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见高仁义这副德行,诡谲一笑道:“别害怕,我是不会杀你的。走吧,别当误时间了,快带我去把正事办了。”
“遵……遵命!”高仁义嘴上虽答应,两腿却已不听使唤,不论他怎样发力,双脚便像钉在地上一般,实难挪动半步。
那老妪眉头一皱,心道:“将军府中怎会有这样一个怂包?”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件好事,“将军府中的副侍卫长竟是这么个窝囊废,由此可见除了陈啸天外,府中的其他人想必也都是些碌碌庸才。面对这些乌合之众,圣者今晚必可一蹴而就,马到成功!”
高仁义见老妪面色阴晴不定,生怕她改变主意,一刀杀了自己,虽然腿脚并不利索,但他道头脑还算清醒,急忙道:“老……老人家,我……我这突发恶疾,走……走不动了,为……为了不耽误您的大事,我……我告诉您马得胜的位置,劳烦您自行前往,您……您看行吗?”
老妪瞟了高仁义一眼,冷冷道:“算你小子有心。”说完,在怀中取出一片金叶子,交予高仁义,道:“这是赏你的,只要你事情办的利落,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高仁义见状连忙摆手道:“使……使不得,使不得。能为老……老人家略尽微薄之力,实在是属下的荣幸!再说,您……您已对属下不薄了,我这尚未立得半点功劳,怎敢再收赏赐?”
老妪厉声道:“让你收你就收着!再婆婆妈妈的,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高仁义一激灵,只好颤巍巍将金叶子收下,心中暗道:“这老太太喜怒无常,张口闭口就是杀人,我可不能在她身边久留,否则早晚要命丧她手。不如趁此机会,赶紧把她支走,这些金子也足够我下半辈子逍遥快活了。”
想到这,正欲开口胡乱指个方向,自己好趁机逃走,哪儿成想他的这点心思早已被老妪看穿,只见她身形一晃,来到高仁义面前,探出右臂在其胸前连点四下,随后嘿嘿一笑道:“咱们走吧,十天之内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保你平安无事,否则你若有个肠穿肚烂、腿断筋折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高仁义一听,颤声问道:“您……您这是何意?”
老妪狡黠笑道:“你小子不是挺精明的吗?不明白老人家我什么意思吗?”
“您……您这是不放心我吗?”
老妪道:“我不仅不放心你,在我看来,只要是个活人就有背叛的可能,所以你想让我对你彻底放心吗?”
高仁义闻听,赶忙将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哀求道:“不……老人家,属下对您绝……绝无二心,天……天地可鉴!”
老妪哼了一声,转过身道:“废话少说,赶紧带我去找马得胜!晚了一刻,甭管你是忠还是奸,我都取了你的小命!”
高仁义听罢,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只好拖着自己湿冷冰凉的双腿,跟在老妪身后。
二人沿着院墙旁的羊肠小道,走出约半柱香功夫,来到一排破旧的木棚前。高仁义上前推开房门,棚内堆放的尽是秸秆、稻草等烧火之物。
高仁义上前扒开一个稻草堆,马得胜正倒在草堆中,只见他双眼紧闭、面如死灰,已然昏了过去。
老妪一见,转身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把人抓住了,原来是用了摄魂散。”
高仁义急忙陪笑道:“多亏老人家的灵药,否则这小子还真不好对付。”
老妪面色一沉道:“你小子还笑得出来?!我给你摄魂散是让你对付陈啸天的,谁让你用在他身上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剂摄魂散费了我多少心血?就被你这样糟蹋了?”
高仁义大惊道:“老……老人家,您……您别着急,您给我的摄魂散我只用了一半,还有一半我留着呢。”
老妪瞟了一眼高仁义又看了一眼马得胜,一把薅住了高仁义的胸口,稍一用力,便将其举过头顶,冷笑道:“你小子满嘴胡言,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了!”
说完,用力一甩,将高仁义像根木棍般扔了出去。高仁义在空中本想大声呼救,怎奈老妪刚刚那么一抓,已点了他的穴道,无论其怎样呼喊,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甩好大的力道,高仁义觉得自己足足飞了十余丈才缓缓下落。尚未落地,便听那老妪在身后道:“这迎风飞翔的感觉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次?”
话音未落,高仁义再次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向木棚飞去。眼看就要大头朝下扎进棚里,那老妪再次现身,一把抓住高仁义的腰带,用力一挥又将他甩了出去。
高仁义就这样一次次被接住,再一次次被扔出去,几个回合下来,早被甩得晕头转向,胃里翻江倒海,最后在空中大口一张,直接来了个天女散花,把今晚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
老妪见状,冷笑道:“将军府的伙食真是不赖,不知道中午吃的是什么,让我再甩甩看。”
高仁义嘴上虽不能说话,但四肢尚可活动,一听老妪还要折磨自己,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个灰色布包,握在手中挥舞。
老妪见状,双手平伸,薅住高仁义的脚踝,像拎小鸡一样将其举过头顶,问道:“包里是什么?”
高仁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老妪哼了一声道:“想解开穴道很容易,但如果你还敢撒谎,小心我揪下你的舌头!”
高仁义闻听,瞪大了双眼,点头如捣蒜一般。老妪见状嘿嘿一笑道:“谅你也没这个胆!”说完,双手一翻,用力向旁一甩,将高仁义直挺挺扔了出去,只见其细长的身子好似一根长矛般,一头扎进了木棚的草堆里。
“呸……呸……”高仁义吐出满嘴的稻草,颤颤巍巍从草堆中站起,刚想迈步便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