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付拾一瑟瑟的样子,他又不敢放松警惕。
付拾一顾不得形象,颤巍巍的又往后躲一步,然后可怜兮兮:“咱们摘了不少了,要不就走了吧?”
她这样,是真惊住了李长博。
李长博毕竟是没见过付拾一这样,一时半会脑子里还全是震惊。
不过震惊之余,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想翘嘴角:付小娘子这样,倒是有几分娇弱小娘子的样了。
他放柔声音问她:“付小娘子瞧见什么了?有我呢。不用怕。”
付拾一下意识指了指:“有虫!”
李长博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又问了一遍。
结果就听付拾一颤着声音说:“有虫!”
显而易见是真害怕。
李长博伸手稍微挡一挡付拾一的眼睛:“那付小娘子就别看了,有我呢。”
一手挡着付拾一眼睛,李长博一面伸长了脖子仔细在枝叶里搜寻。
但是……人家虫子的伪装哪里那么容易被识破?
李长博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一条虫子。
这下尴尬了。
付拾一眼前只有李长博的手掌,看不见虫子也看不见葡萄藤的枝枝蔓蔓,渐渐也找回了冷静。
想到方才情景,她还是觉得有点丢人的。
一时半会儿也没好意思说话。
不过李长博的手可真好看啊。
手指又瘦又长,这会儿手上还是沾了一点葡萄的汁液,闻上去甚至有一股草木的清香。
付拾一还看见了李长博手掌心上的老茧。
显得手掌很有力。
付拾一看够了,也确定李长博应该是找不到罪魁祸首,无法缉拿它归案,于是就咳嗽一声:“要不然,就算了吧。”
李长博收回目光,看一眼付拾一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一软,就与她商量:“我来摘罢,你站在这里,替我看看哪串好。”
付拾一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野葡萄这么多,兜子都还没装满,就这么走了也怪可惜。可要让她再动手,还是……算了吧。
于是合作模式再一次改变。
付拾一仰着脖子:“左边,左边!那串最大最红的!”
李长博的手就往左边去。
刚摘下来,付拾一又喊:“右边右边!”
于是李长博又往右边去。
最后总算是来了个满载而归。
就是往下跳的时候,又有点儿尴尬了。
李长博个子高,身手敏捷,一跳就下去了,漂亮的半蹲了一下,成功化解了力道。
又帅又美。
付拾一瞅着地面,卡了壳。
太高了。
这么往下蹦,摔个狗啃屎都是轻松的,就怕崴了脚。
李长博伸手上来:“葡萄先给我。”
付拾一递给他,然后就开始给自己上思想预备课。
李长博将葡萄放在一边,然后又伸手:“付小娘子抓着我的手往下跳。”
这样就不会担心摔。
付拾一连犹豫都没有。
有了第一回,第二回就自然而然,根本不用多想。
更不会不好意思。
而且付拾一真心实意觉得李长博现在就是救星。
付拾一拉着李长博的手往下跳,明显感觉到了李长博的坚如磐石。
于是她悄悄在心底给李长博点个赞:靠谱。
付拾一跳下来后,自然而然松开手。
李长博却忍不住在收回手之后,慢慢的握紧了掌心。
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细嫩和柔软。
让他有点还想再握紧,甚至一直就不松开。
当然,他面上还是点滴不露的。
李长博弯腰提起葡萄和菌子的袋子,微笑道:“咱们该回去了。不然怕是天黑了也吃不上东西。”
而且还要去摘木耳呢。
付拾一对摘木耳还是有兴趣的:毕竟木耳不长虫子。
然后她小声问李长博:“还有兜子?”
她心里想的是:我要看看,到底哆啦a梦能拿出几条口袋!
李长博沉默了两个呼吸,交了底:“还有一个。”
付拾一这一刻杠精附体:“为什么刚好带三个?”
李长博被问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最后才试探着说了句:“事不过三?”
付拾一一个没忍住,笑出了猪叫声。
李长博也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
原本安静的山林里,蓦然来了这么一串笑声,吓得鸟都扑腾着赶紧飞走了。
再往前走,付拾一就听见了春丽的大嗓门。
春丽和方良在吵架。
春丽嚷嚷:“我去捡柴,你生火!你那小身板,能背多少?!”
方良气势没那么足:“我是男人,还是我来。”
春丽一句话又把付拾一两人给逗笑了:“我家小娘子就比男人强,我可不能比不过男人!那我还怎么给小娘子当丫鬟啊!”
付拾一笑过了,又有点莫名羞耻:原来我在大家心里这么厉害吗?但是能不能不要当众说出来~而且男女平等,也没必要比较嘛……
两人的笑声,将春丽和方良给引了过来。
付拾一给两人分配:“方良你帮着背柴,我去挖点野葱。李县令摘点木耳,春丽就在竹林里拣点柴就行。那竹叶和笋壳特别好引火。等弄完了,咱们一起生火。到时候李县令看看能不能捕鱼,你们两个就洗菜。我负责做。”
李长博欣然接受:“全听付小娘子的安排。”
方良和春丽,也表示赞同。
枯木旁边不远,就有野葱。
野葱一丛一丛的,大的很少,多数都很细。
但是吃过的人就知道,那滋味——比起普通葱,那可是滋味妙多了。
就是难摘,也难洗。
付拾一挑着大个儿的弄。用小树枝,看准了哪一个,就斜着扎进去,然后向上一撬。
基本上,底下白生生的葱头,就会跟着一起出来了。
李长博摘完了木耳,付拾一这葱也只有一小把。
不过也够用了。
这种本来就是调味品。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不由都笑得眉眼弯弯:野炊,就是这么快乐。
方良和春丽捡柴火时候,又摘了好几捧菌子,然后用衣裳兜着回来。
柴火最后还是都是春丽抱着。
笋壳上都是细细的毛,蹭到了手上,就痒痒得不行,春丽倒是不怕。
方良却担忧:“一会儿放下来,就赶紧去洗手。别弄到衣裳上。可难洗。”
春丽嗓门响亮:“怕啥?一会儿有鸡吃!啥也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