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苦笑道:“一个平头老百姓若是突然之间被人称作皇帝,多半都是活到头了!”话音方落,便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任兄,任兄,想死兄弟了!”
任飘萍笑,两颗顽皮的虎牙显露,但见一身灰色僧袍的柳如君急急向任飘萍走来,只是柳如君方至任飘萍身前,任飘萍打趣道:“呃,不想你真的出家了,居然剃了!”
柳如君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份,直摸脑门,双手合什,道:“任施主,别来无恙吧!”本要说什么的,瞥及燕无双时,赧然道:“燕女侠一向可好!”
燕无双脸色微红,嗯了一声,道:“好!看来柳兄已是少林寺的正试弟子了!”
说话间,少林寺的无尘和达摩三僧闻风而至,众人见礼后相继步入镇北将军府,但见少林寺智远大师、智方大师、武当‘痴道士’无情子、清虚子、唐门唐门姥姥、唐直、唐飞、唐门四老以及丐帮诸人等江湖各大门派精英俱是齐聚一堂。
任飘萍脚步方一踏进镇北将军府,清虚子大声斥道:“任飘萍,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纳命来!”左手拂尘直奔任飘萍而去。
这时无情子的声音才道:“师弟,不可鲁莽!”任飘萍淡笑中一抹鄙夷写出,身形一闪,已是将拂尘夺下,退后站于大堂石柱之前,对着无情子一礼,道:“前辈,晚辈失约之事还请海涵!俗务缠身,迫不得已!”原来任飘萍并未忘记于洛阳山神庙和无情子定下的三月之后的约定。
无情子面无表情,道:“那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敝派掌门惨死中卫城,不知任少侠可知谁是杀人凶手?”
任飘萍若无其事,答:“正是任某人!”
群雄皆惊,一则,任飘萍、舍得和尚和忘忧上人三人是为忘年之交,二则,忘忧上人在江湖上向来行事公正清誉甚高,三则是任飘萍当着天下英雄之面若无其事承认杀了武当掌门。
而任飘萍则是不能解释,他不能让江湖更不能武当面对一代掌门竟是仙人掌七大杀手中排名二的‘雨夜寒星’戴戈,任飘萍同样不屑于解释,况且死无对证的事情又怎能解释的清楚呢?
无情子更惊,因为在他的心中任飘萍绝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清虚子虽是自知不是任飘萍的对手,此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大吼一声,道:“任飘萍,你欺人太甚!”山村野夫一般一头向任飘萍撞来,任飘萍身形急闪避过,不想那清虚子用力过猛,撞在石柱之上,当即血溅三尺,倒地而亡。
堂内众人无不骇然,事出突然,任飘萍愕然呆立当场,少林寺等人双手合什默念阿弥陀佛。
无情子沉默复又狂笑,道:“好好好!就让老夫来领教领教任少侠的武功!”话落,欺身而上,一柄三尺长剑迎空抖出九朵剑花直落任飘萍周身九大重穴。
要知尼僧道丐痴癫狂中无情子位居五,武功自是不可小觑,更何况此刻无情子悲怒万分之下全力而为,而任飘萍心中歉然懊悔不已。
是以无情子进,任飘萍退,这一进一退之间,二人已是到了街上,转眼二人又跃上了屋顶,但见镇北堡一座座雪白屋顶之上一白一灰两个人影一如弹丸一般跳跃着远去。任飘萍似是有意引出无情子,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镇北堡,任飘萍见四下空旷无人,顿住身形,回,无情子已是落下十丈之远,蹲在雪地弯腰喘气,口中同时喝道:“任飘萍,你就只会轻功逃跑!是英雄的和老夫决一死战!”
任飘萍一面向无情子走去一面笑道:“英雄才可悲,晚辈不想做英雄!”复又道:“前辈可是信得过晚辈?”
这时无情子已是站起,任飘萍距无情七尺之远,无情子眼中的任飘萍于寒风中伫立,清澈眼眸左眼坚定右眼无奈,眉宇间淡淡忧思若隐若现,嘴角一抹笑容中说不出的无畏无所谓。落下手中长剑,无情子颌,叹道:“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自一眼见到少侠就已深信少侠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之人,只是掌门和师弟二人之死非同小可,老夫心性大乱,老夫自知不是少侠对手,后来见少侠只退不进,向城外而来,这才知道少侠定是有难言之隐,现在就请言明!”
任飘萍颇为宽慰,笑道:“前辈明鉴,忘忧上人正是仙人掌七大杀手中的‘雨夜寒星’!”
无情子不语,半晌,道:“老夫明白,多谢少侠保护武当清誉!老夫这就回镇北堡将掌门和师弟二人装殓带回武当!对了,经过老夫多年暗中查访,十七年前欧阳连城灭门惨案之事只怕背后真正的主谋是朝廷!”
二人一面走一面说话,任飘萍这才知道那流星火箭的威力之大惊动朝野,朝廷自是不能光明正大抢夺,遂暗中命半官半民性质的唐门便宜行事,而唐门自忖实力不济,这才联合包括暗杀组织仙人掌等江湖各派高手一并伏击截杀欧阳连城。
只是朝廷未曾料及唐门、仙人掌等江湖组织各怀鬼胎,事成之后,朝廷并未如愿得到流星火箭,是以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任飘萍听至此,无奈笑道:“利之所存,江湖所指!这就是江湖!”
无情子点头道:“不错,江湖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赌坊,赌的不止是金钱,还有人性、七情六欲、身家性命!”
二人入城,任飘萍接口道:“而皇上才是这场赌局真正的庄家!”
说话间,燕无双、筱矝、唐门姥姥、筱青峰等人迎面急急走来,远远的燕无双喊道:“你这人真是的……”却是瞧见无情子和任飘萍并肩有说有笑走来,柳叶眉紧蹙,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口中道:“你们……!”
任飘萍笑而不语,无情子痴痴望着燕无双等人,复又哈哈哈大笑,身形疾展而去。
唐门姥姥道:“真是个痴道士!”复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飘萍见棺材铺子对面有一家小酒馆,道:“我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