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沈望对面的沙发，秦延语气平静。
    “沈总，今天下午的会议不出意外将会涉及到《创造101》具体合作方式和利益分配的问题。”
    “出于责任，我最后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
    秦延直视着沈望，丝毫不像是在面对老板，言语里充满果决。
    “我认为此项目应该把蓝风娱乐排除在外！”
    “……”
    沈望没有说话，这的问题秦延之前就提过，不过被他无视掉了。
    没想到今天又一次被提了出来。
    见沈望默不作声，秦延也不在乎，继续说道：“沈总，在商言商是一个企业领导者最基本的素质。”
    “我知道蓝风的齐总跟你是好友，但这不能成为我们无条件为他输送利益的理由！”
    “跟《奇葩说》不同，蓝风娱乐无法为《创造101》的制作、宣传、运营等提供任何帮助，这种情况下沈总你要明白……”
    “你为蓝风娱乐争取到的每一份利益，都是本应属于妄想传媒的！”
    “作为妄想传媒策划部总监，我必须郑重的建议您……”
    秦延突然换了尊称“您”，足以可见其现在的认真与严肃。
    “将蓝风娱乐排除《创造101》项目！”
    ……
    秦延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态度，然后房间内便陷入了长达至少三分钟的沉默。
    沈望知道这些话说的并没错，但很多事情他同样也没法给秦延讲明白。
    比如他跟齐明凯从小到大的感情，比如“帮齐明凯完全控股广盛集团”的极难系统任务……
    “那个……秦哥。”
    终于，沈望开口了：“你说的我都懂，但我也有自己的考虑，有些事情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秦延深深看了沈望一眼，意味深长道：“沈总，你是老板，任何事你都可以不用跟我解释。”
    “我刚刚也说了，我只是建议，决定权当然还是在你手上。”
    “出发前我准备了两份ppt，内容大体一致，唯一的区别在于利益分配方案……带有蓝风娱乐的就是沈总你手里的那份，而另一份中我把蓝风拿掉了，妄想传媒至少可以多拿到比老方案多一半的资源……”
    “沈总，公司初创期每一点资源都至关重要，你这样的付出不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人心隔肚皮，利益面前没有任何感情能够靠得住。”
    “言尽于此，要用哪份ppt，沈总你自己选吧。”
    说罢，秦延就把一个u盘放在沈望面前，然后推门离去。
    沈望一直目送秦延消失在门口，然后才低头看向桌上的黑色u盘，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犹豫。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考虑到那个极难系统任务，听从秦延的建议似乎才是更好的选择。
    ……
    下午三点，众人准时再次在会议室里落座。
    经过上午沈望的一顿忽悠，李国勋此时已经对这个“五年内最火爆的综艺”充满浓厚兴趣，刚坐下就打趣道：
    “沈总，赶快展示吧！我还等着换办公室呢！”
    “哈哈。”
    沈望大笑一声后却是没有着急点开ppt，而是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冲佟莉萍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光明正大的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摆在了桌面上。
    李国勋不解：“沈总，你这是……”
    “李总，在我开始正式讲解《创造101》策划案之前，我想先声明一下。”
    “《创造101》是妄想传媒拥有独家版权的综艺节目，并且已经于版权局备案。今天为寻求与爱奇艺公司在节目制作层面的合作，我方将向爱奇艺透露有关节目形式、流程、创意等一系列内容。”
    “在双方未达成合作之前，爱奇艺不得以任何方式制作或参与制作一切与《创造101》有高度重合性的综艺节目，不得将本次会议内容透露给任何第三方。”
    “李总，您同意吗？”
    “……”
    李国勋略显惊讶的看了沈望一眼，旋即笑道：“没问题，我代表爱奇艺今天所有参会人员同意以上约定。”
    “谢谢李总理解。”
    沈望抱歉的一笑，佟莉萍也适时关掉了录音笔。
    一个录音的约束力其实有限，但万一双方今后真有这方面的纠纷，这段录音却又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国勋明白这一点，所以答应的也很爽快，甚至看到沈望如此严谨小心的样子，他心里的期待反而更强烈了几分。
    而另一边沈望也没再耽误时间，点开ppt，几个大字外加一行小字跃入众人视野。
    【创造101】
    【将会创造奇迹的选秀综艺】
    创造奇迹。
    这四个字不可谓口气不大，同时又涵盖了很多内容。
    这个奇迹究竟指的是什么？
    收视奇迹？热度奇迹？创收奇迹？口碑奇迹？
    沈望用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告诉了在座的所有人。
    这些，都将实现！
    “全民制作人，这是《创造101》的核心创意，所谓全民，顾名思义……”
    “目标清晰，及时反馈，让所有人都从单纯的观众变成参与者，并且获得前所未有的参与感……”
    “在这款节目里，所有质疑和负面评价将不再成为坏事，反而会带来无限流动的舆论，成为造势的工具……”
    “当前社会潮流是大家喜欢更加年轻化的东西，这就是用户体验，而口碑就是由用户体验所决定……”
    经过过去几天的准备，沈望已经可以说完全领悟到了《创造101》的精髓之所在，因此现在讲起来没有任何卡顿，甚至完全忘记了时间。
    而同样忘记时间的，还有在座的所有爱奇艺综艺部管理层。
    大家都在综艺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一个档节目是好是坏，是否会得到市场的认可都有着比较准确的判断。
    也正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判断能力，此刻才一个比一个震惊与激动。
    窗外的太阳慢慢划过天际，落到了地平线的边缘，会议室里也逐渐暗了下来。
    可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开灯这回事，全都在黑暗里死死注视着白色幕布，生怕遗落任何一点细节。
    最后还是佟莉萍悄悄起身去开了灯。
    终于，当月亮占据天空，整个魔都华灯初上之时，沈望总算是讲到了策划案最后一页ppt，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进行着收尾。
    “……之前的选秀节目往往只有冠军，顶多是前几名才会被大众记住，也只有这几个人才真正具备粉丝号召力。”
    “但《创造101》不同…...”
    沈望目光炯炯，扫视过会议室里每一个人。
    “它将一次性创造101个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