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封燊问兰莛歘：“要不去买一些首饰？”
    “摆出来卖的，能有什么好首饰？”能在那样的场合拿得出手的珠宝，大多在私底下交易了。
    就是那种高订版的。
    兰莛歘又说：“其实我已经选好了衣服和搭配了。你回去穿上看看行不行。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封燊也知道，家里还有好些侯军那个工作室送来的衣服，还没穿过。现在他们工作室，在国内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工作室，就是设计师名气不算很大。
    不过，以蛛丝布为主料的服装，设计不是最拿得出手的也不会给他送过去，至于手工，也相当精致。
    那样的衣服穿出门也绝不会失礼人。
    晚上，留了保姆在家吃饭，加班照顾孩子，他们也可以放心出门。
    封燊跟兰莛歘到场，不早不晚。
    外头设了红地毯，不过封燊他们没去踩。那是为那些明星、喜欢出风头或不得不出这个风头的人准备的。
    封燊一向低调行事，没打算去凑那个热闹。
    两人从侧门进去，兰莛歘悄悄告诉他说：“今天应该会有一些媒体人在。”
    封燊点点头：“毕竟是宣传活动，媒体肯定是要邀请的。”
    “那我们等会躲着点？”兰莛歘笑着说。
    “我们又不出名，应该不会有记者愿意白费力盯上我们吧。”
    兰莛歘笑着说：“可是，总有备受记者瞩目的人需要打招呼……”
    她老公虽然在华亭商界不出名，但也有出名的朋友。而且，梁家人应该也会出席。那些人怎么也需要打个招呼吧。
    封燊想了一下，笑着说：“那我们就尽量躲着点。”
    “嗯，最好我们尽量不要分开。”
    “好。”
    他们从侧门进入，倒是不怎么引人注意。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
    看着女人更多一些，争妍斗丽的，是真真的衣香鬓影。
    时尚、珠宝，这类奢侈品的发布就会，果然还是女人的主场。
    酒会还没正式开始，但社交一直都在。他们扫了一眼没发现熟人，就拿了两杯酒在一边躲闲。不过也不无聊。
    兰莛歘挺有兴致，跟封燊咬耳朵：“那个是刘某某吧，不是说在西南拍戏么，竟然也来了。她那身长裙，应该也是蛛丝布做的吧。裙摆那么长，真舍得。”
    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偷笑。
    要知道，蛛丝布但是原料成本价就要每个平方六七万，这个刘某某拖缀的裙摆就至少有两个平米。
    封燊也瞥了一眼。那位确实姓刘‘视后’，不过这位视后的名头是什么时候在什么颁奖节拿到，就不太记得了。反正不是最近。
    这位已经几乎是退居二线的视后，身上是一袭水蓝色无肩晚礼裙，确实是蛛丝布材质的……没有什么惹人发笑的。
    “她怎么了，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她的裙子，省了肩部，不过下面裙摆……你还是赚大了。”
    封燊也不由笑了。
    可不是他赚大了？
    他再仔细打量一下，已经到，很多似乎是孤身来的女性。要不然也不会女人的比例多了。
    兰莛歘也看出来了：“好多是影视圈的。还有一些好像是模特，就是那些高个子的。”
    封燊点点头，这就看出来这场酒会嘉宾的等级制度了。
    明星是最低的一层，这很可能是受邀或者不是特定受邀者参加。
    接下来，应该就是那些名媛，再来就是商人了。不只是公司老板，还有大公司决策层以上的公司高层。
    这么说，他跟兰莛歘是来得比较早的了。放眼望去都是陌生人，而他又不是华亭的‘名流’。也不认识什么人。
    就拉着兰莛歘在一边看着。正门进来一个人，就你来我往，好不和谐。
    还有花枝招展的明星们在场中穿梭……
    是真的很有气氛。可惜封燊跟兰莛歘get不到。
    兰莛歘突然说：“士进和江璃来了。”
    封燊顺着她视线望去。魏士进跟江璃也是从侧门进来的。
    封燊是没想到魏士进会来了。他还以为对方还在国外呢，没想到就回来了。
    兰莛歘问：“我们不过去打个招呼？”
    “等他们忙完再说。”封燊笑着说。
    魏士进这会正忙着应酬呢。刚进门，就上前跟几个中年打招呼。应该是认识的……远远看着魏士进有些恭谨的表现，应该是遇到长辈了。
    他们如果这时凑上前，说不得要被人认为是借着魏士进攀关系呢。
    如果是之前，借着认识的人去认识另外一个人，那是他的基本操作。为了业务，借势扩大朋友圈，那不丢脸。
    现在那么做确实也不会丢脸，只不过他不想那么做而已。现在的他，没必要认识那些人。他已经不必为了事业而扩大人脉圈。
    他佛了。
    “侯太太来了……她身边的，是她婆婆吧。”
    侯军老婆确实来了，只不过没见侯军陪着来，而是跟着一个略显富态中年女人进来的。
