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早饭,再等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离开酒店。
殷鉴远看到苏锡东的脸色红润,取笑道:“看来老哥的心态倒是愈发的好了,不像我,昨天晚上可没睡好觉。”
苏锡东只能无奈地哈哈一笑:“这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不知者无畏’吧?我这可不叫胆大,是压根什么都不懂。”
车子本来苏顺想要安排的,不过后来苏锡东还是觉得不如街上的出租车来的便捷,而且他儿子的目标还挺显眼的,万一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呢?
“说实话,昨天我倒是下定了决心,今天一醒来,心里还有些忐忑呢。”殷鉴远笑道。
“我昨天就很好奇了,这位大师到底有多厉害,竟然让你都这个模样。”
殷鉴远苦笑道:“人家太厉害,自然就看不上我们这些人。我要不是有跟朋友跟她交情很好,来之前他给我提点过,我恐怕连对方现在所居住的地方都不知道。”
“等到了咱们就知道了,我就先不说了,万一到时候门都没进,岂不是丢了大脸?”
殷鉴远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苏锡东自然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不过他内心深处倒是已经对这位高人有了一定的想象。
然后两个人就上了车,很快司机就按着殷鉴远报出来的地址开了过去。
苏锡东因为上车慢了点,并没有听清具体的地址。
只是,这车开着开着,苏锡东渐渐就觉得有些熟悉了,奇了怪了,这条路怎么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呢?
一开始是柏油浇筑好的宽敞马路,后来是水泥浇筑的路,开车时车子一晃一晃的。
等到后来,车子在狭窄的老小区边上穿行,一不小心就要刮到路边摆放的摊位。
苏锡东的脸色也越来越古怪。
等到车子停在一个路口的时候,就听见司机师傅道:“这里头我就不开进去了,万一对面也有车,就得倒出来。你们要找的店,应该就在这条街上,往里走就成了。”
“哎,好勒,真谢谢您指路。”
殷鉴远向着司机道谢,下了车,司机很快就“呲溜”一声开走了。
他见边上的苏锡东没有讲话,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神色似乎有些奇怪,以为他是有些不适应这个环境。
他笑着解释道:“玄门人,有时候就喜欢隐居在这种地方,闹取静,不失为一种修行的方式。”
苏锡东他点了点头,内心深处的那种感觉却越发强烈了!
他就说嘛,这条路怎么这么眼熟!
这分明就是那天他和他儿子去见“救命恩人”时候走过的路,他当时还和苏顺感慨过,走这条路,像是看见了半座城市的发展史。
后来从这街道里出来后,他就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到这条处处透露着危险气息的街道来了!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啊?!
他顿时忍不住想哭,他已经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在短时间内快速打脸,这哪里是看尽了三水市的发展史,简直就是回顾了他这张老脸的半生史啊!
等到殷鉴远走到苏锡东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那家店的门前,苏锡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得了,认命吧。
果然就是那位周大师的店啊!
他就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厉害,随便一出手就是那种要学好多年的国医,连设备完善的医院,都不一定能够抢救的回心梗病人,怎么人家随便扎几针就给救了回来!
感情人家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啊!
他想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情,总算是明白回来了,自己要不是因为遇上这位周大师,大概就真没命了!
周湄今天不在做雕刻,她正在一张纸上复刻着昨天那个把她快要气死的大阵。
她昨天回家之后就在做这事情,只是这阵法比较繁复,她只做了一大半就去休息了。
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不好好提升阵法的强度,就知道在哪里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真是太差劲了。
要是让还真道人和他上头的人知道周湄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掐着周湄的脖子疯狂摇她!
你说谁的阵法强度不够?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吗!
推演做到一半,就听见清脆的风铃声传来,她笑了笑:“稍等,就来。”
她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卷来,重新收好,这才走出里间。
一看见两位来客,周湄就笑了来:“好巧,竟没想到是故人来。”
殷鉴远却不敢有丝毫托大,认认真真小行了一礼,连忙说道:“故人实在不敢当,与周大师您只有数面之缘,冒昧前来,当真是唐突了。”
这么说着,他从自己怀拿出一份拜帖,以及一个小盒子,恭恭敬敬地呈递给周湄:“此次前来,已是礼数不周,还还请周大师见谅。”
周湄见此,却倒是轻轻一叹:“久离此道矣,却不想殷大师如此慎重,倒是我失礼了。”
这种拜帖,周湄曾经和她那老头子闯荡江湖的时候投过一些,因为老头子曾经很嚣张地说过,这间没多少人值得他送上拜帖。
这是一种交情的体现,也是一种尊重对方的意思。
这么一想,她也是笑意盈盈的敛身,行了一礼,将东西接过来,笑道:“两位,里面请。”
苏锡东看着周湄刚才那模样,明明穿着普通的衣服,却让人联想仙子娉婷之姿,袅袅乎广袖飘。
这时候的周湄身上的气质,才让苏锡东恍然有种错觉:
我从凡间来,到此觅长生。
周湄随手一挥,门自然而然的就关上了,她笑道:“今日有故人上门,便歇业一天吧。”
殷鉴远见此,想自己好友对这周湄的评价,当真是极具魅力的一人啊!
而苏锡东再次走进这家店,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东西真的变了,他只觉得那些摆放的老物件,像是明珠蒙尘之后被精心保养后的样子,和这家店的装饰有种相互辉映的感觉。
历史悠久而又不失端庄大气。
两人坐定,周湄端上来一壶茶。
她对着苏锡东笑道:“苏教授,我以为你再也不敢过来了呢。”
苏锡东闻言,脸上尴尬之色尽显:“周大师就别取笑我了,实在是被吓坏,可吓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