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博凛走到解剖台前，俯视，“我的麻醉对司冥寒没用，对你倒是有用，比你还厉害的司冥寒怎么可能会死？”
    活死人睁着眼，瞳孔里的黑点很小，不聚光。
    帝博凛伸手晃过，没有反应。
    但拿着腐蚀水的时候，那种刺鼻的味道才让活死人的动弹激烈些。
    帝博凛穿上防护服，拿针抽了他的血，刀子插进胸膛，往下划。
    手伸进胸膛内，掰开肋骨，里面全部是墨绿色的血水。
    五脏俱全，心脏却不跳。
    然而活死人还在动弹。
    并不意外，子弹打进胸口都不死的怪物，身体，心脏自然是摆设。
    那么剩下来的就是脑袋了。
    他没先去剖脑袋，而是将其他部位研究个透，有没有掺杂着有用的成分。
    帝傲天不仅要系统部署，找出秦颂有可能藏着的老窝，还要调查他们那边所谓的‘人才’。
    坐在电脑前，各种资料数据在眼前闪过。
    帝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是睡，一直昏昏沉沉的，就好像坠入海底的窒息，寒冷。
    如同从噩梦中惊醒。
    猛地睁开眼，床边的黑影让她脱口叫出，“司冥寒！”
    “是大哥。”帝慎寒身体微微前倾，给她擦汗。
    帝宝坐起身，问，“司冥寒回来了么？”
    “没有。”
    帝宝呼吸急促，翻身从床上下来，往阳台去，跌跌撞撞的。
    外面的热风扑过来，身体却冷地打颤。
    她抬起眼，想看远处，视线模糊。
    只能揉了揉眼睛，将泪水揉掉才能看得清。
    看到远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葡萄园，满眼绿意，似乎正硕果累累，芳香四溢。
    那里曾经是她每日下午睡觉品酒之地，惬意得很。
    现在葡萄园依旧，里面的人却变得面目全非。
    “敬之也跟着变坏了么？”帝宝不愿相信。
    她和秦颂接触的不多，但她了解秦敬之。
    可想想又不太确定。
    她自认为了解的司垣齐又做了什么？
    那是刀子往她后心捅。
    “在你失踪后，敬之出了车祸。现在看来，车祸是秦颂撇清关系的障眼法。这件事敬之到底是不是参与者，暂且不知。”帝慎寒说。“是我疏忽了。”
    帝宝摇头，“怎么能是疏忽，谁能想到秦颂是这样的人，我想不明白……他好歹是跟着爸妈一起的老人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帝家三兄弟肯定也是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否则不会给人当头一棒。
    难道说秦颂当年跟着他们父亲的时候就有了异心？
    如果是……帝慎寒的脸色阴冷中充满了猜疑。
    揽过帝宝的肩膀，这才一天的时间，肩膀上的骨头都清晰了许多，“哥哥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帝宝抬起脸，眼里闪着泪水，“大哥，答应我，你们千万不能再有事，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
    “好。”帝慎寒答应她。
    身上的手机振动，帝慎寒接听，帝傲天的声音传来，“东西找到了，我在解剖室。”
    帝慎寒挂了电话。
    帝宝问，“是有什么消息么？”
    “要不要去看看？”帝慎寒问。
    帝宝点头。
    帝慎寒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去了解剖室，帝傲天看到阿宝，“怎么起来了？”
    帝博凛走上前，“脸色都不好，应该好好歇着，三哥准备忙完这会儿就去陪你的。”
    帝宝看到解剖台上的活死人，身体都瑟缩了下。
    帝慎寒在后面揽过她。
    “我没事。”帝宝转开视线，问，“有什么新发现么？我想知道。”
    帝傲天靠在桌边的身体直起，将手上的文件递给了阿宝，问，“这个人认识么？”
    “戴彬青？是司垣齐的手下。”帝宝说。
    见过好几次了。
    看起来是个很称职的帮手。
    “他以前叫凯文，是化学研究院的学生，后来被一家药物公司看中，叫去研制药物。那家公司不正规，赚的都是黑心钱，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公司被查之前，这个人离开了。我找人去接触了公司的前员工，提到了这么个人。看到照片，我就更确定了。”帝傲天说。
    “他这么厉害的么？”帝宝甚是惊讶，把人变成那样，绝不是一般人，“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留着，只会祸害。”
    “我倒是听前员工说戴彬青对研制药物的兴致并不高，他离职并不是待遇不好，而是不愿同流合污。”帝傲天说。
    “以前不愿意同流合污，不代表现在不愿意。”帝博凛冷声。“共犯视为同等罪。”
    “秦颂那老贼躲藏的地方，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某座小岛。就怕他把人弄成活死人直接运到主岛上来，到时候就是生灵涂炭了。”帝傲天说。
    帝宝说，“他要对付的只是我们。”
    “阿宝，只要是打仗，平民就会受到伤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帝傲天说。“甚至一些组织会趁乱施暴，伤害性极大。”
    帝宝懂这个道理。
    她只是以为，这是私人的争夺。
    帝傲天看向帝博凛，“靠我们的子弹是不能解决活死人的，你有没有什么招数？”
    “研制针对活死人的药剂，一碰即死的效果。”帝博凛说。“需要时间。”
    研制针对性的药，肯定要花费时间。
    而只要有了这个药，他们的胜算就来了。
    晚上，无咎蹲在床边，对着床上的一号训话。
    让它规规矩矩地坐好，两条前脚摆整齐了。
    “你不能跑去找阿宝，知道么？阿宝现在正伤心，看到你就更伤心了，因为你是司冥寒送的。”无咎说。“你一定要做一只听话的汪汪。”
    一号听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你也别担心她，有我呢！等我晚点洗了澡，就去陪阿宝！”
    一号是无咎离开西洲岛之前藏在海边游艇里的。
    那人针对的是帝家，根本不会去在意一只狗。
    无咎进浴室，给自己洗地香喷喷的，蹑手蹑脚地跑去了帝宝的房间。
    房间里开的是睡眠灯，床上的帝宝侧身躺着，背对门这边，手里抱着蓝鲸布偶，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那瞳眸略红，映在水汽里，出神着，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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