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真是眼拙，没有想到定远侯府两位纨绔公子，居然都是人中龙凤。
    最近这几年，贵府还真是人才辈出。如果消息传了出去，恐怕要羡慕死很多人，尤其是那几家连续上百年后继无人的。
    按照情报显示，两位现在才刚刚从京城出发，没有想到居然人已经到了汉川，看来汉川郡这次又有很多人要倒霉了。”
    明明是一个下马威，但是透过这个悦耳的声音传来，硬是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不得不说，魔门对人心的把控还真是非同一般。只是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出现在汉川郡。
    以魔门的作风，最杰出的弟子应该放在中州，搅动天下风云，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姑娘真是好眼力。想不到我们自以为隐蔽的做法，居然这么容易穿帮。
    不过姑娘又如何确定我们出自定远侯府呢？要知道这次外放汉川郡的是三人，而我们今天只来了两人。”
    李牧可以肯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名女子。这年头又没有影像资料，仅凭一些情报就要判断出他们两人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
    扶琴女子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自然是你们自己告诉我的！
    观其言行举止，两位明显更偏向于北疆。你们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那股诸侯子弟的傲气，却遮掩不过去。
    除了这些之外，两位当年可是我天香楼的常客。一些细节上的资料，我们还是有记录的。
    恰巧得知两位将到汉川郡任职，我就顺手调取了过来。相互印证之下，确定两位的身份并不难。”
    听到这个解释，李牧并不满意。眉头一皱，继续追问道：“姑娘既然开了口，又何必要拿这些敷衍我们呢？
    天香楼虽然搜集天下情报，却也不是什么样的情报都收，要不然多少人手都不够用。
    定远侯府虽然不差，可终归只是二流豪门。两名纨绔子弟的资料，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大动干戈。”
    此刻李牧的兴趣已经被调动了起来。相比汉川郡的情报，明显是自己的身份信息泄露更加重要。
    明明隐藏得很好，却一眼被人叫穿身份，显然是自己的行踪落入了有心人眼中。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他可睡不着觉。
    只见抚琴女子突然站了起来，盯着李牧上下打量一番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十三公子，怕是对纨绔一词有什么误解。
    如果说混迹青楼，就算是纨绔子弟，那么天下遍地都是纨绔。
    两位在定远的纨绔名头虽然不小，可是闹腾了那么多年，居然没有闯过一次像样的祸，没有得罪任何一家大势力，没有干过仗势欺人的事。
    甚至还靠着在青楼混的机会，结实了大量的人脉关系，在同定远一众豪门子弟交际之时，牢牢的把控住了主导地位。
    甚至，你们在府外还有自己的产业，每年都有不菲的收益。
    进入京城之后，十三公子的表现那就更惊人了。别人都在想办法留在京中，唯有十三公子率先看出危险，提前选择出京避祸。
    如果十三公子愿意的话，发动自己在京中的人脉关系，都有很大可能将自己推到汉川郡尉的位置，就连郡守之位，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这些事情，哪一件是纨绔子弟能够干出来的？
    两位表现的如此特殊，如果都不值得我们关注，那么我天香楼还凭什么在这里贩卖情报？”
    冲眼前的美貌女子行了一礼，李牧慎重其事的说道：“多谢姑娘赐教，李某今天受教了。敢问姑娘芳名？”
    被眼前的这位女子上了一课，李牧不仅不恼，反而松了一口气。
    明面上的这些资料，本来就是他展示给外界看的。只要不是揭穿他鸠占鹊巢的事，其它的都是小问题。
    在这方世界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全部暴露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本质上来说，这些事都是在游戏规则之内。最多也就偶尔踩踩线，并没有越过界。
    只是对眼前这位女子的重视程度，李牧再次提高了一个等级。如果不是知道此人出身魔门，他绝对会想办法收做智囊。
    美貌与智慧并存，这样的存在对男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牧才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招惹这样的存在，什么时候被人玩死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为什么要卖这个好，可这份情他还是承下了。
    至于未来要不要给予回报，那得看接下来双方是敌人是、是友。
    女子嫣然一笑，回到了琴台前：“相逢何必又要曾相识。李公子若是愿意，那就叫我一声天香姑娘吧！
