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妈卖批,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跳大神的。”
    攥着大叔留下来的五枚铜币,羊飞感觉留在这里实在傻气,但无奈双腿俱断,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跳大神的“医师”(暂定),每天会出来跳两次,是面向所有人的跳。院内的病患每一次都会趋之若鹜,里三层外三层的层层包裹,像极了现代艺人在街头表演时的场景。
    羊飞傻傻的呆在后面,生无可恋。
    医师(暂定)跳完了舞就是开饭的时候了,医师的两个助手提着一个木桶给众人分粥。
    他们来到羊飞身边时羊飞伸手要,医师的助手问他:“你有钱吗?”
    羊飞飞给他一枚铜币,助手赶忙收在怀里,给他乘了碗粥。
    “一枚铜币两顿饭,晚上还有一顿。”
    羊飞点头,原来这五枚铜币是五天的伙食,大叔也算是尽心了。
    “咕~~!”
    他许久没吃东西,一碗热粥填不满肚子,下肚后反而刺激了肠胃,让他更饿了……
    一个獐头鼠目的闲汉盯上了他,凑过来套近乎道:“小哥你好呀~!”
    对方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一股子粪味。
    羊飞捏着鼻子相当不悦:“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闲汉搓着手道:“小哥你是海外人吧?”
    羊飞皱眉。
    “什么海外海内的。”
    闲汉连忙解释:“就是说,你不是我们本国人吧?”
    羊飞奇道:“这世界还有别的国家存在吗?”
    “当然有!……呃,你不是外国人呐?我看你样貌异于常人,还以为你是外国人呐……”
    羊飞是黄种人,而这个世界都是白种人,确实是异于常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羊飞不耐烦了。
    “嘿嘿,告诉你,这医师手可黑着呢!”闲汉赶忙谈起了重点。“你刚才给他的一枚铜币,在寻常人家够成人吃两天饱饭了,而他只给你吃两顿稀饭。嘿嘿,你刚才吃饱了吗?”
    羊飞这才恍然过来,原来大叔给他留了十天伙食费,如果节省着用,兴许能用十五天以上……
    “原来是这样……”
    闲汉笑了。
    “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一副没过过苦日子的样子,刚才递钱递的毫不犹豫,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手里钱有多金贵。”
    羊飞点点头。“你继续说。”
    闲汉道:“你把钱给我,我卖给你吃的,绝对比这黑了心的良心,起码能让你吃饱。只是……小的也得捞点不是。”
    闲汉腼腆的笑起来。
    羊飞点头,并将一枚铜币塞进他的手里。“这个你放心,一枚铜币管我一天伙食就可以。”
    闲汉得了钱道了句吉祥,就将早已备好的面包递给羊飞,让他终于得了顿温饱。
    日头还高,吃饱喝足的羊飞百无聊懒的倚在院墙边上晒太阳……
    晒太阳……
    晒太阳………………羊飞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董全!”羊飞脸色骤变,一个激灵爬起来却又马上跌倒。
    “董全!!”
    羊飞哀嚎一声脸色都白了,现在时日已多,自己成功离开了皇宫,董全留在皇宫怕是凶多吉少了……
    悔恨和悲呛交织在一起,令他以头呛地发起疯来。周围的病号赶忙远离他……
    等他累了,医师从屋内走出来白了他一眼,为他重新固定好腿骨。
    “董全……”
    羊飞暗自神伤,白粥和干粮摆在面前也索然无味了。
    深夜,白鼠米娅爬上他的肩头。
    “你想的没错,董全已经死透了,以后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
    羊飞闻言再度垂泪……既然米娅返回皇宫为他确认了(?),他也就绝了念想,不再抱有什么希翼了。
    “董全……是我害了你。”他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一夜未眠。
    第二日闲汉找到他。
    “公子啊,你看今天……”
    “多少钱才能吃上肉。”羊飞直接问。
    “肉?”闲汉高兴的一笑,谨慎的开口:“三枚铜币。”
    羊飞把手伸进怀里,爽快的将最后三枚铜币丢给他。
    闲汉很高兴,中午带给他一块熟猪肉。
    异世界没有养猪的习俗,养的都是牛羊,吃的是牛羊肉。猪肉,只有猎户在山林间偶尔打到才会出现于集市,因为没有固定销路,猎户们怕滞留手中变质所以急于出手,价格上要比羊肉低廉一些。
    羊飞不在乎,他现在只要有肉就可以,吃肉比吃素伤口好得快。
    隔日,闲汉腆着笑脸找到他,可羊飞身上已经没有钱了。他刚要张口却感觉一物落至背上,米娅隐去身影趴在他的肩头小声开口。
    “摸摸你怀里。”
    羊飞用手一摸,五枚铜币……他迟疑着将钱放在闲汉手里,闲汉见钱眼开,奉承而去。
    猪肉换成了羊肉。
    羊飞每天都有五枚铜币可用,所以每天都能吃到肉。
    闲汉起初兴高采烈,后来态度就变了……不仅闲汉变了,院内其他病患看羊飞的眼神也都变了。
    谁都没料想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人能怀揣这等巨款。
    羊飞在他们敬畏的目光中该吃吃,该喝喝。第十五天,在医师诧异的目光中,他竟然一瘸一拐站了起来。
    “不可能……。”医师冲上去掀他的衣服摸他的骨。
    半响,医师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开口:“神明显灵了!神明显灵了!!神明医好了他的腿!!神明医好了他的腿!!!”
    院落热闹起来,病患一个个学着医师的样子朝天跪拜,反而没人搭理羊飞了,羊飞无奈的摇摇头离开院子。
    “你的腿真好了?”他肩头的米娅也是难以置信。
    “你没看我一瘸一拐的吗?”他没好气的回答。
    “即使如此,你这恢复速度也够耸人听闻的……你们勇者都这样吗?”
    羊飞摇摇头。
    “不知道,以前都是治愈术师瞬间治愈,像今日这种全凭自己的自愈还是头一次。”
    米娅点点头。
    “勇者就是勇者……不愧是天命之子。”
    羊飞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米娅皱眉,在他耳边提醒道:“你被人跟踪了!”
    “我知道。”羊飞答复。
    “那你还往小路走?”
    “几个鼠辈而已。”羊飞毫不在意。
    身后的脚步声愈大,脚步愈急,五六个脏兮兮的汉子追上来将他围住。为首的是个熟人,就是那个每天为他购置伙食的闲汉。
    “你该死啊!”羊飞骂道。
    “少废话!”闲汉威风凛凛的开口:“识相的就把身上财物交出来,少挨些皮肉之苦!”
    羊飞面色阴狠的朝他伸出手指。
    “奔雷贯射!”
    ……闲汉一愣,却见什么都没有发生,便挥了挥手,三四个地痞围上去对着羊飞一通拳打脚踢。
    可怜羊飞腿脚没有利索,坚持了一会便倒地不支了。
    “大哥,这人身上没钱。”
    “不可能!他之前还每天五个铜币的给我,出手阔绰,怎么会突然之间没了钱呢!?”
    “大哥,他衣服都被我们扒干净了,只找到五枚铜币。”
    闲汉很是不信,快步走到羊飞身边抓住他头发,将他提起来逼问:“钱呢?”
    “花完了……”
    “花完了!?”
    闲汉做起怒来。“好,很好,你说哥几个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总不能走空趟吧?”
    “你想怎样?……”
    羊飞的手指朝向闲汉,试了又试,法术始终没有发动。
    “把你卖给奴隶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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