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老人边打边退,渐渐向甬道口处移动。他本想袁式兄弟就算胜不了尹燕来,至少也能与其打成平手,老郑虽然身死,但还有另一个黑衣可助自己一臂之力。于是边战边退将陈啸天向甬道口处引去。
哪儿知刚刚走几步,便听见袁野的一声大喝,天启老人急忙偷眼观瞧。只见袁野疯狂舞动着凤翅镏金镋正在苦战,袁田则左腿鲜血直流,手中的状元笔也不知了去向,赤手空拳与一个白衣少年搏斗。见此情形,天启老人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如此看来,若想获胜只能孤注一掷了。”
想到这,对袁田大喊道:“请火神!”
袁田一愣,随即也大声喊道:“圣者有令,请火神!”
“遵命,请火神!”
“请火神……”
声音越传越远,似乎堂外的每一个黑衣人都在呼喊着这三个字。陈啸天闻听心中一凛,厉声问道:“什么是火神?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天启老人凄然一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火神驾临,你我皆不可能幸免。”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甫,便听堂外传来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陈啸天觉得整个宣政堂都跟着晃了三晃。正惊诧之时,忽见尹燕来身形一晃来到面前,焦急道:“啸天,堂外西南方燃起了大火,正在向大门处蔓延。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再晚一点恐怕就出不去了。”
陈啸天看了一眼天启老人,冷冷问道:“这就是你请来的火神?要知道堂外不仅有我的人,你带来的人也都在那,难道你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天启老人冷笑道:“只要能除掉你,死点人又算什么?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不将生死置之度外,怎能成就大事?自从追随齐王殿下的那一刻起,我的命便已献给了中兴大业!大业不成,我甘愿成仁!”
陈啸天见天启老人瞪大了双眼,情绪涌动,看来当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想到府中数百口人皆要葬身火海,不由得心中大惊,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身份贵贱、江湖规矩了,双手向天启老人发起猛攻的同时,对尹燕来大声道:“擒贼先擒王!燕来助我一臂之力!”
尹燕来点头,身形一晃,已到了天启老人近前,纤手轻舒,连点天启老人身上几处大穴。天启老人本想抵挡,怎奈双手被陈啸天所制,根本无法闪躲,只得任由尹燕来封住自己的穴道。
二人刚刚将天启老人制服,甬道处便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二人侧目观瞧,只见潘素玄与双儿不敌黑衣人的围攻,缓缓退入堂中,他二人身后便是袁氏兄弟带着二十余名黑衣人气势汹汹杀了进来。
陈啸天一见,急忙右手一抓,将天启老人横在面前,厉声道:“站住!如果还想让你们的圣者活命的话,就都给我放下兵器,站在原地别动!”
俞宏见状大惊,转头对袁田道:“怎么回事?圣者怎么被他们抓住了?”
袁田惭愧道:“是……是我们无能,连累圣者受辱了。”
俞宏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不着急,你先带人布阵,我去稳住他们看看形势再定。”说完向前一步,大声道:“没想到,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威震东南的陈大侠也会用这样卑劣的伎俩?难道不怕传去被武林中人耻笑吗?”
陈啸天脸上一红,心道:“用人质来要挟的确有伤自己的身份,但非常时期需用非常手段,此时敌众我寡,外面又有重重的大火,现在若想活着出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到这,正色道:“老夫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汝等深夜闯入老夫府中,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对于你们这些乱党暴徒,还要讲什么江湖道义吗?”
尹燕来也在旁道:“不错!是你们不知廉耻,暗中偷袭在先,若非我们有所准备,恐怕早就成了你们的刀下之鬼。现在你们头领被俘,这时候又想和我们讲什么道理公德?真是可笑至极!要我说,别看你们人多,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木雕泥塑而已……”
她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紧跟着便听见一个黑衣人的大声道:“我……我的刀呢?这……这女人会……会妖法!把……把我的刀夺走了!”
尹燕来莞尔一笑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小气,不就是一把钢刀吗?你想要的话,我还给你!”说完,一道寒光秉直向那黑衣人飞去。
那人大惊,再想躲已来不及。幸亏身边的同伴手疾眼快,将他向旁一推,方躲过被钢刀穿胸而过的命运。
袁田见状眉头紧皱,心道:“这赤影女魔当真不好对付,除非将她困在天罡八卦阵中,否则还真拿不住她。按理说我们这些人一拥而上,还有阵法相助,拿下他们四人应该不是难事,但现在圣者在他们手上,倘若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齐王怪罪下来,这个罪名我们可谁也担待不起。”
正踌躇时,忽听袁野在旁小声道:“大哥,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哦?你有什么注意?但说无妨。”
袁野道:“现在火神已到,正门我们是出不去了,这宣政堂规模宏大,想必定有其他通向室外的出口。我看不如先想办法逃离这里,然后再做打算。”
袁田闻听,点了点头,心道:“别看我这弟弟平时看起来木讷呆板,但在关键时刻头脑却十分的清醒。没错,如今的当务之急的确是想办法逃出,至于能不能一举端了将军府,擒拿陈啸天这都是后话了。”
心中这样想,便转身对陈啸天道:“老将军,我敬您是前辈,咱们明日不说暗话。现在我们人数占优,但你们的手上握有人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