    以公子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浅谈即可，若是深交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好高明的手法，李牧暗自感叹道。眼前这位女子对人心的把控，绝对达到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境界。
    自己才刚刚开始想，她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如此善解人意，实在是难以让人不生出好感。
    现在李牧突然有些明白，眼前这位女子会出现在汉川，而不是去了中州。
    如此尤物，若是进入中州岂不是引起天下人窥视，恐怕极乐魔宗也未必罩得住。
    魔门虽然喜欢搅动天下风云，可同样也需要培养自己的高手。普通弟子可以养蛊，杰出精英却不能那么玩儿。
    聪明人都知道做出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眼前这位若是不发生意外，未来成就金丹、元神的可能性非常大。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就不矫情了。
    我们想要购买汉川郡各大世家、官场的情报，包括他们身后的背景、牵扯到利益集团等等。
    这些情报，应该都在天香楼的贩卖范围之内，姑娘请出价吧！”
    涉及到了生意，抚琴女子的神色微微一变，拿出来了职业性的笑容，耐心的向两人介绍道：“关于情报，我天香楼向来都是三个版本。
    基础版288块能量石，都是一些明面上能够查到的资料。如果两位公子，花费一两年功夫自己也能够搜集到。
    详细版888块能量石，里面有部分隐秘资料。不过仅限于汉川郡内的，超出部分若是想要知道，必须另外收费。
    隐秘版1888块能量石，里面有我天香楼关于汉川郡的全部资料。同时也包括汉川各大世家在外面的隐藏势力。
    我们只能保证，拿出这些情报内容大部分是真的。如果细节上出现问题，或者是有所遗漏，天香楼概不负责。
    公子，想好了要买哪一个版本的情报资料么？”
    听到这个价格，李牧瞬间傻了眼。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原本以为自己也算混得不错了，居然连一份情报都买不起。
    不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一块能量石价值上千两白银，折算下来的话，最便宜的一份情报居然要三十万两白银。
    只是贵有贵得道理，在大街花上百八十两，也能够买到类似的情报，至于真假性那就只能自己去想了。
    天香楼卖出的情报，不光准确性有保障，最关键的是会替雇主保密。
    摇晃着脑袋，李牧果断拒绝道：“天香姑娘，别开玩笑了。这样的天价，我们这些穷人可买不起。
    汉川郡的豪门世家是什么货色，我们心里都有数。一群不入流的货色，卖出这样的天价，明显不合适。”
    抚琴女子微微一笑道：“李公子莫要欺负小女子无知，侯府贵为一方诸侯，居然也好意思哭穷？
    不要拿定远郡遭劫来敷衍我。死得是些什么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这样的劫数，大家求都求不来。
    现在你们可是坐观天下风云。甭管各地如何狼烟四起，都和你们定远侯府没有关系。
    至于公子说情报资料价格贵，这是事实。毕竟，小女子也是要吃饭的。
    到了汉川这么久，小女子都没有接过几单生意，这部分成本自然只能摊道你们这些顾客头上。
    刚才的扶琴，也是需要收费的。毕竟，这里是青楼，没有白听的说法。
    针对不同等级的情报，小女子都做出了不同的成本摊销费用，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
    李公子，总不会让奴家白干吧？”
    看着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牧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刚才这位“天香姑娘”为什么要说保持距离了——谈感情伤钱啊！
    没有交情，大家现在谈得纯粹是生意，谁也不用手下留情。作为卖家，这一刀自然是能宰多深，就往下宰多深。
    这是独家生意，爱买就买、不买拉倒，价格根本就没得谈。摆明就是吃定了自己。
    偏偏李牧还没得选择，自己去收集情报说起来简单，真要是去落实了就会发现到处都是问题。
    世家豪门由血缘关系为纽带，从小就开始向心力，远比一般江湖帮派强得多。
    莫说渗透豪门世家的高层，就算是丫鬟、仆人，那都是家生子，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想要建立一个完善的情报组织，没有数十年之功，根本就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毕竟，这方世界的阶级实在是太稳固了。
    就算是安排的探子，混入了一方势力，也甭指望能够出头，因为上面根本就没有路。进入不了权力核心，能够收集到的情报自然有限。
    犹豫了再三之后，李牧最终还是只能乖乖掏钱。强忍着肉疼，买下了一份详细资料。连喝花酒的心思都没有，就迅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