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许斟酌了一下说辞,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离奇了,要是换做以前,有人跟她说互换身份之类的事,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甚至还要怀疑对方的神志是否清醒了。
这下轮到她跟别人说,还真是有些为难。
以前不知道换回来这么容易,她都不准备和身边的人说了,当然,也许时机合适了,她会选择和家人说明这一切。
但这里面可不包括钱长峰。
钱长峰站在她面前,眼神时不时的往祁岁蓉那边看。
把祁岁蓉看的胆战心惊的,她真是怕了钱长峰了。
溜了溜了。
陈知许主动上前两步,离钱长峰进了一些,低声道:“其实,有件事,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
“以前?”钱长峰皱眉:“我认识你吗?”
陈知许:“......”
她无奈道:“在昨晚之前,我和祁岁蓉,两个人都互换了身体了,也就是说,之前在乌石村被你索救的人,是我,不是岁蓉,你能理解吗?”
钱长峰皱着眉头,消化了一下她的话,随后莫名的看着陈知许,问:“我额头上是写着‘傻子’两个字吗?让你编出这种话来骗我?”
陈知许:“......”
钱长峰逼近一步,声音冷了下来,他盯着陈知许的脸,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来到这里,故意接近她,有什么企图?”
陈知许瞪他一眼,钱长峰这样的态度,让她想起来自己刚到乌石村,第一次见到钱长峰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的他,对她就是这样一幅冷漠的态度,能不说话就尽量不张嘴,随时摆着一幅不耐烦且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故意装作听不懂她说话,因为怕麻烦。
这才是钱长峰的真实面目啊,她这些日子被钱长峰纵容的,都快忘了他的本来面目了。
陈知许皱眉:“我接近她能有什么企图?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互换了身体,那个时候我来给兄长送行,回京途中遇到山匪,一路逃到了乌石村神庙里,在那儿与祁岁蓉相遇,
一夜醒来后,我们就变成了对方,一直都没有办法换回来,再之后的事你不是都知道了,是你把我救回去的,我连你们村的方言都听不懂。”
陈知许从小跟着外祖父来往京城和南陵,所以南陵州府的方言她是能听懂的,南陵州府和祁县的语言一致,所以不妨碍她的交流。
但是乌石村又是另一种方言,这种语言她以前都没听过,即使在乌石村住了一段时间,她也只是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并没有学会。
她不懂乌石村的方言,钱长峰是知道的。
于是她说:“不行你去跟岁蓉说两句乌石村的话,她肯定能听懂,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钱长峰不为所动,他双手抱胸,说:“光是这一点并不能够说服我。”
不过,虽然如此,他看着陈知许的目光还是柔和了些,语气也不知不觉放缓,没有最初那么冷漠了。
虽然这种事情离奇的很,但从陈知许的嘴里说出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毕竟,他从今天见到祁岁蓉和陈知许的第一眼时,就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同。
见到祁岁蓉之后的怪异感,倒是从这个说法里得到了解释。
刚才陈知许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还别说,跟他媳妇是挺像,重点是,他突然想到,之前‘祁岁蓉’就让他别喊她阿蓉来着,让他喊她阿许,说是小名。
现在看来......
钱长峰表示这事好让人震惊,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但是并没有十成十的确定。
陈知许也不知道要怎么证明自己,她便道:“那不如你去问问岁蓉?她说的话你总该会信吧?”
钱长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板着脸说:“我会问她的。”
说着,便转身回去了。
祁岁蓉一直在神庙门口,悄悄的偷看他们两人说话,此时见钱长峰朝她走过来,神情立即警惕起来了。
钱长峰走过去,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警惕的小眼神,有些无语。
阿许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
那可是他媳妇,抱也抱了,亲了亲了......
等会儿,他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那两人真是互换了身体的话,那他之前抱的亲的,那算谁啊?
晴天霹雳,他看了看祁岁蓉,又转头看了看陈知许,头大了。
那如果他确认了陈知许确实就是他媳妇的话,那以后两人还有可能在一起吗?毕竟对方是伯府小姐,而他只是乌石村的一个不干‘正事’的青年。
就算贤王将来成了事,他也幸运的没死,还立了功,那顶都封他个将军当当,那一个微末出身的小将军,也还是配不上伯府嫡小姐啊!
这......
钱长峰脸色逐渐严肃,并且身上还嗖嗖放冷气。
祁岁蓉看着他,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了。
不是吧不是吧,打击有这么大吗?
真要说起来,那吃亏的难道不是她吗?只是换了个身体罢了,初吻可就没有了啊喂!
祁岁蓉看了不远处站着的陈知许一眼,陈知许知道钱长峰想要和祁岁蓉说话,所以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祁岁蓉便问钱长峰:“诶,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钱长峰抬头看她,突然问:“家里养的兔子死了,你知道吗?”
祁岁蓉:“......”
她莫名其妙的说:“死了就死了呗,不对,死了就烤了吃呗!那还能怎么办。”
钱长峰:“......”
好了,此人确实不是他媳妇,鉴定完毕。
一是他没养兔子,二是,陈知许如果听说了这事,第一反应那肯定不是吃。
她连养猪都没想过要吃!
罢了罢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他好焦灼。
他板着脸,坐到神庙的门槛上,申请严肃。
祁岁蓉又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见他奇奇怪怪的说完一句话后,就坐在一边发呆,显然并不打算说话了,她才松了口气,觉得这个男人也是挺莫名其妙的。
祁岁蓉凑到陈知许身边,低声说:“他在干嘛啊?”
陈知许看了钱长峰一眼,抿唇:“他不相信,估计是想一个人静静吧。不说了,咱们先启程回祁县吧,跟着随七的那两个护卫,以及岁安都知道回祁县的路,我们兵分两路,先安排两个护卫到州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