    看那女人的年龄好像生不出侯军那么大的儿子。不过看侯太太搀扶着还特地落后半步的姿态，又像很想是婆媳关系。
    “我也见过侯军家的长辈。不过，应该是吧。”
    只要保养得当，再加上化妆，六十岁的人以四十多岁的外形现人，也不是不可能。
    兰莛歘跟侯太太也算接触过多次，不过现在也不方便上去打招呼。因为跟她们婆媳打招呼的人太多。
    “侯家是不是能能量很大啊？”
    封燊小声说：“是底蕴很厚。谷家也差不多。”
    他之前听说，侯军虽然是侯家的子弟，却在家族中并不是最受重视那一批。
    不过，如果侯太太陪着来的那位夫人，真是侯军母亲，那么侯军在家里的地位应该是提升了不少。
    两婆媳一起来，这可是一个相当明显的信号。
    “侯太太挺厉害的……婆媳关系似乎很好呢。应付那些人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本职工作，好像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医药研究员。
    封燊笑着说：“确实挺厉害的。不过，你也很好。”
    兰莛歘挽着他手臂，笑着点头：“我知道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没错，她来这里，主要为了学习。她相信，以后封燊出席这样的场合肯定会很多。甚至需要举办类似的活动。
    作为封燊身边的女人，不管是作为宾客还是作为女主人，都必须要得体。而她之前就是一个村姑，跟封燊结婚了也有一年多了，可除了在乡下接待过封燊几个朋友之外，根本没试探过这种‘上流’圈子。
    她如果不想以后失礼，现在只能‘认真学习，天天向上。’
    封燊笑着说：“我也在学习！”或者说是适应这样的应酬。
    他正说这，眼角瞥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定眼看时，却不是朋友，而可能是仇家。
    男人突然安静了，兰莛歘发现他的视线定在一个方向。望过去却是一堆人，分不清他看的是谁。
    “怎么了？”
    “看到一个熟人。”
    “朋友？”
    封燊笑着说：“不算是……先锋村那片地还记得不？”
    兰莛歘又看了一眼：“你是说跟你换地的那个人也来了？”
    封燊点点头：“嗯，那个米色短裙头上挽了高髻的那个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就是那么个康海？”
    封燊点点头：“他受邀来也不奇怪。到底是活跃人物。”
    “他怎么个活跃法？好像也见过他的新闻啊。”她为了写小说，查的网络信息不少。可从没见过这个康海的消息。
    “不是说他做人高调，甚至相当低调。从不接受采访，也没有什么新闻报出来。不过他在商界很活跃。”
    “哦。”兰莛歘仍然不是很明白，却也有些担心。“那，上次换地，他是不是记恨上了？”
    封燊笑着说：“你情我愿的交换，他凭什么记恨。”
    话是那么说，不过他对康海还是相当警醒的。据他收集到的信息，康海这人是个笑面虎，睚眦必报的。
    上次交换土地，‘明海’肯定是吃了亏的。康海大概没那么大方就此放过了。
    兰莛歘揽着他的手臂，稍稍动了一下：“梁家的小表婶和宜贤表姐也来了。”
    这下，封燊就不能按兵不动了。
    小表婶是亲戚，还是长辈，见到了不去打个招呼就显得太失礼了。
    等他们过去时，梁家的小表婶已经跟女儿分开，分别融入一个富太太圈子和名媛圈子。
    小表婶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走了过来。
    不过他们在那群富太太面前属于陌生人——或者说曾经有人见过，只是时隔太久，一时没想起来他们是什么人。
    这么一个眼熟的陌生人明显是冲着她们过来的，而且兰莛歘的相貌确实招人眼，小表婶对面的富太太不由多看了两眼。
    小表婶觉得有异，转身看到是他们，脸上不由一笑：“这么巧，原来小燊小歘你们也来了啊。”
    “是小歘的朋友给了邀请函，我们正好有空就来了。刚看到表婶好喝宜贤姐，就过来了。表叔和表哥他们没来？”
    “他们都忙着……你们也有一阵没上家里坐坐了，你们姑奶奶可是念叨了好几次。”
    其实也没多久，才不到半个月。
    封燊笑着点头：“是我们不对，前些日子我经常往老家那边跑。”
    “年轻人忙着工作，能理解。不过你姑奶奶年纪大了，总是惦念着后辈，你们有空，就多陪陪她。要是没时间，打个视频陪她老人家唠叨唠叨，她也是高兴的……你跟你启俊他们是年轻人，应该也玩得来。”
    “表婶说的是……”
    一个圆脸太太开口问：“梁太太，这两小年轻男才女貌的，我看着有点眼熟，还想什么时候见过。原来是你家亲戚……我记得在你们家老夫人寿宴上见过。”
    这有人扯上了话题，小表婶少不得给封燊他们介绍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