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涵誉喝了两杯加了冰块的苏格兰威士忌,冰凉而干裂的液体进入口腔,好像把他的身体砸出了一个洞,他接着喝了一杯甜起泡酒,甜美柔和的液体猛地灌进嘴里,他却觉得自己被苦涩填满了。
孙赴,陆涵誉的秘书一看他的脸开始泛红,连忙将他拿着的红酒杯推远了,低声担忧地问,“陆总,我先送您回去吧。”
陆涵誉的视线仍然停留在宝石红的酒面上,他想起了他上一次这么喝酒也是为了舒甄。
“陆总?”孙赴小心翼翼地再次问到,他知道陆总一向是滴酒不沾的,舒甄也嘱咐过不要让陆总喝酒,说他的胃不好。
“嗯。”陆涵誉慢慢地应到。他还是看着那平静无波澜的红色液体,感觉那中间模糊着幻化出了舒甄的脸,艳丽的,带着一点点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他。
他的头昏得更厉害了,他咳嗽了一声,慢慢向门口走去。不知怎么又看到了许静诚,他便又慢慢地走到了许静诚跟前,同她打招呼。
许静诚好奇的看着他被酒意染红的脸,但也不问他喝酒的缘由,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他。
陆涵誉睁了滚烫的眼睛沉默的看了看她,又很忽然的走了。
许静诚总感觉他的目光中带有敌意,她一时思绪万千,想到了那些为舒甄圆过的谎话被揭露的可能,看到他终于走了,便也不再多想,按住不安的思绪,转头又和旁边的人说笑起来。
陆涵誉又想到了舒甄的脸,此刻她的脸上正露出一种纯真而狡黠的笑,他不知道她以这种神情欺骗过自己多少次,他觉得自己浑身痛。走出了酒店的大厅,风冷漠的洞穿过他,他还是走得很慢,但风是迅疾地洞穿他。
孙赴和司机老钱都察觉到他情绪低落,也不敢多说话。一路沉默。
到了家,陆涵誉谢绝了孙赴要进来煮醒酒汤,照顾自己的想法,只用低哑,醉酒的声音吩咐他回去吧。打开门,他便一头扎进了沉默的黑暗里。他歪歪扭扭地摸索着走到了客厅,躺到了沙发上去,他胃难受极了,脸也热得要命,舒甄还在脑子里折磨他。
陆涵誉抱着靠枕,蜷缩着,委屈的想哭。
她在哪里呢?他好想她,想听见她的声音,想摸她的脸,想她挨着自己时的温暖的体温。他好需要她,可是她在哪里呢?
陆涵誉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想了又想,还是给她打了电话,无人接听,他又打了一次,还是无人接听,他期待的心渐渐地冷下去了。
他又想到了那次。
那时候他们还在美国读书,正处于热恋中。陆涵誉买下了一栋离他们两的学校都很近的两层别墅,他们就住到了一起,花大把的时间腻在一起,或者一起读书,或者一起看电影,或者一起躺在花园的草地上晒太阳,那些平淡的事情因为彼此的陪伴而被涂抹上了鲜艳的色彩,显得灿烂夺目。
甜蜜而美好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就到了毕业的时候。陆涵誉和舒甄都打算回国,因此十分珍惜最后的在别墅里的日子,这个家里到处都是他们相爱的痕迹和历史。在各种他们一同挑选的装饰物的见证下,他们更是用力的缠绵着,恨不得用尽力气地把全部的甜蜜印刻在身体里。但不知为何,朋友间忽然流传出莫顿和舒甄的闲话。陆涵誉起初是不信的,直到有一天他去她的学校找她,隔着窗户看到教室里的莫顿正低下头要去吻舒甄。
那时候的心情陆涵誉记得很清楚,难以置信的痛苦镊住了他,他呆立着,看着春夏交际时的轻盈的白光将他们年轻的脸照得明亮,轻得像像由云堆积而成的美梦,他却想被重物压到站不住了。
他用委屈而愤怒的声音喊她。
舒甄回过头看到他了,立刻出了教室向他解释,“涵誉,你听我说……”
但他不想听她说,他脑子里只有嫉妒的声音在无限回响着,他扭头就走了。
陆涵誉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他在街上乱走,步伐焦虑而急促,他涨红着脸走进了一家酒吧,把自己的红脸喝得更红。
舒甄找到他时,他已经醉到睁不开眼睛了,一边捂着胃一边嘟囔着她的名字,间或大喊着痛。舒甄的手指抚摸过他红彤彤的脸颊,叹气,“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他握住她的手不放,让她的手指还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是你吗?”
“嗯。”
他不知怎么就哭了,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流眼泪,泪水淌过他的鼻梁,落进他的嘴唇,有一些则流向了她的脖子。他抽泣着喊她的名字。
“别哭了。不许哭了。”舒甄抱紧了他,轻拍他的背哄着他,温热的泪水流过她的脖子带来了瘙痒,“不哭了,不哭了。”
“你会一直爱我吗?”陆涵誉用破碎的语调问她。
“我会一直爱你的。”舒甄给出了承诺。
听完这句话他就睡过去了,眉间还压着一条皱纹,嘴角却已经不再瘪下去了。
一旁的调酒师用费解的目光看着这对俊美的年轻人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上演着悲情的戏码,看得过于入神,以至于舒甄不能再忽略他的目光了。
他说了抱歉将目光移走了。
舒甄倒不在意被围观的事。她结了账,又让调酒师叫了出租车,便专心的看他,他白色的肌肤由内透露出玫瑰色来,看得舒甄色心大起,忍不住地舔了舔他脸颊最红的那一块,真是迷人,像玫瑰成的精怪。
在出租车内他又醒来了,捂着胃说痛,脸都皱成一团了,靠着她没力气的要她哄。
舒甄看着他耍小孩脾气,非但不烦,还被勾起了欲望,她把他搂进怀里,手揉捏着他臀部上方的肉,“这样么?”
他被揉得很舒服,昏昏沉沉地又想睡觉,用哭过的还嘶哑的声音撒娇,“要你唱歌。”
舒甄唱得很轻,被风一吹就失去了踪迹,“玫瑰都开了,我还想怎么呢,求之不得,求不得,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
陆涵誉听得很清楚,开口问她,“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是啊,我们天生一对。”
陆涵誉躺在沙发上,在心里不断回放她的那句“是啊,我们天生一对”,他苦涩地想,她大约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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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小陆也好可爱啊,果然,为爱情流眼泪的男孩子就是可爱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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