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姐还真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女人，连收礼物这样的事，在她的嘴里竟也如此的轻描淡写。
    “你是收好处收习惯了吧？我听说他们送你的包有的十几万，这样的东西你们也敢收？”
    红姐听范春明这样说，脸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她打开了屋子里的电扇，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细小的风吹动着她的头发。
    “十几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李胜济说的？他简直……简直啦……”
    “你收没收过？收过了，还不给她办事，你也……”
    “那是他们欠我的，这么些年了，他们好了十年，这十年里，他捞了多少好处？我们家海波是没收过他一分钱，他就是再不懂人情事故，也知道过年过节的时候要来看看吧？偶尔拿几条烟就打发了，现在还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这些，我都是结婚后听老公说的，我当然不干了，就在他们面前启发过他们，他们才算上道，但我老公也给过他们钱……”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失了言，但也无法挽回了，就说：“因为升职的事，我老公给了他二十万，这也代表了诚意吧？这些年，要不是我老公扶持他，他在公司算个什么东西？得罪了我老公他知道了吧？重新想回到过去，门都没有，就算我老公答应了，我都不会答应的，他这人做人不地道。”
    范春明知道说起这些，她会口若悬河的，于是打住她问：“你觉得李胜济他老婆这人怎么样？”
    “他老婆？你是说苏丽丽吗？”很显然，这又是一个她喜欢的话题，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打听别人家的小道消息。
    她煞有介事地看着两个盯着她的男人，觉得自己很风光，成了事件的主角，于是清了清嗓子说：“他老婆这人挺特别的，怎么说呢，反正比他好多了，这个女人好像谁也看不透她，我们以前好的时候，我也不敢说了解她，她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谈论家庭的事，反正我们俩在一起都是我说话，她很少回应。”
    “你们在一起都聊什么？”
    “聊家常吧，反正她不说，我就喜欢聊自己的丈夫，她也不喜欢聊，反正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听众，如果被我逼急了，我问一句她说一句，而且保证不说关键的，问急了就说……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吧，有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看她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但我问她是不是与丈夫吵架了？
    她说什么也不承认，还说自己的眼睛这几天有问题，我真的有些生气了，就说我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你，怎么你就不能说几句真心话呢？
    你都不知道她说什么，她说真的没吵架，只是眼睛不舒服，再问她就不说话了，那一次我们差点掰了。”
    “你觉得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好吗？”王锡明问。
    红姐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反正我觉得苏丽丽这个人不可能看上李胜济，但他们为什么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我问过她，她说是缘分，但我能看出来，她眼界高着呢，一幅谁也瞧不起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为什么这么说？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营业员，也没什么大的家世背景。”
    “家世背景到底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她这人特别傲气，我能看出来，她也瞧不起我，虽然无论是工作还是丈夫她都不如我，但骨子里她就有一种看不起人的本质，也没表现出来，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
    范春明不理解地问：“她总得有些过人之处吧？要么家庭特别好，要么自己事业特别好，要么……反正她得有骄傲的资本不是？”
    红姐想了想说：“我听说她是研究生毕业，原来也有特别好的工作，最后为什么不做了，我问过她，她说觉得累，我才不信呢，我听说她原来做过什么总监，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职务，我老公说现在的小公司也有这样的职务不算什么。
    但我看她不一样，她说话办事都挺稳重的，放着那么好的工作不做，去做营业员，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而且她是三年前才去的户外用品商店，谁知道她骨子里打的什么算盘。”
    “三年前？那不正是你老公与他有矛盾的时候吗？”
    “对呀，怎么了？这个还有联系？”红姐不解地问。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对了，她研究生毕业的，为什么找了李胜济？我听说李胜济可没有好的学历，他是跟着你丈夫一步一步长上来的。”
    听王锡明如此说，红姐又来劲了，说：“可不是嘛，如果没有我们家老公的扶持，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家小公司当个端茶递水的小伙计，现在，早就忘本了。”
    “你知道他们的恋爱经过吗？”王锡明看了一眼曲朗给的小条子，觉得这条也是必问题。
    红姐摇了摇头说：“一般女人都喜欢说自己的恋爱经过，但她从没有说过，我问过好多次，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她就是不说，问急了就说是偶然碰到的，感觉挺合适的，就在一起了。
    他把这么浪漫又值得纪念的事说得好像吃饭、睡觉一样。”
    “可能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吧，她们把感情的事看得很淡，对家庭的事都中规中矩。你可以问她的老公，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事可能不喜欢说。”
    红姐不认可这样的话，说：“如果你这么说我也不认可，她会很多乐器，歌也唱得好，这些我是没见识过，是她老公说的。
    只有一次，我们俩吃饭，那天她是唯一一次被我逼着喝了点酒，我问她为什么跟李胜济在一起，一看他们之间就没话说，我说李胜济对她是极满意的，但你不一样，你是不是看不上他？女人在这方面是敏感的，李胜济与她在一起这么久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问她她是怎么回答的？”王锡明怕她再扯远了，只好拉她回来。