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和李长博的突然造访,很是让人家两口子惊讶了一回。
尤其是门房这头去禀告时,不管是李长博的表姐李翩,还是他的表姐夫谭泉,都不由得错愕的对视了一眼。
不过,过门都是客。肯定最终还是将两人迎了进去。
这头付拾一和李长博进去之后,谭泉没多久就迎过来了:“李县令怎么得空过来,也不叫人提前说一声?”
付拾一直接就被这么华丽丽的无视了。
谭泉热情的迎向了李长博,那架势,也像是许久不见的亲人。
而不是都认不出来的亲戚。
于是付拾一伸出手来,悄悄的给双方点了赞。
不只是给谭泉,也给李长博——咱们李县令就是长安城的影帝。
两人一番寒暄和客套之后,终于说到了正题。
付拾一也就被隆重介绍了一番。
眼看着终于轮到了自己上场,付拾一就赶紧的提出了自己的见面礼:一盒点心。
这一瞬间,谭泉的表情有点儿裂开了:谁家上门感谢,就带一盒点心?这是来攀关系的,还是来结仇的?!这是多看不起人啊!
李长博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变化,神色不变,可是心里却心知肚明。
所以他咳嗽一声,提了一句:“礼轻情意重,付小娘子的点心是亲手做的,不是外头买的。”
这话让谭泉忍不住狐疑的看了一眼那点心盒:你这是一本正经的在说假话吗?你当我们家穷得从来不在外头买点心?
这个表情李长博和付拾一都看见了,但是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付拾一还一本正经的补了一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主要是今日匆忙,来不及准备更多。下次我再来,定准备一份厚礼。”
这下旁边的李翩笑容也僵硬了:真的快听不下去了,真的太敷衍了。
最终李翩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不过是一点小事,哪里值得你这样费心?”
谭泉也不甚真心的微笑:“既是当时没留姓名,自然也没想着施恩图报。付小娘子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付拾一笑眯眯:“我还特地请李县令陪我来一趟呢。”
“这么说,那日真的是您带着阿玫了?”付拾一决定再确定一番。
结果谭泉还真是半点迟疑都没有的一口就答应了。
瞅着谭泉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付拾一有点儿想往他脸上泼硫酸:将人小女孩儿带走的事情,就这么的随意?
一顿客气话说得快吐了之后,付拾一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您还有逛菜市场的习惯。”
刘大郎他们是在菜市场不远处出的事儿。
那地方,达官贵人们都不会去的。
谭泉被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长博自然不会让付拾一承担所有压力,所以直接开口:“其实我今日来,还想问问,表姐夫为何是要叫人杀人?那女郎,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竟是叫表姐夫这样痛恨?”
这话来得太突然。
谭泉直接都傻了。
李翩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此时此刻,终于领悟到了一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意思。她眉头更加紧:“李县令今日来到底是想做什么?我刚叫人准备了饭菜,可我瞧着,李县令是不打算留下来了?”
世家女就是世家女。
说起驱逐的话来都这么的委婉和文雅。
付拾一有点儿疑惑: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觉得累?
李翩累不累,付拾一是不能知道了,但是她知道这会儿对方肯定气得要死。
因为李长博竟然回了这么一句:“恐怕是不能留下用饭了。就是表姐夫也得跟我们去一趟。怕是也吃不上家里的晚饭。”
付拾一默默的竖起大拇指。
而李翩两口子则是感觉自己像见了鬼。
谭泉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声音更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李县令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翩也拉下来脸来,一脸不愉:“李县令还是别开玩笑了。”
对于二人这个反应,李长博微微一笑:“我并没有和二位开玩笑。”
直到李长博真拿出了县令做派,叫了厉海来将谭泉带走,李翩两口子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偏李长博还为微笑道:“我们来得实在是不凑巧,竟是打扰了表姐用饭。改日我再来给表姐赔罪。”
付拾一看着李翩的表情裂开,一瞬间忍不住心生怀疑:李县令是不是真的不明白,人家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的这个心态?
可惜李翩是世家女。
她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到底还是没能将舌尖上疯狂窜动那一个“滚”字说出来。虽然拉着脸,可是真心不算太明显:“不必了。”
顿了顿再一次下了逐客令:“若无其他事情,李县令还是先回去吧。”
刚说完话,她又看见了付拾一带来的点心,于是亲自塞回了付拾一手里,咬着后槽牙说了句:“这礼我们家当不起,以后付小娘子见了我们还是当做不认识吧。”
付拾一和李长博退出来,被主人驱赶了也不见半点尴尬不自在,反倒是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有点儿想笑。
尤其是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所以李长博还觉得怪新鲜。
李长博咳嗽一声,故作一本正经:“咱们还得赶紧回衙门。明日刑部肯定还会再来人。”
他说完这个话,付拾一才算明白过来,李长博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意外的看李长博一眼,抿嘴偷笑:“原来李县令早就胸有成足了。”
想起今日敏郡王那样子,付拾一还真有点儿想笑:“李县令既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做,也该告诉我们一声。”
要是敏郡王心里有点数,也不至于今日抓耳挠腮成那个样子。
李长博却失笑,说句大实话:“一直也没有合适的契机,故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成。”
付拾一狐疑的看他,问了句:“真的不是因为李县令你暂时没腾出手来?”
某人咳嗽一声,一脸的义正言辞:“自然不是。”
是与不是,也无从考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