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一直都笼罩着头顶的天空,舒妍感觉自己好像在这凝聚无边的黑暗里挣扎了好几个世纪,却不见能看到一丝光明。
她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意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话,走动,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她就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疲惫和困顿无时无刻不困扰着她……
而现在,她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耳边似乎有那轻快的音乐声……
她几乎也是用尽力气,才睁开了眼皮,冲过那沉郁的黑暗,终于她冲破了封锁的最后一道黑暗,一丝亮光映入了眼帘……
“阿妍……你醒了!你醒了!”
安梓杰的目光看到病床上的舒妍挣扎了一下,瞬间也扔下手中的吉他,当下就站了起来,冲了过去。
舒妍浑身提不上任何的力气,突然的亮光也让她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睛,安梓杰已经冲了过来,扶着她起身。
舒妍有些无力的扶着自己那昏沉的脑袋,也一手撑着床,顺着安梓杰的搀扶坐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安梓杰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一连串的问题便这么冒了出来。
舒妍缓和了一下,才眯着那依稀迷离的眼眸看着安梓杰,片刻之后,那迷蒙的眼睛才恢复了一丝清明,有些疑惑的望着安梓杰,声音镇定里也是带着一丝严肃的冷淡——
“安梓杰?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舒妍想了想,昏沉的脑袋又是一阵发疼……
她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码头发生的事情,线人阿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她也是过去接应阿基,没想到对方的人竟然有所察觉,对阿基开了枪,后面她也逃不过……
对了,阿基……
一想到这事情,阿妍当下也是咬了咬牙,眼底掠过一道寒芒,瞬间就挣扎要下床,然而,脚刚刚落地,她根本就连站都站不稳。
“阿妍,你要做什么?”
安梓杰连忙扶住她,眼底自然是凝聚着浓郁的担心。
“我得马上赶回局里。”
“阿妍,你冷静一点,现在的情况可能跟你记忆中的不太一样!现在你在鞍山疗养院,你已经昏迷了将近三年了……”
安梓杰微微按住舒妍的肩头,一边说道。
“你说什么?昏迷了三年?”
舒妍浑身被他扶着,也几乎提不上一丝力气。
“是,自从你上次在船上受了伤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那个叫阿基的线人已经牺牲了,上面的人对你……”
安梓杰原本也不打算马上这么告诉她,但是……
“对我怎么样?”
舒妍目光有些苍凉,默然看着安梓杰。
“怀疑你有嫌疑,所以……”
闻言,舒妍僵了一下,低下眼帘,迟疑了许久,清瘦而依然显病态的脸上凝聚出一丝深沉,语气倒是平静了下来,“有嫌疑?他们有证据吗?”
“那个线人死之后,没有可以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有人匿名给上头的人寄了一张你和对方见面的照片,后来证明是他们双方发生的内部冲突……”
“所以,那个险境本来就是挖好了等我跳的?”
舒妍眼底的凉光一闪,嘴角扯过一道不屑。
“你知道?”
安梓杰问道。
舒妍冷淡的收回目光,“我当然知道,我原本派出去的,有两个线人,阿基只是其中的一个,另一个已经叛变了,所以阿基的身份暴露,刚好阿基也查到了他们交货的时间和地址,他约了我出来,我本来不想打草惊蛇,没想到,我和阿基都落入他们的陷阱……”
说到这里,舒妍不禁有些自责起来,低垂的眼帘遮去眼底的那一道沉痛。
“这些事,上头现在已经派了专案组下来调查。三年的时间了,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都不是之前那样的了。你现在还是先好好把身体养好吧,我回头再慢慢的讲给你听,我现在先把医生叫过来,让他们给你看看。”
安梓杰也不想让她刚醒来就想这些事情,寻思了一下,便也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没一会儿,医生便赶了过来,迅速的给舒妍做检查,而这时候,安梓杰也掏出了手机,给女儿舒以墨打了电话。
……
手机大振的时候,舒以墨还在龙腾集团,龙城御的办公室里自习下个学期的课程。
龙城御此时也正在跟合作商通过电话洽谈一些合作的项目,舒以墨安安静静的忙着她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吵到他。
看到一旁的茶几上,手机屏幕亮起,熟悉的备注,也让舒以墨星眸顿时凝滞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接起了电话。
“喂,爸?”
舒以墨有些疑惑的唤道。
“是我,以墨……你和阿御赶紧来鞍山疗养院一趟吧,你母亲醒了,刚刚醒的……”
那头的安梓杰话语间也凝聚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你说什么?”
舒以墨听着,星眸顿时瞪大,瞬间就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母亲醒了?她醒了是不是?”
“是的,以墨……真是太好了,上天总算是听到我们的祷告了,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不然……”
安梓杰声音里难以掩饰激动,但是也忽然想到,此刻已经是深夜,所以……
“我现在就跟龙城御马上就过去。”
舒以墨当下就回道。
“好,可以的,我等你们。”
安梓杰说着,才挂了电话。
……
舒以墨收起手机,也迅速的朝龙城御走了过去。
“怎么了?”
她的身影刚刚靠近,龙城御便已经抬起目光看了过来。
“我母亲醒了……”
舒以墨清淡的声音也略染着一丝轻颤,不知道是因为期待太久还是被这个突然的惊喜给……
闻言,龙城御脸色也缓和了一下,黑眸里浮现出一丝温柔,笑道,“这是好事,怎么还僵着脸。”
“我这是有点害怕做梦似的。”
舒以墨说着,也是清淡的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