来他家说要一生一人,这要让那些老家伙知道,还不得集体到将军府门口来声讨?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可是再一转头,却见自家女儿的眼里已经流露出娇羞之色,他脑子轰地一下炸响,这才突然意识到,那样性格的六皇子,怎么可能凭白无故的就跑到将军府来下聘礼的?定是自家女儿之前就跟人家过来往啊!唉!他怎么老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儿呢!
孙让看着这老将军的情绪变幻,就知这事儿肯定是有戏,于是留下聘礼,迅速溜走。待将军府的人反应过来时,宫车都已经拐出巷子了。
任惜枫反复地琢磨着六皇子的那句话,她不介意无争无斗,他真的能许她一生一人吗?再想想,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自己在担心什么呢?那是六皇子呀!这世间,除去七皇子的脱俗若仙,就是六皇子的翩翩儒慕,她如何才好质疑那样一个人?只要那人说是,那就一定是吧!
她笑得灿烂,多日来烦闷的心绪在这一刻终于放晴,也终于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人真的已经走进她的心里,只不过在她刻意的闭封之下没有展露出来。她总抱怨老天薄待于她,所有人都得圆满,却偏偏她心思凋零。
却不想,老天竟是将最好的留了下来给她,将这天下至荣至尊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低下头,脸颊通红,任家人如何相问,都只答一句:“六殿下那样说,我就信。”
平南将军还能说什么?女儿都愿意,他还执拗个什么劲儿?说起来,除去将来要继承皇位这件事有些让他担心以外,就凭六殿下那个,还真是一点不好的都挑不出来。要是那样的人成为他的女婿,别说女儿满意,他自己也会偷着乐呢。虽然以前不想攀皇权得富贵,可当有一天他的女儿真的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也是会感到荣光的呀!
老将军点点头,面上掩不去的激动,他说:“也好,也好。不是总说玄家的儿子好,就担心娶的媳妇儿不足以辅其共镇四方国威吗?这下好了,别人信不着,我自己的闺女却是万万可信的。枫儿你可得给我记着,以后不管你坐到多高的位置上,首先要想到的,就是这天下百姓、四方黎民。”
将军夫人则从另外的角度考虑问题,她说:“六殿下刚刚许你一生一人,那你可得想好了,他是未来的皇帝,这个子嗣的问题可是全天下都在盯着的。你争点气,跟御王妃也多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那种多子多福的药。只有你保证了皇家子嗣,才能堵住天下众口。”
因为六殿下的聘礼,任惜枫整整听了一整天的家训,家里四口人,前后左右的围着,从头到尾给她摆事实讲道理,老将军甚至都教起她该怎么做皇后,吕萍也干脆拿吕家来举例说明,让她记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心眼儿是万万不能坏了的。任惜涛更是有打算,他说:“妹妹进宫后,我就辞去将军之位,交还兵权,咱们家不能给妹妹落下一丝话柄。”
任惜枫顿觉压力极大,可心中却在不断地想着,此时此刻,那个人在做些什么呢?
乾坤殿内,孙让给玄天风讲着在将军府的见闻,有暗卫还回报,将这一日下来,将军府上的人对任惜枫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给学了一遍。
玄天风就想,自己这暗卫培养得真是全面发展,功夫好不说,学舌竟也觉得这么到位。只是……“今日实属特殊,往后,再不要到将军府去内探了。”
暗卫点头应下,一闪身,又隐回暗处。
孙让笑着说:“殿下,奴才早就说嘛,您跟任家小姐那就是天赐的良缘,这都多少次事了,你俩配合得多好。老将军是大忠之臣,任家小姐也是利落爽快的女子,不但长得好,还有股子英气,有这样的女子做将来的皇后,真是给大顺长脸呢!”
六殿下苦笑,他到没想过给大顺长不长脸,只是在考虑迫在眉睫的婚事时,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丫头。于他来说,与其广纳宫妃,到不如只得一个任惜枫,更合心意。两人接触也算不少,这世间除去他的母亲与凤羽珩之外,他实在甚少跟其它女子打交道,总不能纳一群认都不认识的人进宫来,那样的日子他只要微微一想,都有想要逃离的冲动。
更何况,始终记得那个雨夜,他送任惜枫回府,那丫头在入府时曾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看出了淡淡的相思和不舍,于是他明白,这番聘礼下过去,任惜枫也是愿意的。
朝堂之上,再没有人跟玄天风提什么娶妻纳妾之事了,因为人家已经选了人了,而且还是平南将军家的大小姐,这组合实在是让人满意。太满意了!
如今的朝堂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剩下的人全部都是大忠之臣,全部都是为了大顺安康能够豁得出去一切的,他们对事情的考虑也更愿意倾向于皇家本身。平南将军家的大小姐,身份自是不用说,老将军的女儿啊,如果这样的人都不配做个皇后,还有谁更配呢?
再者,任惜涛居然在这时候把手里仅有的几万兵权给交了回来,这让人们不得不更加佩服他们家,更加对将军府上的人高看一眼。
只是,六皇子说一生一人,这个就让人有点儿担心了。有人试图把六皇子这份心情给劝说回去,可不等六皇子说话,九皇子玄天冥到是先开了口,也不施压,只是悠哉地道:“本王的王妃跟任家大小姐是挚交之友,这一世一人的观念说起来还是珩珩跟任大小姐灌输的。要不,你们去御王府上跟御王妃问问?听听她怎么说?”
人们一听这话,连连摆手。拉倒吧!谁能跟御王妃讲得清楚道理啊!万一把御王妃给气着了,那可不是好玩儿的,大顺的繁荣昌盛,还得仰仗着御王妃呢!他们拍马屁都来不及,怎么能去拆她的台?
于是,大臣们再不提什么广纳后宫之事,到是平南将军给了保证:“广纳后宫不就是为了保证子嗣嘛!只要六殿下他们夫妇管够生孩子,你们还操得哪门子的心?”
玄天风抚额,他这个未来老丈人,说话还真是豪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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